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啊你谁啊-第61章 弥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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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 文家上上下下都忙碌得不行。

    别的都有阿姨在帮忙, 唯独一些寓意吉祥的挂饰, 文家的传统都是自己来做,不假手他人。

    文致炜听从大哥的吩咐领着林声久一起负责别墅内的“福”字粘贴。

    忙活了一上午, 只剩一副同文致炜身量相同, 约180厘米的超大款桃木雕四季平安福字挂饰, 他轻松高举起来,对观察是否齐平的林声久说,

    “我说, 你是真不打算让你二哥我和你那小男朋友见一面?”

    林声久道:“往左边再来一点点。”

    文致炜不气馁, 他依样挪了一点, 继续问:“就平平常常吃个饭。”

    “下面流苏缠住了。”林声久不理会他。

    他抓住流苏穗三下五除二拂平整,气恼地踢了踢一旁的包装箱。

    “林声久你不公平待遇了, 大哥都见过...”

    “文致炜你皮痒痒了是吗?不要欺负你妹妹!”宋柯正巧从客厅路过, 将他踢箱子的动作看在眼里。“小久你让他自己挂,跟我过来一起插花。”

    又是插花?林声久的手指开始痛了, “舅妈,我想贴这个嘛。”

    “也行,你哥要是闹你,你就别理他。”

    “嗯!”

    待宋柯走后, 文致炜把挂饰挂好, 走到林声久所处的位置,摸了摸下巴道:“挺齐整的了,走, 去帮大哥。”

    宋柯是Z市人,家里年夜饭的风格也逐渐趋于Z市化,三黄鸡,松鼠桂鱼,红烧肉,还有...

    “八宝饭,小久这个必须要吃掉的。”

    林声久咬了一口,清甜软糯,还挺好吃的。

    “咦?”文致炜朝后仰,“妈,我就不要了。”

    “听话。”

    餐桌上,文奶奶的兴致始终不高,吃完饭,外婆匆匆回房,外公招手让林声久跟着他去书房。

    “外公。”

    “坐。”

    她来了这么久,外公的书房还是第一次进,和多年前老家的书房并无二样。

    “大姑娘了!这是我和你外婆给你的压岁钱。”文爷爷抽出一张红封,纸上金漆凸起,描摹着“大吉大利”四个字。

    临来时,林锦辰也和她交待过压岁钱这个问题。两家人因为误会前几年少有交往,他说,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要是给你压岁钱,不多的话你就收下。

    红包轻飘飘,符合林锦辰可以收的范围之内,她说:“谢谢外公。”

    “阿久,你怪外公吗?”

    林声久摇头:“没有啊。”

    “其实,这次喊你到这边过年是我的主意,外公年纪大了,你两个哥哥用不了多久也会成家,像今天这样能团聚在一块吃饭以后怕是不容易了。”

    文爷爷是个倔老头,他嘴上不说,但这些年来,他对林家父女俩心中一直有愧,可文群是他的女儿,文奶奶和他相守半生。

    “你外婆年轻时受过不少苦,是自私狭隘了一些,你不要和她计较。”

    从书房出来,林声久往卧室走,她知道,妈妈是外公外婆的心头肉,算起来她和“林锦辰”确实是外人。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并不美好,父母决裂,外婆的冷言冷语还言犹在耳。

    哎,其实过程怎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妈妈现在过得挺好的,以往的朋友圈里气色也很好。爸爸呢?开心的不得了,于佳慧再作与她何干,和爸爸相处的好就行了。

    家和万事兴嘛,都挺好的。

    进了房间,她把红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手机,不到九点钟,妈妈那边应该吃过午饭了。

    手指点在聊天页面上,犹豫半晌,她拨了出去。

    还是没人接,可能在忙吧。

    林声久退出去,依次给发来新年祝福的好友们回复,朋友圈里有更新,她点开小红点,第一条就是文群在异国他乡发的“happy chinese new year”,配图是她戴着围裙,坐在那里包饺子,笑得粲然,浑然不顾手上脸上都是面粉。

    林声久吸了吸鼻子,在底下评论“新年快乐”,她就说她妈妈气色很好嘛。

    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小难过,只有一点点。

    门外,文致炜从走廊经过,他在和朋友语音,声音大得出奇,房门都挡不住他那一句:“爱谁谁,不去!”

    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也被他的大嗓门给冲淡了,外公包的压岁钱还没打开,不过说实话,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机会自己亲手拆红包。

    以往都是林锦辰直接没收,再给她转一笔钱到银行卡上,基本就相当于充公。

    红包纸很厚,封得也紧,她撕开一个口子,把手从当中伸进去。

    “怎么没有?”林声久疑惑了,她把红包口子掉转方向,一张绿色的卡片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啪嗒一下滑落在了地上。

    难道是购物卡,她弯腰去捡,“中国人民银行?”

    这...这题超纲了,难道说Z市不流行用人民币包红包?林声久赶忙给老爸打去电话,嘟嘟——

    “喂?”一个女声,是于佳慧。

    尽管是除夕夜,林声久也没那心思和于佳慧好言好语,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去还残留在眼角的泪,冷声问:“阿姨,你把电话还给我爸,我有事找他。”

    隔着电话还能听到那边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笑声电视声甚至还有酒瓶碰撞声交杂在一起。

    “小久,怎么了?”

    杂音太多,林声久捂住耳朵把手机拿得稍远些。“爸你少喝点咯!”

    “没喝多少,在那怎么样?还适应吗?”

    年底忙归忙,真关心我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林声久撇嘴:“都挺好的。就是,刚刚外公给了我压岁钱,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张卡,银行卡!”

    人情往来,林锦辰不用她操心,他自会处理,“你就收下吧,你外公疼你,别辜负老人心意。”

    “那行吧。”

    “等下,”

    那头传来林锦辰和旁人的寒暄,电话还没挂断,林声久只好老老实实地等着,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收下了?林声久把银行卡放回红包里封好,怎么花等过了年再打算吧,虽然很有可能还是充公。

    爸爸那边还是一团杂音,她都想干脆把电话直接挂断算了、

    这时,手机有消息提醒,她点开一看,祁直给她发了一个红包,金额数值中包含“我爱你”的谐音,他说:“新年快乐课课!希望你明年、后年、从今往后都比今年,比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快乐,也希望你快乐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幼稚地像是小学生写出来的祝福语,但她唇角的弧度却始终压不下去。

    直到一声咳嗽声响起,林锦辰清了清嗓子,“喂?还在吗?”

    “爸爸,你还记得祁直吗?”林声久开口喊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砰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烟花炸开的声音。

    林声久一脑门问号,N市不是禁燃么,怎么她爸爸那边还有人放烟花。

    “碰!幺鸡。可以啊,小久,你外公给你你就收着,过两天爸爸就去接你。”

    林声久:“…”

    什么塑料父女情,敢情没听到还在糊弄她。

    “那什么,老爸,新年快乐,你多赢一点,拜拜。”

    “四万!行,先这么说,你早点休息,不要疯玩。”

    挂了电话,林声久捏着手机斟酌半晌,给祁直回了个只比他发的少一丁点的红包,“新的一年,一起加油鸭!”

    新年快乐,祁直。

    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实行了禁燃政策,Z市也未能幸免,主城区的烟花早就消失殆尽,即使是在这个阖家欢乐的除夕夜。桑坪路又不属于闹市区,显得格外安静。

    文致炜费尽唇舌才拒绝掉朋友们的跨年趴邀请,他敲响隔壁林声久的门,两指夹住一份红包,“小久,当当当——”

    “哇!”厚厚一沓,林声久问:“全部给我?”

    “当然,二哥从来不是小气的人,前几年的别怪二哥啊,实在是,反正这次一并补了。”

    “那谢谢二哥咯。”

    “什么谢不谢的,这点钱对二哥来说毛毛雨,。”他挥挥手,道:“走,下楼去,我爸我妈还要给你呢,还有大哥,我告你啊,大哥年终奖可丰厚了,他要是给的少,你就别理他了。”

    文致炜又道:“对了小久,去看灯吗?”

    “什么灯啊?”她问。

    “你也看到了,到处都禁燃,烟花是别想了,一点年味都没有,但是诚园那里的灯会,还是很不错的,你把祁直也叫上。”

    原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林声久崩溃地捂住耳朵,“二哥,你怎么那么执着哟,你别着急嘛,我怎么着也要先把他带回家给我爸看看啊,万一不成,你见了也没必要啊是不是?”

    “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你可真够狠的。”

    大年初一伊始,文家就门庭若市,来拜年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然而林声久一个都不认识,宋柯担心她无聊,就让文致炜陪她一块出去逛街。

    文致炜乐得轻松自在,还是亲妈了解自己,他放浪形骸惯了,束着手脚在家应酬对他来说太难受。

    离情人节只剩几天,她想给祁直挑一件礼物,正犯愁呢。

    “我劝你别费心思了,随便送个好了,他能缺什么啊?”

    林声久无语:“嘘!”

    缺不缺是一回事,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

    正好到了MB的柜台,上回送他的袖扣,见他戴的还是蛮频繁的,要不这次,送个钢笔?

    垂眸思索间,文致炜推了推她,“我出去接个电话,单宁的,麻烦!”

    “好。”

    二哥在不在都无所谓,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品味的。

    “你好,一共六千二百元。”

    支付宝里没有那么多钱,林声久把银行卡递了过去。

    “小姐,这张卡显示余额不足,请换一种支付方式支付。”

    “怎么会?”前两天她还查了余额,刚好够的啊。糟,昨晚和文致炜打牌时输了两百块钱,她微信转账时绑定的是这张银行卡。

    她回头望了望,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啊她要尴尬死了。

    对了,钱包里还有一张卡可以用,外公昨晚给的压岁钱,密码是她的生日,肯定不止两百块的。

    “不足的刷这张补上。”

    文致炜就这么巧,在她解决难题后“准时”回来了,他拍了拍她的肩。

    “等下。”林声久输完密码,回过头问他:“怎么了?”

    “单宁就在附近,说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和我妈说,中午咱就不回去了?”

    “二哥,”林声久不太情愿,怎么哪哪都有那个单宁啊。

    “哈哈哈骗你的,早知道你不愿意,我费了半天周折才说服他,怎么样?买好了吗?”

    林声久回头,只见柜姐歉然道:“抱歉,POS机出了点问题,全额由您这张中行卡支付了。”

    外公的卡竟然把全额付了,林声久瞠目结舌,她接回卡,问文致炜:“外公给了我好几千?”

    “外公真的是,以前顶多给我二百,他说压岁钱就是图个吉利啊。”

    不远处就有ATM机,林声久看向显示屏,颤抖着手数了两遍。

    “七...七位数?”

    文致炜挑眉:“成富婆了啊你!”

    “给错了吧?快,借我两百,我把漏洞补上。”

    “你就放心吧,爷爷不可能弄错的,不信你回去问问。”

    不等林声久去问,林锦辰就把这事给问明白了。

    初二这天,林锦辰准时过来接林声久,她看到爸爸去了书房和外公说了好久。

    出来时,林锦辰的眼眶也有些红,他说:“小久,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外公,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卡,卡怎么办?”

    “你先留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林锦辰摇头:“不行,交出来,我来帮你保管。”

    在文家吃完饭,林声久也要回N市了,文家这边有事要忙,她家里那边也要到处拜年。

    大哥帮她把行李都搬上车,笑道:“感觉过不了多久你还会再来Z市,说不准还会待上一辈子。”

    林声久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她羞得不敢看大哥,说:“你都知道啦?”

    “嗯,”文致晖摸了摸她的头,道:“致炜最讨厌离别,别怪他没来送你。”

    “我知道,说不定他躲在哪偷偷哭泣呢。”林声久冲大哥身后的外公还有舅舅舅妈挥了挥手,道:“那我们走啦!”

    宋柯笑道:“嗯,有空常来玩。”

    文爷爷摆了摆手,“快走吧。”

    回家的路上,高速微微有些堵。

    林声久舔了舔唇,心虚地开口:“爸,过两天,我想出去玩玩,大概三天左右的样子,可以吗?”

    “可以啊,”林锦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随口问道:“和纪桐桐吗?”

    “额...是!”对不起桐桐了。

    “注意安全啊,记得给老爸发定位,不是刚给你发了压岁钱么,不够再和我说。”

    “好嘞。”

    林声久偷偷给祁直发微信。

    等你下课:【我请好假了,到底要干嘛啊?】

    Q:【这几天帝都可能会下雪,想在临走之前,补上上回的遗憾。】

    上回和他一起去看演唱会的时候,因为意外她临阵逃脱没能看上念叨好久的故宫初雪,没想到祁直他还记得。

    等你下课:【好啊,你签证机票什么的都办好了是吗?】

    Q:【对,见面再说,我现在在忙。】

    对哦,他回乡祭祖了。

    等你下课:【嗯。】

    告诉祁直日期的当天,他就定好了机票,林声久千求万求才把酒店费用包揽了下来。

    下飞机的时候,帝都的天阴沉沉的,不知还会不会下雪。打车到了酒店,入住好,林声久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过年期间也是旅游高峰期,酒店的房间基本已经订满,她和祁直分属两个楼层,不得不在电梯口分开。

    “晚安咯,明天见。”

    林声久拖着行李箱往房间走去,她锁上门,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站在花洒底下,热水一浇,舟车劳顿的疲惫仿佛都被冲散,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哼着歌搓起泡沫。

    吨吨吨——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谁啊?”林声久调低水流,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外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她也没听懂。

    林声久从架子上取出浴袍套在身上,门外砸门声愈来愈大,还夹杂着门卡不停碰撞感应器的滴滴声、

    她透过猫眼往外一看,的确是个陌生男人。男人看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踹在了门上。

    哐哐直响,林声久惊得头发都来不及擦,赶忙跑到电话前拨给前台。

    听到前台回复说经理和保安马上上去,她才想起来打给祁直,

    “祁直,我这门口有个人在踢门,我好害怕,你快下来。”

    “我马上下去!”只差一个楼层,祁直外套来不及穿,从安全出口下去往林声久房间跑。

    挂了电话,林声久依旧惴惴不安,她套上毛衣和牛仔裤,等着人来。

    门外的动静似乎小了些,然后,男子不再骂骂咧咧,杂乱声中混进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猫眼再往外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穿着制服的保安一闪而过,争吵声还在,担心突然出现的女生受到什么伤害,林声久把门开了一条缝,侧身往保安过去的方向瞧。

    果然有一个女人在,还衣衫不整,和刚刚猫眼里看到的男人站在一块。

    林声久还欲再看,双眼就被一双干燥的手捂住了。

    “是我。”祁直蒙住她的眼把她推进房间。

    “到底怎么了?他们在吵架吗?”

    “醉汉敲错门,经理已经在处理了。”祁直看了看她的湿发,问道:“头发还没吹?”

    “我在洗澡呢,哪知道来这么一出,吓都吓死了还吹头发呢!”

    祁直拦腰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后又拿起被子将她盖好,以防感冒。

    他找出吹风机,坐在床沿,拈起一缕碎发轻柔地吹着。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女孩没有被欺负吧,我看她衣服都破了。”

    祁直比经理到的稍晚些,经过时听了几句大概了解到情况原委,他和保安擦肩而过时,林声久刚好探出头,防止她看到那些少儿不宜,情急之下他才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是一对情侣,喝多了发现门打不开,其实是走错了。情到深处,等不及发生一段关系,就在走廊里...亲亲抱抱。”

    他的用词,似乎有点糟糕,他愣了愣,道:“没事,别害怕,我在呢。”

    林声久扭头问他:“情到深处?在走廊里?”怪不得她刚刚看到女孩的衣服有点乱,她还以为打起来了。

    祁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他把她的头偏回去,继续吹着头发,默然不语。

    “祁直,你用词真的很官方啊。”意识到他的沉默,林声久起了挑逗玩闹的心思,她摸上祁直的手,“话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出去之后你用阻门器把门抵上!”

    “祁直,你就没有情至...”

    “窗户也要关紧。”祁直面不改色。

    “祁直...算了!”不解风情,不玩了。

    头发已经吹至顺滑,祁直将吹风机放回原处,他说:“我出去看看解决没有。”

    “嗯。”

    身后的门被阖上,走廊里纠缠的醉汉已经不见,祁直倚在墙上,难耐地闭上眼,他怎么会没有想法,想的都要爆炸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他的侧脸有光”灌溉的营养液,谢谢!

    (明天出去过节,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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