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日记-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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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日子飞也似的过去。马里恩·汉密尔顿来了,有些事情我得赶紧记下来,否则会很快忘记。最近几天这里进行着每逢这个季节都要做的一件大事情,因为沃纳家在大牧场上割草晾晒。第一个到场的人是开着那辆颠簸的旧卡车的海伦,车后拖着干草翻晒机,穿一身素净棉布连衣裙的海伦看上去很漂亮。不久我们便听到了中心池塘大道上的马蹄声。巴德每天都要把农场上的两匹马带过来,牵着走三英里。他配合着两匹马的步子,手中紧握一根缰绳牵着它们。身材矮小的他强健地以一条带子牵制,结实有力地迈步走在两头庞然大物后面。都来了,我的朋友们,沃纳一家人,每年都使这荒芜杂乱的牧场变得舒展齐整,开阔的景致一直延伸至草地尽头,那里有一排枫树。这活计不那么容易对付,因为高草覆盖下满是坚硬的花岗岩石。今年他们掘出十一个小黄蜂窝,危险得很。感谢上帝,除了一匹马外没有一个人被蜇。据我猜想,这一年是黄蜂年,它们的出现带有周期性。

    巴德最先在地里大幅度地、上上下下地来回刈割,不时让马歇息一下,人和牲畜处于完美的和谐状态中。接着是海伦或是多丽丝(割晒干草三人组中的第三位)坐在高高的机座上进行耙拢,一个回合完毕时,杠杆拉了上来,老大一捆草压在一起,丢在车里,到第一天下午结束时,已有两三大卡车干草装进了谷仓。那像是叉有千斤重草的耙子在海伦手上起起落落,看上去是那样美。

    主要的活儿做完后,仍要用长柄大镰刀在岩石、树木周围以及石墙边进行细致严谨的刈割。我总百看不厌地瞧着巴德舞弄镰刀,缓慢有节奏地割着参差不齐的黄花属植物、多毛金光菊和高草,镰刀过后再次显露出空疏、整齐和美观的形状。我不情愿看到花去花落,然而在这八月的日子里,最要紧的是拥有能够呼吸的空间。

    中午时分我端出几罐凉茶、甜点,舒心地看着那些马停在树荫下,长尾巴甩来甩去驱撵苍蝇,一旁沃纳家人会在草地上吃着午餐。

    比较起来这一切显得多么安静——悄然无声,每一个姿态动作都那样美妙悦目!试想倘若用机器来做又会怎么样?我想到了在这些割草晾晒的日子里他们那所有温和的声音——沃纳家人的声音,从来不因生气不满或是失去耐心而高声讲话,那行驶在土路上车盖发出的砰砰声,镰刀刈割的飒飒声,还有那辆旧卡车发出的隆隆声。“甜美、独特的乡村风景”——我很幸运看到了这最后一幕——在我死后、甚至在那之前我不会再看到的情景。时至今日,有谁能以这样的技艺和耐心,或者说是关切,用如此方法做如此之活计,且标准之高、工作之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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