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咱柳树湾不太平了。你看现在都疯疯癫癫,男不像男,女不像女,听说李颖在外还包了个女人呢。”
“你没看到那宝珠啊,男人死了,每夜还有多少个男人去吃腥呢,我看十有八九,九爷一定粘上了她。”海棠坐在家门口与腊梅越说越有滋味,好像每天嘴里不谈点这些,心里就空空的。
一个星期过去,九爷的付出没有白跑。他看到一辆辆摩的在村子里一字排开,脸上的的笑容像五月灿烂的红石榴。九爷依然端着旱烟,每天准时地坐在晒场旁边的一个石头上。他看到宝珠既像位教练又像位队长,把两个姐妹归一个队,拐弯、倒车、越障,姐妹们训练得有条不紊、兴致勃勃。
“九爷呀,看姑娘们练车?”这时,春蓉轻轻走过他的身边悄悄地说,“我想让媳妇退出来。”
“怎么车买回来还没两天,又有什么打算?”
“唉,俺儿子昨天打过电话回来,要求媳妇到深圳去。”
“为什么?”
“现在年轻人的事,咱老人也不好做主。”
九爷没有回答春蓉的话。这时,宝珠手里拿着两瓶红茶朝九爷走来。
宝珠说:“春蓉婶,你放心,我们每辆车买回来的时候,都进行了人身保险,保证你儿媳一定不会有事的。”
“什么保险不保险,没有人了,我还要钱干什么?这车我们不开了,谁要就让谁开去。”说完,春蓉就拉着媳妇杏仁往家里走。宝珠觉得春蓉一定还有什么隐藏在心里,不然,前几天还很支持媳,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杏仁喊回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问:
“要我到深圳去干啥,喝西北风呀?”
“哎哟,杏仁哪,你不知道人家背后是怎么议论的吗?妈实在听不入耳。我不要赚那个什么钱,妈只希望你在家太太平平就好。”
“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媳妇又不是去偷去抢,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不一会儿,杏仁迅速地回到队伍,宝珠问:“不去深圳了?”
杏仁说:“姑娘开车有什么?姑娘们就不是人啊?说不定这车我还真的开定了。”
丁香生得秀美颀长,瓜子脸,整个身子看起来有些偏瘦,胆儿也很小。宝珠刚替她把车子打响,她却心里一直在怦怦地跳个不停。宝珠让她上车,她不敢,倘若车子真的一旦走动,那还不要立即被吓晕了才怪。这时,宝珠只好上车和她坐阵。
车子刚走到海棠门口时,丁香看到海棠站在车子面前不让,于是连按了三声喇叭,海棠仍然好像没有听见。这时,丁香慌了手脚,立即将方向盘向左打了一个回身。说时迟,那时快,丁香一辆暂新的摩的车一下被撞在海棠的墙上,熄火了。
“没长眼睛啦?没本事就别开呀,撞倒人,我可对你不客气!”海棠立即连珠带炮把丁香数落了一通,宝珠听了之后很不舒服。
“海棠啊,明明丁香按了喇叭,你不让,怎么还责怪别人?”
“呀呀,看来你是存心找茬来了?你个扫把星,是不是想开车把柳树墩的人全部撞死?只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宝珠一下子气蒙了,心想你海棠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这样数落我?再想跟这些泼妇争吵,也有失自己的身份。宝珠忍气吞声只好帮丁香把车推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海棠命好,我宝珠不跟你争了。”宝珠立即叫丁香上车,不一会儿,只见丁香一溜烟地驶过了柳树墩的东头。
接着,宝珠为了避免往后姐妹们生意上的冲突和矛盾,又将谁跑哪个村子,谁跑哪条线路,一一分工完毕。姐妹们觉得宝珠姐考虑得十分仔细,并乐意地接受。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确保柳树湾摩的姐们一种团队精神,宝珠又不得不跟姐妹们商量制定些规章制度。比如,统一价格,不准宰客,童叟无欺,热情服务等。姐妹们觉得此举公平合理,大长了柳树湾人的威风和志气。
摩的姐们的勇气和决心,就像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每天为柳树墩注入了不少新鲜的血液。这惊天动地的创举,一下在全镇成了特大的新闻。仿佛一夜之间摩的姐们,把柳树湾与外界彻底地沟通与连接了起来。原来平静的村子逐渐来往的陌生面孔也越来越多。有走亲串友,拜师学艺的,也有小商小贩,开发投资的,让柳树墩的人眼花缭乱毫无招架之势。
“莫非真是时代变了?你看那一对对勾肩搭背的像个什么样子,简直丢了八辈祖宗。”
“哎哟,你没看见,前天我看到一位女孩,整个身子都露出来了,就差那一点点没让人瞅到。”
“你没发现丁香每天描眉画眼干什么?身上穿的衣服能让人一眼看透她那里面的一切。这柳树墩男人不在家,你说女人怎么不变坏?”
雨寒和雪晴坐在门口一边剥着棉花,一边议论起来。夕阳快要落山了,她们才各自回家烧火做饭去了。
几天来,摩的姐妹们逐渐尝到了成为一个摩的司机的艰辛和快乐。她们起早贪黑,按照集体制定的方案努力工作,晚上,回家时,再数数自己腰包的收获总是笑得合不拢嘴,但谁都不愿意向谁说出自己真实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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