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御医皇后(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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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销假回来了。”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清冷淡然的声音。

    “云太医!”硝烟立刻转化成彩云,所有的宫女一起转向云映绿,个个笑靥如花。

    云映绿含笑颔道,“各位小姐都先回宫,我今天会让小德子排下日程表,具体的检查日期会一一通知各宫,咱们就按各宫宫名的笔画多少来分先后,小姐们不要争,每个宫都会轮到的。”

    云太医温柔地叫她们小姐,而不是直呼其名,多么令人心动的称呼啊。宫女们双手合十,满目春光,一脸陶然。

    小德子受不了的闭上眼。

    “不得了,快去看啊,袁淑仪和古淑仪打起来了。”一个小宫女气喘喘地在远处挥着手。

    女人就是好奇心重,一听有戏看,立作鸟散。

    云映绿怔了下,拨腿也往古丽的寝宫走去,她记得不错的话,袁亦玉目前应趴卧在床,伤口是不能扯动的。

    一刻功夫,后宫的女人都象云集在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云映绿挤进人群,宫女们见是她,纷纷让开了条道,她走到最前端,重重地叹了口气。

    袁亦玉一把长剑,古丽一根长鞭,两人象两只凶猛的母狮,正打得难解难分,而袁亦玉的身后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

    阮若南温婉地远远站着,恬然地看着这一切,在接受到云映绿扫过来的目光时,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两位淑仪为什么要打架?”云映绿问身边的宫女。

    宫女吃吃一笑,“还能为什么,为皇上今晚临幸的事争风吃醋呗。”

    “皇上今晚定下来临幸哪位淑仪吗?”云映绿不禁有些紧张。古丽行径危险,袁亦玉身子不允许。

    “是阮淑仪。”

    “呃?”那这两人打什么呢?

    “因为没争得皇上的首夜临幸,古淑仪和袁淑仪相互嘲讽对方的弱处,说着说着,两人气不过,就打了起来。”

    真是有力气没处使,云映绿挫败得耸耸肩,正欲上前挡阻。

    “两位妹妹,快快住手。”一声娇喊,只见印笑嫣突然穿过人群,不顾危险,直直地走向剑光鞭影之中,看得人捏了一把冷汗。

    古丽和袁亦玉怕是打累了,面子也丢尽了,正要找台阶下,借势收了兵器,瞪了双方一眼,气鼓鼓的退到一边。

    “妹妹们,这个有什么好争的,皇上向来一碗水端得平平,润泽后宫,不偏不倚,无非就是个先与后。别气了,别气了,省得有心人看到笑话。本宫今日特地做了柿子饼,给三位新来的妹妹尝尝。本宫不是吹哦,这饼,在这皇宫之中,没人能胜得过本宫。”印笑嫣娇笑着,挥手让围观的宫女们散去,又向阮若南招招手,一手拉着古丽,一手拉着袁亦玉,往附近的一个亭子走去,身后,一位宫女提着个食盒跟在后面。

    “袁淑仪,你的背?”云映绿小跑着过来,经过提食盒的宫女时,她脚下一扭,歪向了宫女,宫女没防备,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好不容易立住身子,食盒却没提稳,手一滑,“啪”地掉在地上,里面装着的柿子饼一个个滚落在草丛中、泥地间。

    “你这该死的奴才,竟敢毁掉本宫的心血。”印笑嫣脸露狰狞之色,回转身,甩手就的掴了宫女两个耳光,似乎还嫌不解恨,又上前踹了两脚,宫女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躲闪,趴在印笑嫣的前方,哭着求饶。

    三个新淑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刚刚那温柔似水、一派贤淑的印贵妃和眼前泼妇样的女子是同一人。

    “印妃娘娘,对不起,是我没走好,碰着她了,要怪就怪我吧!这柿子饼怎么个做法,你告诉我,太医院中应该有食材的,我做了还给印妃娘娘。”云映绿不卑不亢地看着印笑嫣,神情微带寒色。

    心绪,深沉到了一个看不见的谷底。

    印笑嫣意识到失态,讪然地扭过头,忙换了口气,“云太医说哪里话,不就几个饼吗,本宫下次再做就是了。唉,只不过本宫第一次想向几个妹妹表达下心意,就半途夭折,有点失落罢了。”

    她的真的失落,脸上的表情明明摆摆地写着失落。美目缓缓转向一边亭亭玉立的阮若南,“恭喜妹妹了。”

    阮若南红着脸,款步走了过来,“以后若南在宫中,还要请姐姐多多指点呢!”

    “你这么看得起本宫,那以后咱们就多窜窜门吧!”印妃温和地笑着。

    两人几下一寒喧,一下子就热烙起来,印笑嫣当即就与阮若南步入阮若南的寝宫,倾心交谈。

    古丽和袁亦玉冷着个脸,如战败的公鸡,有点灰溜溜的。

    云映绿为袁亦玉重新把撒裂的伤口缝合了一下,她没多说什么,只是讲,若再崩裂,这伤口会比从前的伤疤长得还要难看。

    袁亦玉咬着唇,飒爽的英姿如打了层寒霜。

    云映绿然后又来到了古丽的宫中。

    “昨天你去过客栈没有?他怎样了?”古丽一见云映绿,就劈口问道。

    “你和他都是准备来刺杀刘皇上的吗?”云映绿抛开她的问题,目光直直地瞪进她的眼底、心里。

    古丽摇头,“本宫已经深深爱上了皇上,怎么会舍得行刺他呢?那天是个意外,拓夫不是要杀皇上,而是要来进本宫。小医官,你对皇上还很忠心呀!”

    “我只是不想在你那条船上呆太久。”云映绿眨眨眼,“拓夫再躺个两天,应该没事了,我把药给他留下了。”

    “小医官,你怎么不好奇拓夫为什么要来见本宫?”古丽扬扬眉尾。

    “知道太多,又会被拉上你们的船。你是个危险分子,我不想与你为伍。”云映绿说毕,准备走人。

    古丽拉住了她,脸一红,“小医官,本宫以前曾经……流过一个孩子,不知以后还好不好怀孕?本宫想锁住皇上的心,就要早日怀上龙子,你能替本宫看看吗?”

    云映绿抬起下巴,“等我检查到你寝宫那天再说吧!”

    她甩开古丽的手,想起拓夫躺在床上,也象古丽这样急切地抓住她的衣袖,问古丽好不好,能不能见到古丽。那个波斯男人脸上的深情和温柔就象雕刻在上面似的,让她忍不住心悸。

    关于感情,她向来认为是世界上最复杂多变的难题,她绞尽脑汁,都寻不到答案。

    云映绿走出古丽的寝宫时,恰逢阮若南送印笑嫣出来。阮若南站在路边,等云映绿走近。

    “云太医,你似乎太厚此薄彼了,一再地进出古淑仪和袁淑仪的宫中,却对本宫的寝宫绕道而行,为什么呀?”

    “因为阮淑仪很健康呀,不需要我过来。”云映绿说道。阮若南很美,象阳光下一颗灿然生辉的明珠,光芒四射,却不让人眩目,反令人很舒服。

    “云太医,本宫知道这是个理由。可是,本宫听过云太医的课之后,为云太医丰厚的医学知识而敬佩。本宫不敢奢求云太医对本宫偏袒,但也不要故意排挤本宫,好吗?”阮若南胀红着脸,目光如炬。

    云映绿为她的话感到吃惊,她这话是未雨绸缪还是杞人忧天?

    她认为是后者。

    偏袒患者不是她的性情。

    “咳,咳!”前面小径上出现了一行人,刘煊宸走在最前列,看着云映绿与阮若南目光交织,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清咳了两声。

    “皇上!”阮若南眸光如丝,忙盈盈欠身施礼。

    云映绿报以一贯的点头招呼。能看到刘皇上前呼后拥的象个神似的站在阳光下,真好。她夜里做恶梦时引起的心悸在这一刻终于慢慢散去。

    “若南,走近前些,让朕看清楚你。”刘煊宸露出温和的笑。

    阮若南红着脸走近前,他托起她的小脸,“到底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女子,气质就是不同。听说你还是东阳城有名的才女,有空,朕陪你吟诗颂赋。”

    “臣妾……臣妾期待着那一天。”阮若南娇羞地想低头,奈何被刘煊宸的手指托住下颔,只得被迫和他对视一瞬,又悄然避开,不敢直视。

    刘煊宸噙着笑,“朕今天晚上去你那里,内务府通知你了吗?”

    阮若南脸红如霞,轻声说:“是,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好好准备迎驾的。”

    “那么,你也先回去吧,和几位新姐妹好好相处,不要恃宠而骄。”刘煊宸的嘴唇擦过她的耳际,在她的耳背处擦蹭了下,让她的娇躯骤然轻颤。

    她走后,小径上还有香风一楼,久久不散。

    刘煊宸忽然出声道:“云太医,你觉着朕与你,谁的魅力更大些?”

    跟在身后的罗公公猛地呛了一下,他忙咳得背过身去。

    始终在旁边犹如泥胎一般旁观的云映绿久久沉吟:“当然是刘皇上了。”

    刘煊宸哈哈大笑。

    “你爱秀隐私,而我没这样的爱好。”云映绿接着说道,刘煊宸对阮若南公然当着十几道视线调情,真让人瞠目结舌。

    刘煊宸笑意还没收敛,就消失在腮边。他刚刚是故意当着云映绿的面挑逗阮若南的,为的就是证明一下自己男性的魅力。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云映绿讥讽了一把。

    “这皇宫就是朕的家,朕爱如何就如何。”他带着赌气说道。

    “嗯,你请自便,我继续休假。”云映绿扯了下唇角,自若地越过刘煊宸,就往太医院方向走去。

    “你敢抛下朕?”他在御书房听太监禀报说两位淑仪打起来了,他气恼得往后宫赶来,不曾想见到了一个令他满心牵挂的人,所有烦恼立作云散,他只想和小太医逗嘴说笑。

    “刘皇上,你若有力气,管管你的一帮女人们,真的很复杂啊!”云映绿无力地盯着刘煊宸扯住她衣袖的手指。”麻烦你雨露均沾,别搞什么帮派。”

    “你又要朕依照你的报告行事?”想到那报告,刘煊宸是好气又好笑。

    “刘皇上是有主见的人,我那报告只是建议。好了,刘皇上,请放手,我该回府了。”

    “你只要进宫,就视同假期作废。朕今天心情不错,你陪朕做点轻松的事。”刘煊宸悠然一笑。

    “什么事?”

    “你会吟诗作对吗?”刘煊宸把身子往边上让了让,与云映绿两个人肩并肩地漫步小径。

    云映绿咽咽口水,“刘皇上,请不要提这个事,这是我心底的一缕疼痛。”

    刘煊宸点点头,“那下棋会不?弹琴会不?……”

    “刘皇上,你不需要列举太多,我除了会看病,其他什么都不会。我想,你说的这些,阮淑仪应是个中高手。回答完毕,我回太医院上班去。”刘皇上现在又不饿,又没有病,她不需要呆在这里。

    “那咱们就看病去。”刘煊宸静静地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良久,忽然说。

    云映绿困惑地抬起眼,“谁生病了?”

    42,话说左手摸到鬼(上)

    这位病人住的地方似乎蛮远的。

    云映绿坐在马车之中,看着外边飞速掠过的店铺,心中暗道。

    她的对面坐着一脸深不可测的刘煊宸,还有她家隔壁邻居——忠义凛然的杜子彬尚书。

    杜尚书被刘皇上匆匆从刑部叫进皇宫,换上便服,走到马车前,看到马车里已经先坐了一个人。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他大失镇定,掩饰不住的脸露讶异。

    云映绿也吃惊地瞪着他,皇上的事都带着些神出鬼没,看个病要捎带上刑部尚书同行,这是演的哪一出?

    难道要看病的人是个罪人?

    “车上说,车上说。”刘煊宸看看两人的神情,一点也不意外。他脱下龙袍,一身珠色的锦衫,帝王风范淡掩,另显出让人无法忽视的轩昂翩翩风姿。

    三人进了马车,车后跟着四骑,马上之人无不是高壮冷峻的肌肉男子,一个个眼睛象鹰一般的锐利,腰下佩剑锃亮夺目,百米之外就让人不寒而栗。

    云映绿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这是朕的四个贴身侍卫,但还不是最最好的。御前带刀行走的侍卫首领江勇是皇城中首屈一指的武功高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有空朕给你引见下。太后这一阵爱出宫烧香、游山,朕临时让他随太后几日。”刘煊宸顺着云映绿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

    正襟端坐的杜子彬现在已不是一点点讶异了,他从参加科考到入朝为官,也二年有余了,算是深得皇上重用,皇上待他也极尊重。但他从没见过皇上和他象对云映绿这般和颜悦声地说过话,不,不只是他,对哪一位大臣都不曾有过。

    据他了解,目前皇上还不识云映绿的女子身份,那云映绿凭的是什么,在短短几日内,得到皇上如此的青睐呢?

    他自认为聪明绝世的脑袋趋于罢工的状态。

    “杜卿,你把这几日关于那个消息的事和刺客的事和朕说说。”刘煊宸把目光从云映绿身上收回,扭过头对杜子彬说。

    杜子彬怔了下,眼角的余光扫过云映绿,欲言又止。

    “没事,云太医不是别人,杜卿但说无妨。”刘煊宸看出杜子彬的担忧,宽慰地说道。

    云映绿翻了翻眼睛,这个杜子彬还防她呢,心底不知把她当成了什么小人。她冷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杜子彬眨了眨眼,抬手说道:“皇上,那封信先是在皇宫出现,然后以状纸的形式送到刑部,如今已是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在风传此事。微臣前几日还在饭馆抓到一说书人,他把这事添油加醋,编成了戏文。微臣连夜审讯了他,再一层一层往前追,一切如皇上所料,消息的来源果真是齐王府的家人传出来的。”

    “哈,杜卿,你想呀,谁会吃饱饭没事做,散布这类消息,扰乱民心呢?除非这消息对此人有益,他才会如此煞费苦心。朕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他了。”

    刘煊宸笑得轻松得意而张扬,杜子彬冷然的俊容却没有一丝松懈。

    “皇上,可是齐王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已六年,这消息对他能有多大的益处?”杜子彬皱着眉说。魏朝的皇帝有多大能耐先不谈,至少上朝要坐着,总不能把龙座改成龙床,躺着吧!不管齐王的拥护者有多强大,从形像上讲,齐王就过不了这一关。何况当今天子英明果断、成果赫赫,这帝位也是先皇的旨意。齐王只是在年岁排行上占了先,其他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他不认为齐王会做这等傻事,齐王身体的状况也没能力做这样的傻事。

    但这个消息的传播如此蹊跷,如此之快,到底目的何在呢?

    杜子彬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东阳城马上要有一场可怕的血雨腥风袭来。他坐正了身子,感觉到肩上有着无形的重担。

    “是啊,朕也好奇这一点。这世上莫非有奇迹发生了?所以朕把云太医拉过来,见证下是否有奇迹?也把杜卿唤来,用你冷静犀利的思维,帮判断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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