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迷踪2-女皇遗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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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思忖再三,决定以“九五至尊”的规格在暗道出口上面建了一座九层高的高楼,以镇压鬼魅的邪气,并取名为“天渊飞阁”。说来也怪,自高楼建成后,再没有人看到幽灵出没,一切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而高楼也成了酷蛮部落尊崇的圣地。

    从此以后,酷蛮部落的重大祭祀活动都选在高楼举行,一是表达对高楼的敬意,二是借高楼来祭奠自己枉死的祖先。酷蛮部落的老首领在那场劫难中死去,阿布罗里家族的人趁势做大,他们带领酷蛮部落的子民躲过了唐军的屠杀,保住了部落仅有的一点血脉,使炮烙营得以延续下来。而阿布罗里家族的族长也成了酷蛮部落的新首领,并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

    阿布罗里家族的人认为,女皇武则天建“天渊飞阁”不是想镇压鬼魅的邪气,而是另有目的。内卫的人在开采漠玉矿藏时很可能无意间发现了光月王后的陵墓,并且找到了圣物“血莲”,这让女皇的野心一下子膨胀了许多。只是“血莲”乃稀世奇珍,它本身的魔力降服了女皇的野心。内卫的人和驻扎在暗道附近的唐军士兵均离奇死亡,也许根本不是酷蛮部落的工匠和民夫的冤魂在作祟,而是“血莲”对女皇的警告。

    女皇一向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自认为没人可以挑战她的权威。这种近乎变态的嗜权心理让她开创了一个女人君临天下的时代,同时也把她推向毁灭。女皇得不到“血莲”,她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她要毁了它,将它永远封藏起来。

    这种说法由来已久,噶伦老爹的祖先们口口相传,为了找到圣物“血莲”,他们在“天渊飞阁”附近游荡了十几个世纪。他们打开过暗道的入口,冲破层层机关,与凶猛的眼镜蛇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他们找到了神秘的藏宝室。

    可惜,藏宝室的石门已封死,石门与整个漠玉矿藏的主体结构紧密咬合,构成一道天然屏障,同时也是一道精巧且令人望而生畏的机关。石门上安装密码罗盘,除非输入正确的密码,不然整个漠玉矿藏都会塌陷,将盗宝者活埋。

    故事讲到这儿,胡山啐了一口唾沫,打断噶伦老爹的话,愤怒地说道:“按照萨尔尼陀罗经的记载,光月王后的陵墓不是在尼雅古城吗?怎么现在又说在这里?你他娘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哼,光月王后是楼兰的女主人,她死后理应葬在楼兰,怎么会葬在尼雅古城?亏你还是倒斗世家出身呢,简直就是个庸才!”噶伦老爹冷冷地说道,言语间充满嘲讽。

    “之前,我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你说尼雅古城是精绝国的国都,而精绝国曾是楼兰的附属国,光月王后死后葬在那里也是情有可原的事。现在,你却否认之前所说的一切,看来萨尔尼陀罗经的秘密也全都是假的!”胡山怒不可遏,血红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哈哈……没错,萨尔尼陀罗经根本不存在,世上也没有这样一部经书。”噶伦老爹将目光投向夏墨林,鄙夷地说道:“博士,老夫知道你精通天文地理,博览文史典籍,像你这样理性至上的人未必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你既与佛教无缘,自然也不会苦下工夫研究佛经,你终究是没看穿老夫的谎言。你是考古队的眼睛,眼睛都瞎了,还怎么带领你的人去寻宝呢?”

    王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表现出来的愤怒、沮丧的神色一扫而光,此刻他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噶伦老爹倒有些紧张了,他死死盯着王冶,试图从王冶身上看出一丝对他不利的举动。

    夏墨林博士鼓鼓掌,颇有意味地说道:“噶伦老爹,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可是,你挖空心思编造这样一个谎言,难道只是搅乱我们寻宝的方向?这里面不会有更大的阴谋吧?”

    “哦?更大的阴谋?博士指的是什么?”噶伦老爹的眉毛不自觉地跳动一下,他心里突然变得很紧张。

    “不急,等我讲完了这个故事,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夏墨林博士环视一周,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要讲的和噶伦老爹讲的是同一个故事,只不过你只讲了故事的前半部分,现在我把故事的后半部分补上去。天渊飞阁建成后大约四百年,也就是辽代末年,一位辽代贵族率领二百铁骑横渡楼兰大漠,因为天色已晚,他们就住进了天渊飞阁。谁知第二天天象大变,光芒万丈的太阳突然被一团黑云挡住了,整个天地一片混沌,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阿布罗里家族这时已掌控酷蛮部落好几百年了,在这个雄心和野心参半的家族的统治下,部落正走向它的鼎盛时期。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异常天象,酷蛮部落的首领(阿布罗里家族的族长)和他的子民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神灵,因此遭受这样的惩罚。首领决定到天渊飞阁举行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以请求神灵宽恕。等酷蛮部落的人到了天渊飞阁一看,那里站着两百个威猛勇武的契丹武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锋利的弯刀,两只眼睛死死盯住酷蛮部落的人。岁月的征尘遮不住他们刚毅的面容,只要酷蛮部落的人敢靠近高楼一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用弯刀割下敌人的脑袋,因为他们保护的这位辽代贵族的身份极其重要。”

    “好了,不要再说了!”噶伦老爹突然打断夏墨林的话,他那深邃的眸子看上去比刀锋还要刺眼,他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是我们阿布罗里家族的终极秘密,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老夫警告你,不要再讲下去了,不然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

    夏墨林博士拿过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本羊皮书,那正是他在“天渊飞阁”里发现的那本用契丹文书写的《黄帝内经》。他瞥了噶伦老爹一眼,正色道:“正所谓百密一疏,再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完全隐藏自己的野心。我不是一个佛教徒,对浩如烟海的佛经也没什么研究,正因为如此你才撒下弥天大谎,说萨尔尼陀罗经里记载着关于光月王后陵墓的信息,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轻而易举地骗过了所有的人。为了让大家都相信那个谎言是真的,你伪造了九龙宝鼎,释迦牟尼真身舍利,还有萨尔尼陀罗经。你以身犯险,带领大家和鬼子浴血奋战,在关键时刻甚至不惜牺牲炮烙营最优秀的杀手,为了实现你的阴谋,你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让人不得不相信光月王后的陵墓就在尼雅古城!毫不避讳地说,或许你真的能找到传说中的不死神药‘血莲’,可是,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择手段的话,那他最终会走向毁灭!”

    “你……这是诬蔑!”噶伦老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他辩解道:“老夫只说过萨尔尼陀罗经是假的,没说过九龙宝鼎和释迦牟尼真身舍利也是伪造的。每个家族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使命,有时候为了扛起那份责任,就要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当你被心魔牢牢控制,想收手已经不可能,这就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些事说不清楚,老夫也不想和你理论。”

    “我之所以被你骗了,那是因为我不懂佛经。但是,你也有致命的弱点,你不懂契丹文,这本用契丹文书写的《黄帝内经》可不只是汉文的译本,里面其实记载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这段历史和天渊飞阁有关,和那个辽代贵族有关,它将替我解开一个天大的秘密。”夏墨林博士沉声道。

    “你胡说!契丹文是死文字,没有人可以完全解读出来,你怎么可能知道这本《黄帝内经》里记载的秘密?”噶伦老爹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夏墨林莞尔一笑,泰然自若道:“这要感谢羊皮书的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定是一位精通汉学的契丹贵族。噶伦老爹,你别忘了,契丹文的笔画很多都是汉字,两个或者几个汉字拼凑在一起就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契丹文字。”

    “这只能说明契丹文很复杂,外族人根本无法辨认,这和羊皮书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噶伦老爹冷冷地说道。

    “你错了,正因为羊皮书的主人精通汉学,所以他才能把极重要的秘密留给后人。”说着,夏墨林翻到羊皮书的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长条字,像极了契丹文。他先用手遮住第一行字的下半部分,这行字的上半部分则清晰显露出来,那是一些可以读懂的汉字。然后他用手遮住了第一行字的上半部分,这行字的下半部分又清晰显露出来,又是一些可以读懂的汉字。他指着羊皮书对众人说:“这些契丹文字拆解后的汉字可以组成通顺的语句,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让我们在千年后的今天仍能了解历史的真相。而这些完整的契丹文字连在一起,想必讲述的又是另外一件事,因此可以很好地隐藏汉文的内容,不易使秘密泄露出去。就这一点而言,羊皮书的主人算得上是精明强悍、绝顶聪明之辈。假如得到羊皮书的是一个心怀叵测的契丹人,那他很容易被表面的文字内容所迷惑,无法洞察其中玄机。如果得到羊皮书的是一位汉人,那么他无法识别契丹文这种死文字,反而会对契丹文的汉字笔画产生浓厚的兴趣,说不定经过反复琢磨,无意之中就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博士真了不起,不但精通考古学,而且还有侦探一样敏锐的洞察力和活跃的思维。您的侄子鬼影能成为一个出色的侦探,一定是遗传了您的基因。”安娜半开玩笑地说道。

    “柳叶,你这张嘴呀……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闲着没事多看了几遍羊皮书,偶然间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换做是你,你也可以做到,这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夏墨林一向谦虚谨慎,这可以让他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噶伦老爹满面杀气,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夏墨林,似要喷出火来。

    夏墨林没有直接回答噶伦老爹的问题,而是把羊皮书上隐藏的内容说给大家听。

    话说阿布罗里家族的族长率领酷蛮部落的人包围了天渊飞阁,与契丹武士大战一场。虽然那位辽代贵族只带来了二百铁骑,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但是他麾下的契丹武士个个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一仗下来,酷蛮部落的士兵被打得落花流水,惨败而归。

    为了夺回祭祀圣地天渊飞阁,酷蛮部落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他们决定与契丹武士血战到底。正当阿布罗里家族的族长准备率军倾巢出动时,那位神秘的辽代贵族却主动登门谢罪。因为此时的情况已十分危急,女真人一直在追杀他,倘若女真人与酷蛮部落联手,那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才表示愿意和酷蛮部落友好往来,以共同对付女真人。

    那位辽代贵族和阿布罗里家族的族长把酒言欢,彻夜长谈,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这时,酷蛮部落里那些一直受到阿布罗里家族打压的其他贵族坐不住了,他们认为天象突变,必是大凶之兆,而且是契丹人误闯他们的祭祀圣地天渊飞阁,触怒了神灵,神灵这才降罪于酷蛮部落。

    他们瞒着阿布罗里家族的族长,趁着夜色的掩护,偷袭了契丹武士的营帐,掠走了大量财宝和一口黑漆棺材。这些财宝中有一件辽代皇室世代相传的太后凤袍,乃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建国之初命能工巧匠织造的,可以称得上是一级国宝。那位辽代贵族能拥有这样的宝物,绝对不是一般的贵族,至少与辽代皇室有密切关系。

    酷蛮部落的几个贵族觉得这件太后凤袍制作精美,穿在身上又可以突显尊贵的地位,他们想到天渊飞阁里那具拼接而成的“女尸”(酷蛮部落的神圣祭品)还没有一件合适的衣服,于是他们命巫师把凤袍披在“女尸”身上。

    接下来,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酷蛮部落的巫师刚把凤袍披在“女尸”身上,漆黑的夜空一下子淡去阴霾,一轮新日从黑云里窜出来,万丈光芒瞬间覆盖大地,先前的怪异天象顿时消失。

    酷蛮部落的子民欢呼雀跃,纷纷跪倒在“女尸”面前,口里默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偈语。酷蛮部落的贵族们无比兴奋,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偷袭行动拯救了部落,而那件太后凤袍正是上天赐给“女尸”的,是神灵对酷蛮部落的庇护。同时,他们冷却了多年的鲜血一下子沸腾起来,他们已无法忍受阿布罗里家族的残酷统治,正好可以借机起事,笼络酷蛮部落的子民,重新夺回祖先赐予他们的一切特权。

    其实,中国古代的天文学非常发达,很多的天文现象都是我们的老祖宗首先发现的。例如,在春秋时期,我国就观察到并掌握了彗星的活动规律,在官方史书中,我国最早记载了日食、月食的发生。古楼兰天象突变,也许正是某次日食现象的发生,只不过当时古楼兰地区还没有完全摆脱巫文化的影响,因此酷蛮部落的子民把一切怪异天象的发生都归咎于“神灵的愤怒”。

    为了泄愤,酷蛮部落的贵族们把那口黑漆棺材撬开,准备将棺材里的尸体拖出来,放在烈日下暴晒。没想到的是,他们打开棺材后,发现里面躺着一位少女。她身穿红色嫁衣,脚蹬一双红色绣花鞋,头上蒙着红盖头,俨然一位刚刚出嫁的新娘。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揭去了新娘的红盖头,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安详,除了没有呼吸和心跳外,这位绝世美女和进入梦乡的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她是那位辽代贵族的汉人妻子,她仰慕他百折不挠的英雄气概,他痴迷于她的美貌和才学。她曾是金军从南方掳掠来的青楼歌妓,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自觉还不如一个奴隶自由。辽灭亡后,他以一人之力继承复兴大辽的伟业,然而壮志未酬,又惨遭俘虏,金人为了羞辱他,就把她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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