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玫瑰战争(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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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狂急得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含住她惊慌的舌头,闭上眼,急切地吮吸、搅拌,那不像是一个吻,而像是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的人呼吸扬氧气。用尽了全力,耗尽了心神,全化在这一个吻上。

    池小影被他弄痛了,奋力推开他。他根本不依,挑逗地与她厮缠,口沫交融。”唔,唔……”池小影瞪大眼,脸胀得通红,呼吸有点不畅,他这才放开她,抚着她的心口,打开窗。

    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池小影才缓过神来。

    “你……你想害死我呀!”虽然一脸气鼓鼓的,可是至少肯说话了。

    秦朗微窘地摸了摸鼻子,“你没对我使过脾气,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白了他一眼,“没有办法就带强迫?什么成熟,什么绅士,像个急切的大色狼。”

    “女人不是都喜欢自己的老公是大色狼吗?”

    “你又不是我老公。”

    话音一落,车里的气氛陡地僵了,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悻悻的,眼神都不敢对视。

    “下去吃饭吧!”池小影先推开车门,下去了。

    “小影,只要你愿意,我现就想成为你的老公。”秦朗在后面哑声轻道。

    池小影讶异地扭过头,纳闷地看着他。

    “今天早晨,我已经做好了全心准备,可是你没有来。”

    秦朗苦涩地倾倾嘴角,上前揽作她的腰,“我们进去吧!”

    餐厅在二楼,临窗的沙发座看上去十分舒服。店堂空旷明亮,闭路电视里放着时髦的韩国歌。

    秦朗要了意大利面条,池小影要了一份水果比萨。

    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在秦朗的头发上,他干净的、被洗发香波调理得又柔又亮的头发反射着太阳的光亮,看上去真是令人心仪。

    西餐厅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别人。餐点还没上来,秦朗拉着池小影先去了趟洗手间,站在门口,指指镜子,池小影看过去,镜子里那个五花脸、头发蓬得像鸡窝似的女人是谁呀?

    “啊!”陡然意识到那是自己,她砰地关上门。再出来时,头发放下来了,脸洗得干干净净,皱乱的裙子也平整了些。

    秦朗没有离开,在等着她。两个人走进餐厅,闭路电视里出现了一个英俊的韩国男歌手,他的歌声很美,但池小影听不懂歌词,想必一定是情歌。

    喝了一大杯水,喝了几块比萨,餐厅微凉的冷气吹干了身上的热汗,池小影算是真正平静下来了。

    她抬起头看秦朗,他没什么吃,一直在喝水。

    “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有些交谈是不能避免的,她不再做驼鸟,如果是暴风雨,那就痛快地来吧!不就是失恋吗,又不是没失过。

    秦朗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你以为我会和你说什么,这么一幅壮义凛然的样!小影,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她无力地耸了耸肩,“我不想怀疑的,可是事实叫我怎么不去怀疑呢?说好今天结婚,可是新郎缺席了,我成了个可笑的傻瓜。”

    “唉,”秦朗又叹息,扭头看着楼下被阳光烤得萎萎的树木,“这一天我等了近十年,我舍得缺席吗?”

    小心谨慎,颤颤微微,如履薄冰,走到了今天。他狂喜却不敢外露,他幸福不敢言说,小影就在他一臂之内,过了今天,他们就是恩爱的夫妻,生儿育女,夫唱妇随。

    一臂的距离也是很遥远的。

    “那是什么比我们结婚登记还要重要呢?”

    秦朗闭了闭眼,“我早晨六点时接到医院的电话,医院里来了一个重要的病患。”

    她摆摆手,微微一笑,“是手术,对吗?我可以理解,但再忙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吧!”

    “医院里非常混乱,那时太早,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便不想吵醒你。病人身中数刀,左臂骨折,头部被重物击过,然后摔倒,脑壳着地,脑外伤引起脑内伤,已经昏迷不醒,情况非常危急,必须很快处理,我七点钟进的手术室,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出来。”

    “做手术前,不是有一个准备时间吗?秦朗,这个理由很牵强,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呢?”

    秦朗身子往后仰倒,眼中闪烁着矛盾、纠结、痛苦,“小影,你要镇静。”

    她不自觉紧绷起身子,“好的!”

    “那个病人……是宣潇。”

    76,如履薄冰(二)

    池小影觉得自已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向后靠去。停顿瞬间,又坐起来,手中的水杯啪地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成粉碎。

    “他现在怎么样?”

    “手臂和身上的外伤都处理好了,脑部的出血止住了,给他用了些镇静药物,他现在……在睡觉。”

    池小影慌乱地看向他,六神无主,“那有生命危险吗?”

    秦朗握住她冰凉的手,摇了摇头,“他看上去伤势很壮观,但送医院及时,醒过来之后,慢慢就会恢复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重复地一再问道。昨天她和他分手时,他还好好的,向她威胁要和她同时结婚。

    秦朗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

    “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

    “呃?”

    “你这样子不合适去医院的。”他瞟了眼她一身桔红的丝裙,俊容痛苦地扭曲了,但他没让她看到。

    池小影低头看看自己,把手伸向他,“拉我一把。”如同得知自己宫外孕的那天,她的腿不听使唤了。

    秦朗扶着她起身。

    清晨,赶到医院,得知病人是宣潇,他的心突地一沉。真是好巧,就在他和小影要结婚的这天,宣潇出了意外。这是上帝的恶作剧还是老天对他和小影婚姻的考验。他在没有整理好一切时,不给小影打电话,说什么好呢?在小影的心里,宣潇过得好好的,她才能心安地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这样,他们的婚礼只能是搁浅了。

    走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紧闭双眼的宣潇,他觉得那不是宣潇,而是他自己躺在那里。如果救不活宣潇,他也将永远失去小影。握着手术刀的手有点发抖,多年的临床经验让他把心中的一切腾空,他完成了手术。

    疲惫地走出手术室,看到手机上十几通来电显示,还有焦急的一条条短信。

    “秦朗,你在哪里?”

    “秦朗,你还好吗?”

    “秦朗,快来,马上就排到我们了。”

    ……

    最后一条没有内容,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串省略号。

    他一条一条地看着,感到温暖,又感到心酸。他知道小影心里有宣潇的位置,某些他现在还望尘莫及,但除了面对,他别无它选。

    两人又回到池小影的公寓,池小影抖得根本连拉链都拉不下。秦朗叹了口气,替她找来衬衫、牛仔裤,一件件地给她换上,然后帮她把头发束好。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娃娃,任由他摆布。

    下楼时,她突然说道:“秦朗,自从我们认识后,好像和医院就脱不了联系了。”

    秦朗一愣,“看来我还算是人尽其才。”

    她没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车在住院大楼前停下,秦朗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

    “你不去吗?”她问。

    “我需要休息下,几个小时的手术耗费精力太多。”

    池小影点点头,下了车。

    宣潇的病房在三楼,一走进楼道,池小影就看到走廊里挤满了人,田华眼睛红肿如桃,宣院长神情凝重而又肃穆,工作室的刘会计和其他职工都脸露忧色,其他的人可能都是赶过来看望的宣家那部分的亲戚,另外还有几位是穿着制服的男人。

    池小影一开始以为是宣院长的同事,再一瞧,原来是警察。

    “小影,你来看宣潇了吗?”田华一看到池小影,扑上来就哭哭啼啼。

    池小影不知说什么,任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自己的肩上。

    田华的剧烈反应,引得其他人都看向这里。

    “你是池小影?”一个警察走过来,问道。

    她讶然地点点头。

    “麻烦你到这边做个笔录。”警察一脸严肃地指着对面的一个房间。

    田华被宣院长拉开了。

    池小影随着警察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在问话,一个做笔录,一个在回答。回答的人是宁伊。

    “周日我们都在加班,宣总正和我们谈论挡潮闸的标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满脸欢喜地出去了,后来就没回过办公室。”宁伊说道。

    “他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强劲的竞争对手,或者就是说在你们这个行业,宣潇和什么人不和吗?”警察问。

    宁伊摇摇头,“我们工作室的声誉在同行业中是最好的,没有人是宣总的对手。他也不会与人交恶,都是别人主动找我们洽谈业务,我们从没有从别人手中抢过业务,这个你可以打听下。”

    “那宣潇在日常生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和谁发生争执、口角过?常得罪人吗?”

    宁伊咽了咽口水,眼角的余光察觉到有人进来,回过头一看,是池小影,她闪了下神,“宣总只是我的上司,除了工作,其他方面我不太清楚。”

    “好的,你在这下面签个字,可以出去了。”

    宁伊签好字,低着头,越过池小影,出去了。

    警察微笑地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姓刘,叫我刘大队就好。宣潇遇刺这件案子现在是我负责。”

    池小影木然地和他握了握手。

    “请坐!你是宣潇的前妻,昨天下午他接的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

    池小影坐下来,点了点头。

    “你们见面时聊了什么?”

    池小影大脑像真空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怀疑我对宣潇行凶?”

    刘大队眼睛一眯,“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时,我们不会随意下结论,这只是对案情有关的例行问话。我先为你介绍下案情吧,据目击者回忆,案情发生是在凌晨二点左右,宣潇当时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在大街上又是唱又是哭,突然从一条小巷里冲出来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拿着刀,一个人手中举着棒球棍,宣潇都没看清,刀就落了下来。幸好他命大,刚好有几个农民工经过,一起拥上前,宣潇已倒在了血泊中。有一个凶手跑得快,逃了,拿棒球棍的凶手被农民工抓获,接着报了警。我们临夜就对凶手进行了审讯,可惜他是个小混混。他说拿刀的凶手是黑道上的一个大哥,有人找大哥做买卖,让大哥去把一个人给废了,但不要把人弄死,最后让那人成个傻子。大哥一个人做不来,便找了他。采线是大哥安排的,他只负责拿个棒球棍重打宣潇的脑袋就行。小混混对宣潇是谁都不清楚,而那个大哥连夜就逃了,现正在通辑中。但真正的幕后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把宣潇下弄傻?我们粗步估计,应该是行业竞争对手,因为宣潇在同行业中实中是能力超群。你们昨天下午有聊到这些吗?”

    池小影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人色,像在看一部恐怖片的真实版。现实里真的会发生这些事?

    “我们就是喝了杯茶,随便聊了聊。我今天要结婚,告诉他一声。”她艰难地回道。

    “哦,难怪他会喝成那样。那你知道他在工作上得罪过谁吗?”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们都离婚好几个月了,我不太清楚那些。以前,他也从不说工作上的事。”

    “嗯,如果你想起什么来,给我电话。”

    刘大队把池小影送到门外,又把刘会计喊了进去。

    走廊里的人散去许多,宣潇那间病房的门虚掩着。

    池小影愣了愣,终于轻轻推开那扇门。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救护仪器运转时发出微微的嗡嗡声,她蹑手蹑脚地向病床走去,终于看清了他。

    宣潇果然是一副正在睡觉的样子。白色的被单盖着他的身体,只露出脸,头发已经剃光了,脑袋左边插着一根管子,管子连着一个软袋,里面都是猩红的血水。鼻子上是氧气管。手脚全扎着针,挂着输液管。

    她悄悄地他旁边站定,心里难过。总是这样,见不得他受苦。对他,总是有一些抹不去的东西。

    田华走了进来。

    “秦医生说他现在是昏迷,三四天后就会醒过来,外伤容易治,这大脑……”田华哽咽地捂住了嘴。

    大脑里没有一个不关健的部分,脆弱又软弱,池小影默默地闭了闭眼,她知道田华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宣潇睡得很熟,医院派了特护照顾宣潇,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池小影默坐到晚上八点,田华让她回去。公安局的警察和工作室的人组成了两班,晚上轮流看护宣潇。

    池小影起身,什么也没说。

    她是宣潇的前妻,是一个外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留下,田华觉得她来看宣潇就很好了。

    她只觉喉咙哽得难受,咚咚,快步下楼。

    天空黑漆漆的,一颗星都没有。她站在医院的花园里,仰起头寻找宣潇所在的那个窗口。

    泪水突如滂沱大雨。

    畅快的哭泣中,她一遍遍地低声骂自己:“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宣潇。”

    如果她没有把宣潇约出来说那些话,宣潇不会去喝酒,就不可能会被凶手盯上。

    愧疚如潮水,席卷而来。

    她干吗要和他说那些呢?无非是想让他断了对她的念头,世界上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呼天抢地要嫁他,他骄傲又冲动,她承受不起他的爱,也经不起误会和指责,想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也希望他过得幸福,这有错吗?

    谁都没有错,可是事情怎么成了这样呢?

    池小影蹲了下来,抱着双臂,无助地放声大哭。

    身后不远处,秦朗静静地立着。

    77,如履薄冰(三)

    回家的路上,池小影很安静,秦朗也不多言,默默开着车。

    憩园没有一座高层建筑,夜色里,树木葱笼间,一幢幢别墅型的房屋安静如优雅的雕塑。

    秦朗泊好车,两个人下了车。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在安静、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它们就会自动熄灭。秦朗突然不想进屋了,回身抱住池小影,紧紧地搂着,不想惊动任何一盏灯。

    池小影伸出手在他的裤袋里摸索着,小小声地问:“钥匙呢?”

    “再呆一会。”秦朗声音嘶哑。

    池小影然后就不动了,静静任他抱着。

    他们进门之后没有开灯,门厅里有一些微弱的光线,是从外面阳台上射进来的,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池小影看到电视机旁的柜子上放着一大篮玫瑰,接着,她闻到了花的浓郁香气和糖果的甜甜清香。不需要灯光,她的视线自动穿过客厅,看见卧室里崭新的丝被、枕头,窗台上斗大的喜字,衣架上挂着两个人簇新的家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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