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他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冤枉的，但这又怎么样呢？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父亲的令牌就在顾家，不管他怎么解释，就是没人愿意相信他。
不就是因为他父亲是魔教的人么，做坏事那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大家这么理所当然看起来好像也是应该的。但他心里还是有恨的，本来他的童年不比过得如此艰辛。
严以君不由怔了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墨当年还是魔教的教主，只要和他说明。魔教自然会护着他，怎么会没用？即便他是魔教的人，但如果事情不是他干的，这份罪他自然没理由替别人承担下来。
说起教主，李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教主当初不知道么，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说着，李澈的语气便得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严以君有些不明所以，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肯站出来为他父亲辩护。以他的实力，保住李澈的父亲，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还是说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本不愿提起，但今日想来我不说清楚，上仙是不会让我离开了。”李澈的脸色顿时恢复了，这么些年的沉淀，他那冲动的性子早已经淡了下来。
严以君认真地看着他，眼底里似乎有一潭深水，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李澈不由一愣，一下子失了神。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喝了一杯茶后，才缓缓道来：“当初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除了没灭顾家外，的确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当时教主已经派人来警告过我父亲，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
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即便他再怎么错了，都改变不了和他之间的父子关系。有些事，也没办法完全站在一个相对公平的角度去评论，所以这么多年他也从没想过要报仇。
严以君心下了然，顾墨绝不是见死不救的人。除非这个人有他非死不可的理由，李澈说得没错，当初他父亲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人发指，已经引起了江湖中很多人的不满。
顾墨作为魔教的教主，若是在顾家一事发生了之后还站出来为他说话，那势必会引起多方势力的不满，若是严重了的话，很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围剿。
再者说，即便不是因为这件事，严以君估计顾离也不会让他活太久。现在他总算明白了，顾离为什么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做任何反应，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你父亲死了，你就没有调查过谁才是幕后黑手？”虽然这件事上，他父亲做了替罪羔羊，但就这么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是不是太便宜了他？
说到这，李澈不由一笑，道：“上仙，几天前，你不是已经去找过凶手了么？”虽然他基本不怎么出门，但这江湖上的事，他没有一件是不知道的。
前几日，全真派的掌门萧天不正是在自己门派门前被当众废了功夫么，比起让他死，这更能让他痛苦一些。否则，他也不会留着他的狗命到现在也不动手……
严以君听得有些糊涂了，他什么时候去找过凶手了。说起来，他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这件事情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卷宗上边，凶手没有让自己留下一点疑点。
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地推到了李澈父亲的身上，做的可谓是滴水不漏。当年，顾家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仇家那自然是多不胜数的，若是真要算起来，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但，既然李澈这么说，想必他心里早就是有数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前几日？”严以君喃喃了一声，随即便想起来了。前几日不正是他找萧天那日，他是凶手？！严以君微微有些惊愕，竟然是他，若不是他在归元峰漏了马脚，自己可能都不会留意到他。
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竟然能隐藏的这么深。李澈无奈地一笑道：“我当初倒是想亲手了结了他，可惜自己技不如人，如今潜心练功这么多年，他却被废了功夫。”
不得不说，这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由不得你改变。但，既然萧天已经被废了功夫，想必也用不着自己的动手了，他的仇家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这几日李澈已经没了他的消息，恐怕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也说不定。严以君坐在位置上久久未语，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顾离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
萧天！他猛然一震，只要把萧天给找来，一切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么！
“李堂主，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明日便让弟子送些上好的丹药过来。”严以君也不是不讲道理，虽然下手不是很重，但好歹还是把人给打了，总得给个面子。
否则，这台阶李澈要是下不来的话，往后他在堂里的声威恐怕会受到影响。
李澈点了点头，道：“我弟子的伤，你送丹药便完了。”严以君正待起身告辞，李澈话锋一转，道：“那，你给我的补偿呢？”他的手轻轻地敲击地桌面，时轻时重，眼神不住地在严以君身上打量着。
严以君沉默了一会，似乎没想到李澈会问这个问题。沉声道：“李堂主的意思是？”他也懒得拐弯抹角的，想要什么直接说便是，也算是今日对他打扰的补偿了。
李澈忽地站起了身，凑到严以君面前，道：“那便当上仙欠我李澈一个人情，若是我什么时候要了，便去找你。”语毕，手一扯，便拿下了他腰间的玉佩。
严以君微微皱眉，道：“若不是伤天害理，违背我良心之事，自然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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