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上官无瑕冷冷地望着宇文隽的背影,“这么说,殿下现在一心只想和无欢好,要将殿下对无瑕的承诺抛诸脑后了?”
宇文隽停下了脚步。“我早就嘱咐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但你却背着我对无欢起杀心,要置无欢于死地,你这样做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现在的后果吗?”
上官无瑕盯着宇文隽的眼睛:“这么说,为了保护无欢,殿下要抛弃无瑕了?”
宇文隽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上官无瑕冷笑:“殿下要保护无欢?那么,殿下知道当初在小树林里我给无欢射的那一箭用的是什么毒吗?”
宇文隽一愣!他转过身,望着上官无瑕,皱眉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
上官无瑕笑,“殿下不想知道无欢身上的毒是怎么个状况吗?”
宇文隽皱着眉:“无欢的伤已经好了,你不知道吗?”
上官无瑕笑道:“我当时在箭头上涂的涂液中混合了一种极其隐蔽的毒,想不到竟然没有人发现。殿下知道吗,那种毒若是没有人发现,一旦任由伤口愈合,毒便被封存在体内,三个月内若不服用解药,慢慢渗透并且腐蚀五脏六腑。”
宇文隽微微一惊,皱眉道:“休得危言耸听!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殿下不信?”上官无瑕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意,“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无欢,她的伤口周围是不是有淡淡的,紫色斑纹,那些斑纹看起来就像一只只蝴蝶的形状,那种毒,就叫做蝴蝶涎。此时,三个月期限未过,所以无欢才能平安无事,一旦三个月过去而未服解药,这种蝴蝶涎便会慢慢渗入五脏六腑,到那时,殿下想向无瑕求得解药,对无欢来说也没有用了!”
蝴蝶状紫色斑纹?蝴蝶涎?这名字,他真是闻所未闻!
宇文隽记得自己曾给无欢上过一次药,但当时心情有些复杂,并不曾留意到如此细节。
宇文隽双眉紧皱:“这不可能!齐国御医无数,长安城里胡氏医馆的胡婶婶医术也不错,无欢体内若真有这种毒,他们怎么可能都没有察觉?”
“蝴蝶涎原是用来制香的原料,它本身并没有毒性,但若与另一种名叫龙舌草的毒草汁混在一起,便会产生一种极其隐蔽的毒性,毒发前极难被人发现。所谓的宫廷御医恐怕根本就不曾见识过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异毒的存在。”
说罢,上官无瑕笑道:“殿下不妨先验看无欢的伤口,再来与无瑕交涉也不迟。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无瑕等着殿下。”
宇文隽蹙眉望着上官无瑕,良久,转身离开了落霞胡同。
他命无影叫来碧苏,对碧苏说道:“碧苏,无欢的伤势如何,你清楚吗?”
碧苏答道:“回殿下的话,小姐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平常无欢给伤口换药,你有没有留意到她的伤口有什么异常?”
“异常?”碧苏一愣,“殿下指的是……”
“无欢的伤口周围有没有什么斑纹?”宇文隽提示碧苏。
“哦,有!”碧苏连连点头,“殿下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给小姐换药的时候,发现小姐的伤痕周围布满了淡紫色的斑纹,那斑纹的形状就像一只只蝴蝶。只是,那斑纹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宇文隽的身子微微一震,无瑕说的,竟然都是真的?淡紫色的蝴蝶斑纹,难道无欢的体内真的潜藏了剧毒?
“怎么了,殿下?”碧苏不解地问,“我家小姐的伤有问题吗?我问过小姐,小姐说那伤已经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没有问题,你不必多想。”宇文隽说道,“我只是担心无欢,所以问问。既然没事,那就好,你也不必跟无欢提起此事。”
“殿下不问倒还罢了,殿下一问,碧苏也好奇,小姐伤痕周围的淡紫色斑纹是怎么回事?”
“胡婶婶不是给无欢看过伤吗?胡婶婶没说什么?”宇文隽问。
碧苏说道:“胡婶婶没有提过此事,所以,我以为没有问题。”
“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你不必担心。”宇文隽说道,“兴许是伤口恢复中,血脉的纹路比较显眼。放心吧!宫中有大把御医,我会随时让御医为无欢验看伤势的。”
碧苏高兴地说:“多谢殿下!殿下真好!”
宇文隽微笑着挥了挥手,碧苏退下去了。无影望着心事重重的宇文隽:“殿下,太子妃的伤怎么了?”
宇文隽没有说话。
早晨离开正阳宫,回到天兴宫。轻轻地推开房门,明亮的天光顿时从门外扑洒进来,屋里顿时变得一片亮堂。
望着侧着身面向里正在熟睡的上官无欢,宇文隽的心情十分复杂。无欢若不是真的中了蝴蝶涎之毒,无瑕又怎会说得那般精确?碧苏所说的话总不会有假吧,她说无欢的伤痕周围布满了淡紫色的斑纹,这绝不会有错。
这么说来,只能证明无瑕所言都是真的。如果这世上真有蝴蝶涎这种毒,如果蝴蝶涎之毒真的只有三个月期限可解,那又该怎么办?
想要从上官无瑕的手上拿到解药,恐怕难免不会受她要挟,难免不会为保无欢的命而伤无欢的心,而他又怎忍心伤无欢的心?
默默地坐在床沿,许久,宇文隽这才伸出手轻抚上官无欢的胳膊,轻声唤道:“无欢,无欢?”
侧身入睡的上官无欢徐徐地睁开眼来,望着宇文隽:“殿下?你回来了?”
“无欢,天亮了,起床吧!”宇文隽理了理上官无欢略显凌乱的秀发,含笑地道,“起来吧!我带你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好!”上官无欢坐了起来,有些羞涩道,“昨晚睡得很沉,早晨竟然忘了起床。”
“不妨事,现在还早。”宇文隽微笑着朝外面唤道:“碧苏,侍候无欢梳洗吧!”
“是,殿下。”碧苏应声而入。
宇文隽坐在床沿,从背后望着上官无欢,她正默默地坐在铜镜前,碧苏仔细地给她梳着头发。望着上官无欢的背影,想到上官无欢体内的蝴蝶涎之毒三个月期限将至,他的心情是那么的复杂。
到正阳宫参拜过父皇和母后之后,上官无欢提出要到龙泽寺为皇帝诵经祈福。这一夜,宇文隽依约来到了落霞胡同。
“怎么样,殿下看到无欢背上蝴蝶涎的症状了吗?”上官无瑕含着笑,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样子。
“若你敢用谎言骗我……”宇文隽皱着眉,冷冷地望着上官无瑕,“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上官无瑕笑了!她绕着宇文隽走了一圈,望着宇文隽英俊的脸,感慨道:“曾经的殿下对无瑕是多么的柔情似水,怎的到了现在,竟然如此冷漠无情?难不成,殿下还想杀了无瑕解恨不成?”
“从前的你貌美端庄,温柔聪慧,同时也楚楚可怜……”宇文隽蹙眉道,“却没想到,我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你,真正的你,心肠竟然如此狠毒,因为嫉妒,竟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杀!”
上官无瑕冷笑一声:“殿下,你现在偏向无欢,当然为无欢说话。若是我抢了无欢最宝贵的东西,无欢未必就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以我的了解,无欢不会!”宇文隽说道,“你在小树林里欲置无欢于死地,无欢何曾找你报仇?”
“她没有?”上官无瑕气道,“那日压惊宴上,她险些将毒酒灌到我的嘴里,殿下在场,还是殿下为无瑕挡过那杯酒,否则无瑕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这件事,难道殿下就已经忘记了吗?”
“若不是你企图用那杯毒酒杀无欢灭口,被无欢识破,无欢又怎可能要你喝那杯酒?”
上官无瑕笑道:“殿下偏心谁,说话当然向着谁。如果没有无欢,我如何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寄人篱下,四处漂零,如今还被殿下嫌弃,这一切,都是无欢造成的!不过,如果殿下还能改变心意,与无瑕重修旧好,无瑕愿意拿出解药,救无欢一命。殿下意下如何?”
“你要挟我?”宇文隽皱着眉。
“殿下言重了吧?无瑕怎么敢要挟殿下呢?”上官无瑕笑了,“殿下曾经也对无瑕情有独钟,现在何必如此否定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呢?”
见宇文隽皱着眉,脸上神情冰冷,上官无瑕笑道:“殿下不会想要杀了无瑕,以解除无瑕对无欢的威胁吧?”
宇文隽仍旧皱着眉,望着上官无瑕。
上官无瑕笑道:“殿下可千万不要动这样的念头哦!蝴蝶涎之毒是无瑕发现的,除了无瑕,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解除蝴蝶涎之毒。若是殿下杀了无瑕,那无欢可就真的无药可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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