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道谢,我与顾清宁有约,三日后,他在城西石亭等你,你现在是自由身了。”千年打开房门,做了“请”的模样,面上含笑站在房门口,看着屋内无动于衷的夏汝晴,沉声道:“不过,我希望你记得,我能放你出来,也能将你封印回去,千年不希望有这一天,所以,汝晴姑娘懂千年的意思,对吗?”
谁知夏汝晴一转身,背对千年在房内坐了下来,开口道:“汝晴不去,汝晴哪里都不去,既是千年姑娘救了汝晴,汝晴今后便跟着千年姑娘,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千年走到夏汝晴面前,掰过她的身子,说:“你言重了,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我能看得出,顾公子对你很是看重,他在等你。何况,你在幽门中坚持那么多年,不是想再见上他一面吗?”
“是吗?”夏汝晴嘴角扯起一个笑,苦笑。
千年有点摸不著头脑,只得回答:“是的。”
“那好,三天后我就去城西石亭,这三天,我没有地方去,你不介意我跟你住这三天吧?”夏汝晴趴在桌子上,露出难得天真之色,眨巴着眼睛问着千年,她一向端庄温婉。千年心有不忍,随即答应下来。
中午吃饭时,甄文丰终于醒过来。让千年没有想到的是,甄文丰和夏汝晴竟然认识,这下千年坐在二人中间傻傻的讪笑着,这要怎么解释呢?
“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民以食为天嘛。”千年给二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试图破除这种尴尬。
“汝晴姑娘?你三年前不是…现在又怎么…千年,你怎么认识汝晴姑娘的?”甄文丰放下筷子,一连串问题抛过来,一副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
千年呵呵的傻笑,包着纱布的手撑着脑袋,用后脑壳对着甄文丰。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在碗里顿顿顿,尴尬的找话题:“这饭,可真硬啊,哈哈哈,小二,重新上盆饭。”
左顾右盼,就是不正面搭理甄文丰。她并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状况,况且,夏汝晴身份特殊,一旦解释不清,反而更容易惹人生疑,索性就低头吃饭,谁也不搭理。
“哦,是这样的。”夏汝晴看了眼埋头吃饭的千年,转头对甄文丰解释:“三年前,我并没有死,而是顾郎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把我救走了,一直隐居在外,这不,三年过去,我原想着大家早已忘记过去和我,就想回开封找顾郎,谁知早上在郊外碰上了几个登徒浪子,千年姑娘看不过,才将我救下,所以才…”
“难怪,我原想着,顾兄对你如此深情,怎么会将你置之不理,任你受罪。当初文丰还认为他是薄情之人。原来,顾兄早有部署,是文丰想错顾兄了。”甄文丰频频点头,若有所思。
闻言,夏汝晴嘴角自始至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并不接话。
但千年却坐不住了,拍着桌子站起来问:“你说什么?顾兄?你认识顾清宁?”
甄文丰闻言,也惊讶的反问千年:“顾清宁?你怎么知道顾兄的名讳?你认识他?”
“呃…这个,我…”千年语结。
见状,夏汝晴轻不可闻的低头微叹一声,接过话:“哦,是这样的,早上来的时候,我同千年讲了我的故事,她知晓我的过去,对,然后,她只是没想到你也认识我同顾郎。”夏汝晴在中间打着圆场。
甄文丰听后连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见甄文丰面无异色的含着笑,千年也不知道他究竟相信了没有,但也只得作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怕又扯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幸好,甄文丰同夏汝晴兴味盎然的聊着往事,并未深究。
千年坐在那,听着他一口一个“顾兄”,却有些心神不宁。这一顿饭在讨论中草草了事。
事后千年让夏汝晴去房间休息一下,自己则来到了甄文丰的房间。
千年偷偷地钻进来掩上房门,看见甄文丰正在换衣物准备午休,也不介意的在桌子旁坐下,却惹得甄文丰一顿惊呼,面上飞起不正常的红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到我房中来干嘛?”
“我是想来问你一点事情,关于夏汝晴的。”千年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甄文丰见她如此坦荡,便淡去忸怩之色,也倒了一杯茶:“你说夏汝晴姑娘?她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她只说了一部分,我想知道全部,全部,你快告诉我。”千年抢下甄文丰的杯子。
杯子被抢,甄文丰也不见气,扇开一把扇子,缓缓地摇着,犹疑了片刻,最终将往事一股脑倒给千年:“当时这件事闹得很轰动,虽然作为顾兄的同窗好友,但我所知的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丁点。
当时,顾兄同我都还是书院的学生,他被定国公傅正莱的小女儿傅蓁燕看上,那傅蓁燕出身高贵,姐姐贵为大将军,父亲是我朝赫赫有名的定国公,母亲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就连皇上,都对她极好,封了她‘御妹’称号,从小便极受恩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骄纵蛮横。
但她却偏偏看上了顾兄。为了见顾兄,不顾书院女性禁止入内的规矩,三天两头往书院钻,后来求了皇上特许,便女扮男装去了书院读书。相信结果你也能猜到,不管顾兄是否愿意,最终他都娶了傅蓁燕为妻。
傅蓁燕生性骄纵要强,在顾兄面前,事事不肯退让,因此,二人婚后生活并不如意,顾兄一次偶遇汝晴姑娘,随之二人相爱,但是迫于傅家权势,一直没有娶她过门,后来汝晴姑娘的存在还是被傅蓁燕所知。据闻,她央求定国公,将夏家陷害入狱,一家人在狱中丧生。当时,顾兄还差点找傅蓁燕拼命,被拦下了。”
初闻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千年惊讶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真的假的?”
甄文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不是当事人,不明其中真真假假。这些也都是外面的谣传,是真是假,顾兄不肯透露一个字。当时,据朝内同僚讲,证据确实是铁的,没人能翻得了案。不管如何,终归,夏家全族,在那次劫难中就此绝迹。”
“按照你这么说,夏汝晴肯定是怨恨着傅蓁燕的喽?”千年追问道。
“如果谣传是真,那么她所怨恨之人,除了傅蓁燕再无其他。有同僚讲,当时她在狱中时,受过一段折磨,听说很惨,不过傅家三小姐打了招呼,谁敢去说情。”提起往事,甄文丰无奈的摇摇头。
“这么说来,汝晴心中所怨恨之人,肯定就是那个骄纵任性的傅家三小姐傅蓁燕。可是,照你这么说,顾清宁也是怨恨着傅蓁燕的。可是为什么,他当时,会有那样的表情…”千年陷入回忆,她记得,当她提出找出夏汝晴怨恨之人,以命偿命才能救出玉坠中的夏汝晴时,顾清宁的反应是下意识躲闪的,想来是不愿这么做。可是,甄文丰不是说顾清宁不喜欢傅蓁燕的吗?
千年从思考回过神来,眉头紧锁,问:“哎,照你的意思说,顾清宁是爱着傅蓁燕还是爱着夏汝晴?”
如果是这样,当初顾清宁那副表情是做给谁看的?千年和他素不相识,他没必要在她面前演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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