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霓虹闪烁的异国他乡街头，也曾有个人问过他这样一句话。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林雨萌觉得，霍文一定没有听到她的话，否则为什么端着酒杯发呆而无动于衷呢？
她垂眸吸了一口果汁，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男人还是那种表情，只不过身体里面开始散发淡淡的哀伤。
莫名不喜欢这种情绪，她伸手在他面前挥挥：“霍文，你怎么了？”
“噢，没怎么，你问。”
绵柔的声音打断他浮想联翩的思绪，霍文回神就看到林雨萌有些担忧的眼睛。
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他微冷的面颊重新浮上温润的笑，他看着林雨萌笑得很真诚。
他想起来了，那一年，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为什么不喜欢千凡？我明明能够感觉到你是关心她的，她那么喜欢你。”
在林雨萌的眼里，这世间所有的爱都值得珍藏和眷恋，季千凡那样美好的女孩，不该在爱情里受到伤害。
居然是这个问题！
霍文凝着林雨萌那双明澈的瞳仁，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抿了抿唇瓣：“小丫头，在你眼里什么是喜欢，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雨萌不知道这问题怎么就转到她这里了，拿着果汁的手晃了晃，她眨眨眼睛喃喃开口：“喜欢就是……”
喜欢就是什么呢？应该像季千凡对霍文那样吧。
可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又喜欢过别人吗？
“如果喜欢是千凡对你那样，我没有喜欢的人。”
柔软微带着郁闷的声音，听得霍文眼底浮现的笑意越来越多。
高脚杯被他放在水晶茶几上，他交握双手于交叠的双膝之上，看着林雨萌懵懂的样子，薄唇绽开微笑。
“凌肃呢，你不喜欢他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霍文的心里是矛盾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着魔了，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季凌肃的妻子，爱与不爱又与他何干？
“你说那个变态大叔？我要怎么去喜欢？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的对不对？一场意外，一个各取所需带有强制性的婚姻？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林雨萌的声音不大，甚至都能被飘散在包厢里的轻柔音乐同化，可霍文还是听到了。
“凌肃那样的男人，如果真心想要对一个人好，应该很容易就被人喜欢吧？”
不可否认，他在用润物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把林雨萌往自己的话题里面带。
“哦，还不是很坏，只不过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又很自我，毒舌腹黑，霸道……噗……”
说到最后，林雨萌竟然捧着果汁笑得乐不可支！
霍文勾了勾唇角，凝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晃神。
“吐槽他让你这么开心？”
“才不是，我是想到他爷爷跟我吐槽他的话，跟我现在说的这些简直一模一样。”林雨萌又喝了一口果汁，抿抿唇，“不过，我觉得季凌肃的性格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系，他本人也不是……那么坏。”
脑海中瞬间浮现那些她狼狈的时候，那个男人从天而降的画面，眼角眉梢漫上喜悦。
她这种下意识的微表情全部被霍文收进眼底，他的眸光微微黯淡，垂下眼睑。
沉浸在这些思绪里的林雨萌并未发觉他的情绪变化，心里开始被季凌肃那个男人的名字占据。
等到她发现自己话题明显跑偏的时候，回神就发现对面的那个男人正在喝闷酒。
“霍文，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已经有几分醉意的霍文眼神有瞬间的迷离，他点点头看着她：“最后一个问题，你说。”
“季凌肃那么讨厌小三，他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他的继母有关？”
和季凌肃在一起那么久，她发现季凌肃情绪最失控的时候，背后都有那个唐若云的身影。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这其中一定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这个问题怎么会想到问我？”霍文垂眸看着高脚杯中酒红色的液体，声音温润如初，“凌肃的母亲……”
“我回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霍文即将出口的话，林雨萌朝着门口猛翻白眼，司泽宇实在是太讨厌了！
“小嫂子，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是凌肃哥，你很失望？”
司泽宇倚在门口的墙壁上，一只手还拉着门板没有松开。
林雨萌偏头看着他，笑容很甜：“没错，看到是你不是季凌肃，我很失望。”
“原来如此，这下凌肃哥今天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司泽宇扭头看着门外，松开了门板，季凌肃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林雨萌的视线里。
眨了眨眼眸，看到依然存在的那个男人，林雨萌咬着唇瓣心中哀嚎，她刚才说什么了，那句话能不能收回来。
真的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啊。
看季凌肃那双深邃的眸底讳莫如深的光，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放下手里的果汁，她冲着他连连摆手：“季先生，你就当我说胡话了，我就是不小心说错话了。”
“说错话了？”季凌肃深眸掠过怒气，几步走到林雨萌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季太太，你告诉我，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呢？”
凉薄冷静的声音，即便最后一个字符尾音上扬也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林雨萌缩缩脖子不甘心地翻了个白眼。
她敢打赌，她要是说出不中听的话，这男人肯定要威胁她。
可就这么算了又觉得不甘心，她动了动下巴：“什么都不想说，嘴巴抽筋一秃噜就说错了。”
“嘴巴不舒服？那正好，我这里有治愈良药。”
季凌肃俯身朝着她的唇瓣压下去，头顶光线迷离，他身上清淡的薄荷味袭来，她猛地向后撤，脑袋磕在沙发靠背上，痛死她了。
“唔，好痛。”林雨萌吸着凉气，撅起嘴巴，朝着面前的男人翻了个小白眼。
“嘴巴还痛？抽筋是病，得治。”
季凌肃眉梢一挑，长臂一伸把人抱进怀里坐好。
林雨萌看了一眼浑不在意的霍文和看好戏的司泽宇，俏脸在瞬间涨红，这里还有人呢。
他的好兄弟，一起长大的发小，难道他一定要这样？
“放……放开我，变态。”她恨恨地瞪着他，两只小手伸出来使劲捏他腰上的肉，捏得手都痛了，季凌肃不仅没觉得疼眼神还越发邪肆。
霍文借着红酒遮掩不平的心绪，司泽宇则摇晃着高脚杯一脸兴味地看着，期待着。
“我怎么舍得放开，有病就得治，不能讳疾忌医。”
来不及反抗，林雨萌的后脑被他按住，强行朝着他的嘴唇压上去，她不停地扭动着脑袋，那吻就落在他的睫毛上。
季凌肃只觉得眼睛很痒，她嘴巴里呼出的气息馨香含暖，一下下不均匀的喷洒下来，让他身体里的小怪兽苏醒了。
微抬头，攫住她的唇瓣，吻得忘我而霸道。
林雨萌觉得嘴唇发麻，浑身瘫软，手抵着他的胸膛努力抗拒着，水润的眸划过一抹倔强。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挣开他的唇舌，低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愤似的不松口。
坏男人，变态，色狼！
这里还有霍文司泽宇两个看客，难道他觉得这样对他很刺激？
“嘶——”季凌肃吃痛，猛地推开她，伸手捂住脖子，“林雨萌，你居然敢咬我？”
“就咬你怎么了？谁让你混蛋的。”
包厢里四个人，两个人争吵似在调情，两个人喝酒看戏，音乐轻柔光线幽暗，暧昧四处弥散。
林雨萌警惕地向后退，一下子撞在我在沙发角落里喝酒的司泽宇身上，吓得他赶紧跳起来：“小嫂子，你可别害我。”
季凌肃的女人，对别人而言就是毒药，绝对沾惹不得。
“林雨萌，你给我等着。”季凌肃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端起面前的高脚杯仰头喝了一口，脖颈上那个沁出血珠的咬痕清晰可见。
林雨萌看了两眼垂下眼眸，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此话一出，季凌肃脸颊又是一黑，林雨萌见状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千凡呢？安全送到家了？”
她其实一直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安排司机送走了。”
季凌肃在她身边坐下来，刚才那一页看似已经揭过，他们几个人继续喝酒闲聊，林雨萌却再没有机会和霍文说话，心里郁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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