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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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身,拉开门,冷冷地说,你刚才所言,我一句没听见,你也没来找过我。江听了我的总结,有些意外,但慢慢地,他眼光放亮了,换句话,我不反对,不表态,也不张扬,那就是默认了。实际上当时我的回答是无意识无准备的,无法判别他所述一切,更不想牵扯进深不见底的漩涡,这是唯一的回答,而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了我的话。江临跨出门回了我一句,后面的事我来安排,希望你今后和邢省长保持良好的上下级关系。

    那段日子我过得很艰难,讲难听一些,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听一点儿,像一个人被吊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和老婆合计半天,不管是走过场,还是仁至义尽,于情于理表哥那里还是要去一趟的,所以我俩没有打电话,四处转,最后在他住处堵到他。他铁青着脸,二话不说,挥着胳膊把我们撵出门。回到家,我老婆用女儿的平板和他女儿王兰视频通了一次话,嘘寒问暖绕了一圈,最后没有细说,淡淡提了一下她老爸近来生意不顺,希望她尽尽孝心,把他接出去散散心,多呆一些日子,这也算是个试探。小姑娘语气有些低沉地回应我们,老爸和她通过一次话,哭了,想见她,她也难过,所以给他办了护照,过了五一节就走。

    没过完五一节,表哥就死了,死于电鱼,地点就在加工区靠近铁路北侧的塘口地段,那是铺电缆的位置,也是前面他提到的工程。那天晚上,市亮化工程正式启动,加工区所有路灯和照明设备全部通电。网上发了一条具有讽刺意味的新闻:保险带不保险,一绰号叫保险带的老板电鱼死于自己的豆腐渣工程。

    江宇翔第一时间通报了我,我脑袋大了,和老婆赶到事故现场,公安法医急救车和相关领导都在场,王红霞趴在他尸体上,哭得很伤心,我尽管悲痛欲绝,还是一言没发。丧事我操办了,骨灰安葬在峨山头。

    两个月后,省组织部找我谈话,我的任前公示见报,我无法高兴,也无法淡定,依旧像热锅上的蚂蚁。老婆认真地劝我退出这个舞台,我明知故问为什么,她是语文老师,不急不慢地反问我扁鹊为什么要离开蔡桓公逃到秦国。我苦笑,叹口气,别考我,我成不了扁鹊,邢长江是不是蔡桓公,我还不能判定。已经闲赋在家的田书记打电话向我祝贺,我谦虚地说感谢领导多年的关爱,改日一定登门拜谢,敷衍了几句,放下电话,想到他也曾给江宇翔打过电话,心里空空的。

    江辞职后一直在外地,像消失了一般。快到年底的时候,王红霞放出一支冷箭,改变了他的下半生,她领着办案人员在他院子里外踅摸了半天,最后搬走茂盛的花草盆,在铺的青砖下面约两米深之处,挖出四个自焊的铁皮箱,里面用塑料袋包的都是一扎扎的百元面钞。

    本栏责编 赵月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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