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一切都显示出一个女人闪光丰富的生活的一面,也正是这个女人,一生都在与病魔抗争,经历了两次大的迁移,起初是从英国来到比利时嫁给我父亲,然后又在一九一六年作为难民全家从比利时迁至美国。尽管在交友方面她有着天赋,然而悲惨的是我母亲在经历了第二次迁移后,变得矜持寡言,从而使她不再有亲近的朋友。她不得不回到欧洲去寻找源头。当然,安妮·索普属于例外。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比利时、瑞士、法国之间不断有书信往来的原因,这种书信往来成了一条真正的生命线。在美国我母亲一直是一个流亡者。
她生性慷慨,却几乎是在贫困线上挣扎着,直到她临逝世前的几年才算好一些。在金钱方面,我父亲属典型的中产阶级比利时人——许多年来我母亲并不知道他挣多少钱。他每月拨给她的生活费历来不太够用,而且从不与她讨论钱的事。所以她用自己教书、为贝尔格特时装公司做服装设计挣的钱,送我到夏令营,并支持我读完了书;也是用这些“微不足道的额外收入”,资助一户住在佛罗伦萨的白俄家庭,这家人是偶然引起她注意的——以及其他不计其数的生活必需品或是奢侈品。金钱,从一开始就一直是这桩婚姻中的伤痕,这伤痕既受到过毒害,同时也毒害他人。我想也许是因为我自己为钱吃了那么多苦,也从我母亲那多少个为付账而忧心忡忡、彻夜不眠的日子中懂得了许多,所以对钱很不在乎(至少以我父亲的标准来说是这样)。我认为钱应该像是食物作用于我一样,能赚也要会花,要给予,要让钱变成鲜花、书籍以及美好的东西,要让钱来帮助那些富有创造力和需要它的人们。钱只不过是钱而已,决不要计算它,不要让它闲置不用。大概我对钱的事说得太多,就像有人从小到大受到过性压抑,从而借讲一些近乎淫秽的笑话以示一种自由。
热带潮湿的天气一天接着一天,温度在华氏七十到九十度之间。由于潮湿,写作时不得不持续吹着电扇。X今天来了,令我感到黯然的是我们未能像我希望的那样带着我的橡皮船去游泳。我从未独自游过泳。带着橡皮船到湖里去可以使人有度假的感觉。
我感到心神不能很好地集中起来,松散浮躁。近来竟是这般闲散!为什么不可以度度假?然而除了些家务活别的什么也没做,我是不会有什么成就感的,也许是因为家务活不可能“一劳永逸”的缘故。最后我好像总是在急于忙完这些家务琐事,以便埋头于正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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