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就跟着北冥出去了。
此刻北冥正坐在山崖之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忆他的曾经。
“师傅，你是不是也该找个人诉说一下了。”山海坐在他身边，拿起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来的时候顺手拿了一个杯子，就怕来这里安慰北冥，而自己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老婆孩子不要你陪么？”北冥没想到山海会过来，笑着看着他道。
“师傅，谢谢你。如果你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下山，更不会遇到芷儿。要不是您，操心受累，我也长不了这么大，或者，婴儿时期就已经死了。在我的记忆里，您并没有女伴，可却夜夜对着一幅画”
“这么些年，你对着那幅画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下山的那几年，就没见你拿出来过。我曾经偷偷看过你的画，那个女人很美。而且画中眼神充满着不解，愤怒，伤心。小时候我读不懂那个眼神，也是最近想起来，突然懂的。”
“师傅，您就借这个酒劲跟我说吧，就当是自己说的醉话。如果你不想提，以后我会只字不提，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山海长大了，懂得了感情问题。他知道只要北冥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像他第一次失去玄芷那样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迟早会出事的。虽然北冥的痛苦随着时间而淡化，但旧事重提，痛苦还是那么的深。
“唉，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在很多年以前，不，是一百多年以前，我认识了一个女修道者。就像你说的，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我们一见钟情，那段时间很甜蜜。”
“我和她的修为都不低，再加上我修的是自在道，所以一直带她游山玩水，欢乐人间。我们一直都很幸福，没有任何仇人，或者什么别的因素来打扰我们。没有生离死别，只是一直的平淡。”
“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永远那么幸福的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她厌倦了这种四处漂泊。她想有一个家，想跟普通人一样跟我结婚生子。可是有句话你听说过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修的是自在，她修的是天道。她需要的就是稳定，而我一直漂泊，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我很爱她，也不想跟她分开，所以我答应她，一起去寻找三生石。”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可在再幻境那一关，我失败了。”北冥说到这眼神很复杂，有些自嘲。
“幻境？为什么？那幻境的威力没有多大的。你心智这么坚定，为什么会在那里失败？”山海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是一百多年前的北冥，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怎么会被一个幻境打败。
北冥听到山海这么说，笑的很苍凉。
“是啊，就是因为我的心智坚定，才会在那里失败。在幻境中，修道，和她，必须要做一个选择。因为我坚定的意志，我选择了修道，而她一直在幻境外看着，毫无悬念，我输了她。”
“你看到的那张画，和那里面的眼神，是她最后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我把她画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愧对她。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找过她，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乞求她的原谅。”
“我只知道她一直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北冥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画面，当时的她，心碎成渣了吧？
山海没想到北冥的故事会是这样。这算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还是对的人遇到了错的时间？那时候的北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年少轻狂，一念之间，痛失最爱。
如果是现在的北冥，他还会这么选择么？或者说，北冥之所以让自己的面貌变成这样，就是不想再继续下一段感情了吧？
毕竟他修行了几百年，这几百年，足够他遇到几个貌美如花，值得他去爱的女人。可是他怕了，他不敢。他害怕自己再次做了错的选择，怕他经历凡人的生死离别。
平时看似什么都看开的北冥，好像比山海处理感情之事还要胆怯。他终究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那自己，该帮他么？
“师傅你现在还爱她么？或者说你如果再次遇到她，会重新做个不一样的决定么？”山海小心翼翼的问着北冥，这些问题，是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却逼着他面对的。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和她相安以好这么多年，她应该找到别的道侣了吧？就算她原谅我，我也是无法有勇气过第二次三生石的幻境。你小子，可不要给我乱点鸳鸯谱。”北冥知道山海的心意，可这样挺好，他并不想改变什么。
“嘿嘿，师傅，你放心，我不会乱点鸳鸯的。对了，您知道师娘现在在哪么？我想偷偷的替你看看她。”山海知道北冥说出心里话以后心里舒服一些，就蹬鼻子上脸道。
“你去找她干嘛？不知道。”北冥瞪了山海一眼，甩袖离开。看上去是真生气了，可山海似乎没被他喝住，依旧嬉皮笑脸的。
因为山海太了解他了，他虽然表面生气，却做出了一个自己从没做过的动作，甩袖。而期间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指着一个地方，真是这连绵的山旁中藏着的一个小村庄里。
怪不得他会选择这里作为修行的地方，而且长居与此，原来是因为这里可以看到那个小镇，而且位置不远不近。那师娘要是修为若一点，恐怕都感应不到师傅的存在。
可为什么师娘会选择一个小村庄作为修炼的地方呢？而且看那村庄好像很落后，还保持着泥土瓦房，别的是自家在山上开荒的土地中的菜。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隐居么，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师娘应该是想躲师傅吧？殊不知他就守护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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