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我的黑马-☆、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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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夫妻时间长了,在这事上会越来越和谐,越来越融洽。费钧越来越熟悉身下这具稚嫩的身体,手指很温柔地抚摸过她的寸寸肌肤,遇到她的敏感点便加重力道,很快她整个人就松软下来,白皙的身体上泛起红晕,像被扔进蒸炉里的虾。费钧的手掌停留在关心慕的两腿间,轻轻地,温柔地拨捻,伸出修长的食指探了进去,很快摸到一串晶莹湿润的液体,他低声笑了一下,知道她起了反应,轻语:“怎么越来越敏感了?这才多长时间?”

    关心慕涨红脸骂他无耻,他不怒反笑,扶着她的腰贴近自己的腹部,将她修长的腿挂在腰间,不紧不慢地进入了。进去的那一刻,关心慕还是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头,费钧察觉到她细微的反应,声音带着隐忍:“放松一点,别紧张。”慢慢地,关心慕才感受到一阵又一阵袭来的巨大快感,她手臂紧紧环绕着费钧结实精壮的背,闭上眼睛,感受与他融合的时刻。这一刻,他们是一体的,是没有距离的,是这个世间最亲密的爱人,她强烈意识到他是她的男人,他的强大是可以主宰她的的情绪的,无论是喜悦还是痛苦,他都可以给她,似乎他可以在她的世界里翻云覆雨。

    他在她的脖颈和胸口烙下一串又一串的吻,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怜。

    很久以后,他逐渐放慢了速度,双臂叠在她的双臂上,十指与她的十指紧紧相扣,他低头,脸上是沉浸在极度愉悦的满足感,声音很沉,带着粗哑,一字字地说:“心慕,你是我的。”说着低头亲吻住了她的唇。每每这个时刻,鼎盛的激情过去,身体松软下来,带着一点很舒服的疲倦感,他冷峻的脸是最不设防的时刻,眼眸如星,带着缱绻的温柔,让关心慕很心动。

    而对于他,她是他一个人的,完完全全是他的,这个事实让他感受到一种安心和满足,这样的安心和满足是三十二年以来很少出现的。他一直是冷静,克制,对生活有严谨规划的男人,因此他从来没有真正意识上放松过,从以前的学业上到后来的事业上,他坚信如果自己放松要求,就无法超越,每一天都必须有所目标和规划,因此不少人说起他的时候用“心狠手辣”四个字来形容。但面对关心慕,他的女人,他似乎有用不完的激情,以及有越来越多的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温情,这是他以往的恋爱中没有出现的情况。在以往的恋爱中,他需要的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女人,最好独立性强一点,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相处起来不会累,也最适合他,他不喜欢缠得紧,没有主见,以他为中心的女人,但现在面对关心慕,他觉得有些讽刺,她完全不符合他的标准和要求,但是他却想娶她,和她生活在一起,她的小脾气,她闹出的乌龙,她偶尔的暴跳如雷都让他觉得挺有趣也挺喜欢的,逐渐地,他开始想法设法逗她,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觉得可爱,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变得太幼稚了。

    “你在想什么?”关心慕声音柔柔的,看着费钧越来越柔和的脸,她觉得心里甜甜的。

    “没什么。”他说着微笑了一下,随即翻了身,搂她入怀,说,“过几天是妈的生日,你代我去泰美挑选一些金饰送她,算是我给她的礼物。”

    “那我挑最贵的。”关心慕笑,“项链,手镯,脚链,耳环一整套的!”

    “可以。”

    “这么好说话?”关心慕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笑眯眯地说,“费钧,原来你是好女婿呀!”

    “你才发现?”费钧挑眉,“够迟钝的。”

    “但是我可能做不成一个好儿媳妇了。”关心慕叹气,“你妈现在一定很讨厌我。”

    “其实你不必刻意去讨好她。”费钧说,“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明白的。心慕,有些事情使力去做不如顺其自然。”

    “真的?你确定你妈不会因为我那天顶撞她而讨厌我?”

    “我妈的性格是有些偏执,但人不坏,也不会记仇。”费钧说,“况且,那天她的确错了,她不该在别人面前说那些。”

    关心慕的眼睛亮了亮,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

    “其实应付我妈,你应该学会阳奉阴违。”费钧用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可以装得乖巧一点,贤惠一点,说点讨人喜欢的话,那些真实不堪的一面留给我一个人就行了。”

    “嗯?什么叫做真实不堪的一面?!”

    “譬如不够温柔,爱发脾气,粗心大意,不够冷静,不够识大体,睡觉爱打呼噜,爱吃辣椒葱饼,还爱在被子里放屁。”费钧缓缓说来。

    “费钧!”关心慕又要跳起来了,这温情一刻怎么如此短暂呢?费钧这厮本质就是无耻阴险的!

    费钧摸了摸关心慕的脑袋,故作惋惜道:“可惜我已经签收了,退货也来不及了,只能照单全收。”

    “去去去,谁稀罕你!你可以找温柔可爱识大体的去!反正你招招手,她们就会来了!”

    “真的?你不介意?”费钧微笑,“那我可真的去找了。”

    “你别臭屁!除了我以外谁会喜欢你这个自负自大卑鄙阴险无耻的沙文猪!”

    等等,话说出口了,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这句话的重点是你喜欢我?”费钧的心情更好了,尾音上扬,愉悦又性感。

    “不是!重点是你是自负自大卑鄙阴险无耻的沙文猪!”关心慕重申。

    “那我感动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无怨无悔地爱着我呢。”费钧伸手捏了捏关心慕的脸颊,“我明白你的爱意了,放心,我允许你继续侍寝,暂时不换人了。”

    ……

    隔天到公司上班后,关心慕依旧觉得憋屈得不行,自己本意是想控诉费钧的恶行的,怎么到最后会鬼使神差地说出“我喜欢你”呢?

    正在纠结的时候,门口传来快递员的声音:“关心慕收包裹。”

    啊?她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啊,哪里来的快递?关心慕满头疑惑地走到门口,看见身穿卡其色工作服的快递小哥,他手里包着一只大尺寸的包裹,她看了看上面标注的地址和姓名的确是她的公司和她的名字,快递小哥将笔递给她,她签收后说了声谢谢。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盆粉色的风信子盆栽,绿叶粉花,柔美动人,关心慕喜欢得不行,只是不知道是谁送的,是谁要给她一个惊喜?她本能地想到是费钧,然后觉得顺理成章,因为费钧意识到昨晚太过分了,又拉不下脸说抱歉,就送来了一盆风信子表达歉意,希望她能原谅他。

    “闷骚!”关心慕笑骂了一声。

    中午的时候,关心慕拿着费钧的卡打车到泰美金饰店为母亲尉东菱挑选礼物,下了车走到金饰店门口,自动感应门开了,她刚进去就和迎面低着头,步履匆匆的女人撞了一下,只听见有东西掉地的声音,她本能低头一看,是一个铂金手镯,掉在了她的脚边,她赶紧俯身捡起,却在捡起的刹那看见手镯壁里刻着的英文“f&g,forever love”,还没真正看清楚,手镯已经被对方用手夺去了,那力道很大还带着狠劲,关心慕的手背上立刻出现几条淡红色的指甲划印,还渗出了小血珠子,她蹙眉,提声:“你怎么回事?我又没有要抢你的……”话还未说完,发现自己面对面的,戴着墨镜的女人不就是谷曦冉吗?

    两个女人同时愣住了,关心慕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谷曦冉,明白那个f&g是费钧和谷曦冉名字拼音的首个大写字母,心情瞬间跌入谷底,看来这个泰美金饰店是费钧以前带谷曦冉来过的地方,两人还你侬我侬地挑选了情侣镯子,刻上了肉麻的英文。

    “我又没有要抢你的镯子,你有必要这么这么大力吗?”关心慕举起手,给谷曦冉看了看她的杰作。

    “对不起。”谷曦冉轻声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以为你要抢我的镯子,只是这个镯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她说完便擦着关心慕的肩膀走了出去。

    关心慕在心里骂了一句英文,快步走进店里,在导购员的帮忙下挑选了一套很符合母亲尉东菱气质的金饰,心满意足地拎着袋子出了门,谁知刚出门走了几步,身后就响起了一句“请你等等”,那么动听柔和的声音,她当然知道是谁,镇定地转身,果然看见穿着淡雅的谷曦冉正站在她面前。

    “有事吗?”

    “真的不好意思,刚才弄伤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谷曦冉摘下墨镜,露出歉疚的笑容,“那个镯子里面……你看见了?”

    关心慕脑海里冒出“来者不善”几个字,边观察谷曦冉的表情边说:“什么字?我没看见,我是近视眼,今天没戴隐形眼镜。”

    “是吗?”谷曦冉声音更轻了,但笑容不减,“你没看见就好,如果看见了,我想和你说,我和钧哥……不,费钧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啊?你和费钧好过啊?我都不知道!”关心慕瞪大眼睛。

    谷曦冉的面色很尴尬,慢慢地说:“你一定知道,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费钧是个很优秀,很好的人,只是……”

    关心慕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竟然开始期待谷曦冉后面半句话。

    “只是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谷曦冉将话说完了,“他只爱自己,他有自己的一个世界,理智严谨冷静,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进入他的世界,他不会对女人动情,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女伴。”

    “未必吧,就因为你走不进他的心就断定没有一个女人走得进他的心?”关心慕冷冷道。

    “我和他相处一年零四个月,了解他这个人的时间足够了,他很温柔很绅士很有风度,对我百依百顺,处处让着我,他无可挑剔,但他看我的眼睛是冷的。”谷曦冉接着说,“我想我不算差,他也说过欣赏我很多地方,但是最终还是走不进他的心,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谷曦冉描述中的费钧和她一起生活的费钧判若两人?百依百顺?处处让着我?很温柔很绅士很有风度?不对吧!关心慕开始迷茫了,但迷茫归迷茫,对谷曦冉的这些话她本能觉得不舒服。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反驳。

    谷曦冉面色一滞,脸上本有的尴尬和局促更深了,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墨镜边框,笑容涩涩的:“我的确没有任何立场,抱歉,我有些冒失了。”

    “而且,在我看来,费钧和你描述的完全不同。”

    “那他是什么样子的?”谷曦冉追问,强烈的好奇心浮上心头,费钧对她难道有所不同?

    “他的样子嘛,就是我眼中的样子。”关心慕说,“和你没关系。”

    谷曦冉沉默了。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和他已成过去了,为什么还拿着他送的镯子?不膈应吗?”

    谷曦冉紧紧握住手里的镯子,凄凉道:“我留着做纪念,因为这段感情给过我快乐也给过我痛苦,所以我有这个权力怀念我的这段感情,并不是怀念他。”

    “说到底是他不要我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没有给我一点机会,他是那么薄情的男人。”

    ……

    有一瞬间,关心慕突然觉得谷曦冉有些可怜了,她的话虽然令人讨厌,但是脸上明显的忧伤和痛楚不是假的,是确确实实烙印着的。同为女人,关心慕自然也知道她在自我欺骗,她根本没有忘记费钧,提到费钧的时候,她的眼眸闪过温柔,忧伤,纠结等非常复杂的情绪。

    她说的话可以骗人,但情绪骗不了人。

    何必再和谷曦冉说什么呢?她已经输了,不是输给其他,而是输给了她自己。

    谷曦冉离开的时候收拾好了情绪,背脊挺直,小腿绷直,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作响,又散发属于明星的光芒,好似刚才自怨自艾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关心慕的一个错觉。

    谷曦冉承认自己是刻意上前和关心慕说这些的,她还是没有从和费钧的过去中□,看见关心慕那一刻她本能地嫉妒了,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上前和她说了这些,意思很简单,费钧很薄情,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爱她谷曦冉,也不会爱你关心慕,即使你嫁给了他,却也只是得到他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心。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复内心的起伏。当然这些想法也是她坚信的,她始终觉得费钧娶关心慕只是因为关心慕比她幸运,比她能够讨好费钧,不去忤逆费钧,而不是其他的。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并不差,费钧都没有动心,何况是在她眼里没什么特色的关心慕。

    她也只能用这些念头支撑自己走过低谷了。

    这天关心慕回到家便跑进费钧的书房,打开费钧的抽屉捣鼓,还有书房里的书柜,书柜边的收纳架,她都一一翻过了,最终没有找到和谷曦冉配对的那只镯子,心里很疑惑,费钧是将镯子处理掉了还是藏起来了?

    如果是前者,她会很开心,如果是后者,她会很郁闷,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女人罢了。

    谷曦冉的那番话对她而言并不是完全影响的,在她看来,费钧似乎真的没有理由不爱谷曦冉,谷曦冉漂亮,有气质,聪慧,独立,敢拼,有理想,简直是新时代知性女性的代表,费钧也说过很欣赏她,那么好的她,最终却说费钧没有爱过自己,关心慕不得不想,费钧还能爱谁?

    吃晚饭的时候,关心慕问费钧:“你和谷曦冉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买过情侣对镯,上面刻着什么 forever love?”

    “你怎么知道的?”费钧不可思议地看了关心慕一眼。

    “拜你所赐!今天在泰美金饰店里我看见她了!还有见证你们感情的破镯子!”

    费钧耸了耸肩,若有若无地笑了笑,说:“的确是有那样一个镯子,不过我已经丢掉了。”

    “你丢掉了?”关心慕反问。

    “嗯。”

    “你不觉得应该珍藏起来,留作纪念吗?”关心慕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也许女人就是这么纠结,他丢不丢掉都是错,不丢掉是没忘记过去,丢掉是薄情寡义。

    “不需要,因为已经过去了,过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费钧说,“怎么?你希望我保留着,时不时拿出来缅怀一下旧情?”

    “不是。”关心慕否认,“丢的好。”

    费钧笑着哼了一下。

    “是不是对任何女人,你都可以这么狠心?”关心慕又冒出了一句。

    费钧瞥了她一眼,察觉到她这个问题带着情绪,声音微冷:“有时候你真是矛盾,我处理掉过去的痕迹,你说我狠心,不处理你肯定会跳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没听说过吗?女人,你的名字就叫矛盾。”关心慕理直气壮。

    费钧的嘴角微微弯起,不屑地笑了笑,随即说:“值得留念的东西我会珍藏起来,但不值得的我不会,对我而言,和她在一起是个错误。”

    “什么意思?”

    “自己想。”

    ……

    费钧自认为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很透彻了,关心慕再笨也会理解,但是比费钧想象中还要笨的关心慕还是没想明白,但鉴于她向来是大大咧咧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上纠结过多,所以没多久就忘记了。

    和谷曦冉在一起是个错误,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费钧觉得婚后和关心慕在一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心,明白这才是他需要的感情后更后悔和谷曦冉的过往。除了后悔之外还有些内疚,自己并不爱谷曦冉却还占有了她那么长时间,没有给过她承诺和真心,分手又那么仓促。分手后鉴于她是公众人物,他们的事情被媒体反复提及,给她造成的压力不言而喻。他可以和过去,和她的名字划清界限,而她呢,却被迫在每个公开场合接受记者关于他的提问,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伤害是很大的,他很明白。

    那个镯子是他们交往时候,她硬拉着他去泰美定制的,拿到成品后他一次也没有戴过,静静地搁在抽屉里,等到和关心慕结婚的前几天,他收拾了自己的房间,找到这个镯子,将它丢进了垃圾桶,原因很简单,他不需要了。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需要过。

    但自始自终,他知道自己是亏欠谷曦冉的。

    “有猕猴桃,要不要吃?”关心慕的脑袋探进书房,突然蹙眉,“费钧你怎么又抽烟了!说好戒烟的!”

    费钧一笑,悠悠地吐了一个圈,将烟捻在烟灰缸里:“偶尔为之。”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就算有也是工作上的问题,你能帮忙解决吗?”费钧笑。

    ……

    “如果你想做一个好太太,现在上楼去浴室给浴缸放好水,我要泡个澡。”

    “切。”关心慕迅速出去了,直奔二楼,跑进浴室。

    费钧泡澡之前,还眼睛直勾勾地看了看关心慕,声音带着魅惑:“要不要一起?”

    “流氓!自己洗去!”关心慕推着费钧进了浴室。

    费钧在泡澡的时候,关心慕站在玻璃门外,轻声说了句:“谢谢你丢掉了那个镯子,否则我会很膈应的。”

    “我现在越来越爱计较了,通知你一声。”

    “除了我,你不许和其他女人有什么联系。”

    “当然我计较不代表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觉得是我的东西就该是我的,这仅仅是单纯的占有欲,不代表任何!”关心慕最后加了一句,“不许自作多情。”

    费钧装作没听见,眯起眼睛,任由雾气扑向自己的脸,心想,小屁孩,自己怎么就娶了她呢?

    隔天,关心慕又收到了一盆风信子,心里甜甜的,费钧真的太闷骚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一直送一直送,她怎么开始觉得他有点……可爱呢?

    许帅突然冒了出来,紧盯着关心慕研究了半天说:“你的眼神是恋爱的眼神,你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荷尔蒙味道,你的笑容犹如三月的迎春花般荡漾,有婚外情了?”

    “婚外情你个头啊!我除了费钧那只猪,没有其他男人。”

    “啊,你现在动情都是因为你老公啊?真没意思。”许帅叹了叹气。

    hapter23

    一连收到十二盆风信子,颜色都不同,姹紫千红地摆满了关心慕的格子间,同事们都笑言要到她这里来吸取吸取芬多精。对于费钧的这种行为,关心慕心里甜甜的,每天回家也不戳破,只是对他默默微笑,笑他是个闷骚到极点的男人,费钧蹙眉看着她的怪笑,觉得莫名其妙,她想既然他不点破,她就陪他忍着。

    “费钧这个男人就是这样,闷骚得不行,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关心慕哈哈地和何琪说。

    躺在病床上的何琪放下书,微笑地说:“心慕,你现在很幸福吧。”

    “啊?”

    “虽然一直在吐槽费叔叔,但其实心里是很喜欢他的吧。”

    “啊!”关心慕发现自己的脸不争气地发烫了。

    何琪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点了点关心慕的脸颊:“看,脸红了。”

    “去去去,什么幸福不幸福,喜欢不喜欢的。”关心慕别扭地说,“总之,费钧很无耻很阴险!”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偏要否认,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何琪不由地笑出来了,笑着笑着神情又黯淡了下去,关心慕看出了她的不开心,柔声问:“听展硕说你最近总做噩梦?”

    “是啊,睡不好,辗转反侧的,噩梦不断,醒来都是虚汗。”何琪说,“展硕帮我请来了中医师傅针灸,不过才扎了两天,效果还没出现。”

    “是不是太紧张了?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吧,琪琪,过去的事情就忘记吧,你看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展硕越来越爱你,我陪着你,一切只会越来越好的。”关心慕劝导。

    “嗯。”何琪点头。

    关心慕一直陪何琪睡着了才离开,走出病房便看见展硕拎着一个大袋子走过来,两人站在走廊的尽头聊了一会天。展硕满脸的疲惫,声音很粗哑,他说自从何琪没了孩子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挺疏离的,有时候他欲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她都及时避开了,她嘴上没说什么,有时候还笑嘻嘻的,但是他心里明白,她变了,对他没有了信任,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琪琪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护工和我说,她亲耳听见琪琪在梦里喊出孩子两个字。”展硕满脸的忧愁,“我想她做的噩梦都和她的流产有关,我问了孙医生,孙医生说流产和车祸给琪琪留下了心理阴影,她有些焦虑和忧郁的倾向,建议找个心理医生会诊,那天我和琪琪说了,她一声不吭,冷冰冰地看着我。”

    关心慕楞了,心里也不由地着急起来,如果何琪真的有心理问题,不能拖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敢提,我害怕刺激她的情绪,害怕她会激动,然后说不要我了。”展硕叹了口气,用手粑了头发。

    “你应该认真和她谈谈,把话说开来,告诉她你爱他,会陪伴她,不会离开她,让她心安。”关心慕说,“而不是一味地躲避。”

    “我知道,但是她不给我机会,在人前她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等到她爸妈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她就说自己要睡觉或是戴上耳机听音乐,根本不给我机会开口。”展硕叹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

    “什么?”

    展硕的面色绷紧,情绪明显有些不高兴:“这里有个姓戴的实习生总是跑来找她。”

    “你说小戴医生啊?”关心慕想起来了,她每次来看何琪总碰到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年轻医生为何琪量血压,换敷贴,陪她说话,有一次,还没进去就听到热情开朗的小戴在陪何琪说冷笑话,说一头公鹿在道路上跑,跑着跑着变成了什么?何琪问什么,小戴说高速公路啊!何琪扑哧就笑出来了,而她分明看见小戴的脸红了。

    “一个很瘦的,长得很白的医生。”展硕眉眼中有些不耐烦,“总是有事没事来找琪琪,我是男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但是又不能阻止,人家每次都是借口来问病情说是要写病程,一问就问好久,还总在琪琪身上摸来摸去。”

    “摸来摸去?他是在为琪琪检查伤口或者做局部体检吧!”关心慕乐了,“怎么,你在吃醋啊?”

    “也不是吃醋,就是有点不舒服。”展硕嘴硬得不肯承认。

    “你看你这样就不舒服了,琪琪呢,可是亲眼看见你抱着别的女人,还是你的前女友,她能不伤心吗?”关心慕说,“现在没了孩子,对她打击一定很大,你真的想挽回她就得和她沟通,将话说开来,主动点吧,她躲着你你就追上去啊,原地踏步算什么?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展硕沉默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关心慕走出医院,抬头看天空,发现今天的天空颜色真美,是那种洗过的牛仔裤的颜色,又像是外国婴儿碧蓝的眼珠子,那么纯净没有一点其他染色,舒舒服服地几乎要浸润到她心里,让她瞬间觉得世界很美好,没有一丝阴翳,风中带着淡甜的味道,她很自然地微笑了,不是笑给别人看,是给自己的微笑。

    手机铃声响了,是裴昕的来电,她接起听电话,裴昕说今晚楚蔚然请客,整个组都要参加,让她按时按点去。

    挂下电话,关心慕蹙起眉头,周六啊,都没有自己的空间,真心累,刚才的好心情立刻打了折扣。自从和博达合作之后,三天一小餐,五天一大餐,每餐都是生猛的海鲜,再吃下去她都要闹肚子了,想起入行之前,许帅说的那句话,销售离不开酒桌,真的一点也不假。

    楚蔚然宴请的地点依旧是海鲜酒楼,当关心慕看见满满一桌的海鲜,帝王蟹,黑虎虾,红鱼肉,翡翠螺,鲍鱼和鳄鱼肉时,半点胃口也没有,而组里除了她和怀孕的大姐之外,其余人都吃得很欢。

    王莉是实习生,不算是正式组员,但她也来蹭饭了,只不过平时胃口很大的她此刻只是小口小口地夹着芦笋和油麦菜,裴昕取笑她是不是在减肥,她娇嗔,我又不胖,为什么要减肥,说完面带羞涩,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楚蔚然,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大家心照不宣,都没有点破。

    聊天聊开了,气氛越来越轻松,怀孕大姐笑着问楚蔚然有没有女朋友,楚蔚然摇头说没有,大姐立刻恭维道:“我懂这叫什么,高处不胜寒。”

    楚蔚然笑着摇头:“哪有高处,我情商可低了。”

    “情商低的男人最可爱了。”裴昕立刻说。

    “那……楚总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王莉开口了,脸已经红成一片,语速很慢,最后一个字说完她察觉自己快缺氧了。

    楚蔚然闻声将视线落在王莉脸上,随即温柔地笑了:“这个我真的没有想过,而且现在说了也不算数,一切看缘分吧。”

    王莉的脸彻底红得和炒猪肝一样。

    关心慕也没吃多少,只是低头和费钧发短信,今天费钧在公司里处理要事,她担心他忙了工作闲了自己的胃,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晚餐,不要喝咖啡,费钧回了个“嗯”,她还喋喋不休地发过去,完全没注意到楚蔚然悠长深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久很久。

    出了酒店,关心慕觉得头有些晕晕的,刚才喝了两杯水果酒,现在出现了一些后遗症,她赶紧抬头深深吸了口气,却没注意到脚下的低阶,一个踉跄之时,身后的楚蔚然便伸手扶住了她,因为他的手劲有些大,她不自觉地贴向他的身体,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皮革加烟草薄荷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酒风。她说了声谢谢,楚蔚然慢慢松开了她,叮嘱了一句小心点。

    散场后,裴昕老公来接她了,怀孕大姐的老公也开着车过来了,两个男员工还忙着去k歌,只剩下关心慕,王莉和组里另一位女同事,楚蔚然很绅士地提出送她们回去

    楚蔚然问了王莉和另一位女同事的住址,选择先将她们送回去,一路上王莉的眼睛就盯着后脑勺不放,楚蔚然透过后视镜,好奇地问:“王小姐,我的头上有什么东西?”

    王莉立刻摇头,结巴道:“没……没有啊。”

    另一位女同事嗤笑了一声,关心慕也侧头看了看王莉,再看看楚蔚然,心想楚蔚然应该看出王莉这点心思吧,他对王莉有没有意思呢?如果有就好了,那她们的合作就会顺利多了!

    王莉下车后,还来不及说谢谢,楚蔚然的车就载着关心慕风驰电掣般地远去了,她满心惆怅,呆呆地站着看了很久很久。

    又剩下关心慕和楚蔚然单独在车厢里,但这次关心慕没有尴尬,经过相处,她已经发觉楚蔚然是个挺绅士也挺没架子的男人,相处起来并不难,而且他不爱说话,她也省了虚伪的攀谈,就静静地坐着低头闭上眼睛。

    却不知下一秒,车子一个猛刹车,关心慕被震得心都在狂跳,睁开眼睛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状况时,楚蔚然已经下车了,她探头一看,一个老太太正倒在车前,痛哭哀嚎,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下了车,走到楚蔚然身边,楚蔚然正低头问老太太有没有伤着,老太太有点夸张地尖叫:“痛死我了!我的老骨头都散了!你这样开车真的不行,会撞死人的!”

    关心慕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知哪里奇怪,这个老太太身上没有流血,眼睛闪着一种精明的光,虽然极力表现出痛感,但眼里的情绪完全感受不到她是真的痛,难道这是所谓的“碰瓷”?

    交警上前了,询问了情况,老太太有条不紊地说:“我眼睛不好,看到离红灯还有二十几秒就慢慢走了过来,没想到他的车子直接就撞过来了……”

    “我们有视频监控器,可以看到整个事发过程。”

    “什么监控器!我就是被他撞了,我都倒在地上了,还有什么假的!”老太太凶巴巴道,随即又开始哀嚎,“我差点被撞死!现在的年轻人开车真的不行!你们不能这样!”

    围观的人逐渐多起来,楚蔚然镇定地看着老太太的哭戏,慢慢微笑说:“这样吧,我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伤到哪里我会负责的。”

    老太太咕哝了几句,点了点头。

    因为老太太看上去没有什么重伤,交警没有扣车,楚蔚然载着老太太和关心慕去了附近的医院。晚上的医院做不来一些例如ct和x片的检查,几个医生轮流给老太太按压,问她痛不痛,她每次都是夸张地大喊,有几次关心慕亲眼看见医生的手都没落下,老太太已经鬼哭狼嚎了。

    楚蔚然不羞不恼地站在一边,让医生检查得细心一点,转身看了看关心慕,说:“真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

    “说什么呢?”关心慕笑着摇头,“你有麻烦,我当然不能离开。”

    楚蔚然的眼眸中华光流动,然后抿嘴笑了笑。

    老太太一会说左腿疼,一会说腰椎疼,一会说头晕得整个房子都在打转,一会说胃很难受,想吐,总之各种症状都出现了,她强烈要求留院观察,楚蔚然帮她办了住院手续。

    关心慕轻声道:“她也演得太假了,开始没说头晕,医生问她有没有头晕,她就立刻说晕到房子都在打转,你确信要帮她办理住院手续?”

    “也许她真的伤到了呢?”楚蔚然笑了,“是真是假等到明天做了检查,拿到结果就好了。”

    关心慕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了,是费钧的来电,她接起,费钧问她在哪里,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费钧沉默片刻说让她在医院里待着别动,他来接她。

    挂下电话,关心慕转身看楚蔚然,觉得他的面色突然难看起来,怕是担心那老太太真的有什么问题吧,于是劝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真的有什么问题就解决呗,没解决不了的事情。”

    “嗯。”楚蔚然淡淡道。

    “我老公说要来接我,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回去的问题,手续办好了你就先走吧。”

    楚蔚然抬腕看了看表,一笑:“我等你老公来。”

    ……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嫁的男人是怎么样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和他比起来又是如何,想着想着心里有些不甘心,自己为什么会错过?只是三个月而已,为什么不早点让他重遇她,如果那样的话,他对她势在必得。

    不到二十分钟,费钧就赶来了,因为刚从公司出来,他还穿了正式的深灰色西服套装,带着领带,头发干净利落,看到关心慕的时候,他本能地叹了叹气,快步走过去,而关心慕也立刻起身,叫了声:“费钧。”

    费钧?楚蔚然的脑子里划过一丝震惊。

    “怎么回事?”费钧看见关心慕身后的楚蔚然时,语气瞬间变得严厉,“不就是简单地吃顿饭,怎么闹到医院来了?”

    关心慕赶紧为费钧介绍身后的楚蔚然。

    楚蔚然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原来是费总,真是有缘,我们曾经还一同在一个登山俱乐部待过,还记得吗?”

    费钧一手拉着关心慕的手,冷眼看了看她,又很疏离地看了看楚蔚然,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贵人多忘事。”楚蔚然收回了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费钧直接无视了楚蔚然,拉过关心慕的手便往出口走,关心慕一边走一边回头不好意思地看看楚蔚然,心想,费钧你够没礼貌的!

    费钧握着关心慕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关心慕痛得蹙眉,喊了出来:“喂喂,你要勒死我啊!”

    费钧顿步,转了身,松开了她的手,目光清冷中带着一点肃穆,关心慕看得出他有些不高兴,或者是比“有些”的程度更甚。

    “回家。”费钧吐出两个字,眼光如刀锋般地划过关心慕的脸,再次转身,飞快地出了医院。

    关心慕只好小跑地跟上去。

    到了费钧的车前,关心慕气喘吁吁,质问:“你在不高兴什么啊?我又没有闯祸,只是陪老总一起来医院而已!而且是那个老太太自己撞上来的!”

    费钧瞥了眼关心慕两条又白又直的腿,眼眸聚集着越来越深的冷意,说道:“谁让你穿这么花的裙子的?出门前不照照镜子吗?丑到家了。还有粗腿也敢穿这么短的裙子?”

    说完,他就进了车子,重重关上车门,关心慕气得不行,跟着上了车也重重甩上门。

    明明是他总是嫌弃她没有品位,总穿那些宽松,暗沉得令人倒胃口的衣服,她才买了这件碎花短裙的,而且谁规定粗腿不能穿短裙?!她又不是穿给他看的!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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