扬声器里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季凌肃把手机拿开耳边一点，看着怀里仰头凝着他的林雨萌。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去惩罚，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
那声音大如洪钟，就算是和手机隔了一段距离，季凌肃和林雨萌也同时听到了，而且很清晰。
勾勾唇角，季凌肃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好，我等您回来修理我。”
林雨萌啧啧称奇，这是哪路神仙居然能让季凌肃变得这么好说话，还笑得那么开心？
她突然对这个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电话挂断之后，林雨萌眼巴巴地等着季凌肃好心告诉她，谁知道这个男人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走回去。
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林雨萌反复思考还是觉得不妥，她关心谁给季凌肃打电话干嘛。
——
“萌萌，你跟季总开口了吗？”
睁开眼林雨萌就接到郑莹的电话，她正迷糊着，听到这话瞬间清醒。
惺忪的眼眸迅速睁开，她长腿一蹬从沙发上坐起来，扭头就朝着床上看去。
咦，季凌肃不在家？今天可是周末。
林雨萌倚着沙发靠背叹气，顺便回答郑莹的话：“莹莹，对不起啊，我……问了，可是季凌肃还没有给我答复。”
她的确是问了，不过直接被季凌肃无视了，但这事她不想跟郑莹说。
“那你可得抓紧点，我昨天又出去找工作，发现人家都不招人了。”
郑莹继续不找痕迹地给林雨萌施压。
“好，我知道了，我再去和他谈谈，你等我好消息啊。”
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走进洗刷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把头发梳理妥当，从衣橱挑了一件鹅黄色连衣裙穿上，她推开卧室门走出去。
都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她总要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刚走下楼梯她就觉得客厅里的气氛不对，她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唐装背对着她的白发男人，心里不禁疑惑这是谁。
季凌肃那个面瘫脸居然露出隐约的笑，实在是太恐怖。
不过，唐若云那个女人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极力讨好的模样倒是比从前更甚。
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季老爷子猛地扭头，视线直直射向林雨萌所在的方向，林雨萌朝着拐角的柱子旁边一躲，伸手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刚才那个视线好可怕，她都没来得及看清人长什么样就赶紧退避回来。
季凌肃循着祖父的眼神望过去，看到楼梯拐角那抹鹅黄色的裙角，忍不住勾唇。
“林雨萌，下来。”
好吧，被发现了！
林雨萌从拐角转出来，踩着台阶下楼，刚才看她的那个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盏喝茶，从容的样子让她觉得，就算只看这个后背，这个人也不容小觑。
“走快点。”季凌肃站起身，几步走过去拉着林雨萌的手带着她站在那个白发男人的面前。
她这才看清楚那个男人，头发白得耀眼，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那双睿智的眼眸仿佛看透人世沧桑，含着一抹精光，让人望而生畏。
他坐在那里腰杆笔直，气息沉稳，喝茶的动作大气讲究，迎着林雨萌打量的视线不闪不避，看着她笑了。
“这是爷爷，快叫爷爷。”
季凌肃推了她一把，林雨萌回神，声音清甜：“爷爷好，我是林雨萌。”
季老爷子放下手里的茶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正要说话，客厅门口便传来急切的声音。
“爸，你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这都……”
季曜与人约好去打高尔夫，突然接到唐若云电话，说是他父亲回来了，这不赶紧往家里赶。
“你都什么？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毛躁，我又跑不了，用得着你这会火急火燎往回赶？哼。”
林雨萌隐约觉得这画风不对，季凌肃的祖父听起来不怎么待见季曜啊。
“我，我这不是听说您回来了嘛。”
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季曜在父亲面前总是不受待见。
“爷爷。”季云霄从父亲身后站出来，看着季老爷子恭敬地叫了一声。
他从小就怕季老爷子，长大了这种恐惧也没减少多少，他总觉得这个老头子眼神太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洞穿人心。
“嗯。”季老爷子不咸不淡地应着，偏头看着一脸思索神情的林雨萌，缓缓站起身，“林雨萌是吧，你跟我来。”
季老爷子绷着一张脸严肃的时候挺吓人的，林雨萌绷直了脊背应声，偏头看着一边无动于衷的季凌肃，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季凌肃的祖父。
在这之前，她甚至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季凌肃的祖父，就连季凌肃本人也没有说过。
“季凌肃，我要怎么办？”她看季凌肃不说话，小声地询问着。
季凌肃睨着她，勾勾唇角，摇摇头：“老狐狸一只，你要小心。”
“季凌肃，你说什么！”
刚走出几步远的季老爷子差点没绷住那张脸，扭头吼了一嗓子。
挑了挑眉梢，季凌肃朝着林雨萌微微耸肩：“去吧，没事。”
如果还有什么亲人能让他露出本性，那个人一定是他的爷爷。
听着季凌肃的话，林雨萌垂眸咬牙跟上去。
——
季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站在书桌面前，素面朝天大方微笑的小女孩，睿智的眼眸浮现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
这么灵气十足的小女孩不多见了，怎么可能是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小三呢？
他阅人无数，自是一眼就看出林雨萌的与众不同。
也许就是这副模样，让他那个那件事情之后冷情冷心的大孙子动心了？若真能让他从那段过去里走出来，就太好了。
眼眸落在她微微绞着的手指上，他心中了然一笑，浑身那股凛冽的气息顿时减少。
清清嗓子他缓缓开口：“林雨萌，如果我给你三百万让你离开季凌肃，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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