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御医皇后(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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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想宛白可能也渴望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不凡这孩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走廊里的灯一盏一盏的陆续亮了起来。

    于不凡手伸进口袋,又摸到了那只粉色锦缎的盒子,他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他终于有机会把里面的戒指戴在宛白的手上了。

    “于医生,好久不见。”徐琳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于不凡抬起来,淡然地颔首。

    徐琳倾倾嘴角,挤出一个不太完整的笑意,她瞟瞟病房,上上下下打量着于不凡,酸酸地说道:“于医生,你这恋爱谈得可真够辛苦的哦!看来有钱人家的女婿也不那么好做的,付出体力又要付出心力。”

    于不凡不在意地耸耸肩,不想和徐琳玩什么口舌之争。

    “你要下班了吗?”无意多谈,他下了驱客令。

    徐琳当没看懂,把玩着包包上面的一颗水晶珠子,笑得很灿烂,“我在X光室里听同事说有位豪门千金被前男友绑架,没想到就是姬小姐呀!她还好吧?”

    “她很好,谢谢!”于不凡的态度冷淡而疏离。

    徐琳突然压低了音量,“于医生,有没给姬小姐做过全面检查?”

    于不凡扬起眉尾,“当然有。”

    “妇科也查了吗?”

    于不凡的眉头蹙了起来。

    徐琳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说这世上男人和女人就是这么的不平等,若是某某公子被绑架,最多就是查身体有没大碍,可是小姐就不同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和几个蠢笨无知的男人呆在一起二个星期,那种荒芜的空旷的车间,日日夜夜,你认为他们不会无聊地做些别的事吗?”

    “你什么意思?”于不凡的脸色凝重起来。

    “我也是同情姬小姐,悄悄地提醒你一下。至于什么意思,于医生,你是学心理的,难道不懂吗?”

    “多谢徐小姐的提醒,我想没这个必要。”于不凡的语气已经降到了冰点。

    徐琳却无意闭嘴,愣了愣,以为于不凡没听明白,继续说道:“其实害怕的不是怕姬小姐被奸污,现在也没人还有处女情结。最害怕的是姬小姐有可能染上某种症病,那些个男人鬼知道有多肮脏,还有万一怀上身孕,这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早检查早发现早处理掉。对不对,于医生?”

    于不凡盯着徐琳涂着鲜亮的口红的唇瓣上上下下的蠕动着,眉飞色舞,口气辛灾乐祸。

    他第一次涌起想揍人的冲动,而且是想揍一个女人。

    但他忍下了,他怕脏了自己的手。

    很庆幸当初对徐琳的果断,有些人是真的不值得人的同情的。

    “徐小姐和我们非亲非故的,这么热情的提醒,真让我感到莫名。我该怎样感谢你呢?是钱还是物?”于不凡讥诮地凝视着她。”人生无法意料,徐小姐也是女子,日后若遇到这档子事,请随身携带避孕工具。”

    徐琳不敢置信儒雅的于不凡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她难堪地咬着唇,想不到话来反驳,越过于不凡,落荒而逃。

    于不凡吁了口气,觉得心中堵得慌,他按按胸口,走向楼梯口,也许抽根烟会好受点。

    姬宛白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这是个晚上,床前台灯的光束,柔和而不刺眼,照在四周的白墙上。

    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与平静。

    又见天花板。

    她突然一怔,这种感觉很熟悉,眼睛转了一圈,心紧张得揪了起来。

    她微微闭上眼,还好,还好,这不是梦,不是梦。

    刚刚那一刻,她生怕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睁开眼,发觉她躺在云府的绣楼里,听到竹青“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如果是那样,她就如同是《游园惊梦》里的杜丽娘,做了一场琦丽的春梦,于不凡就成了柳梦梅,醒来后,找不到一丝痕迹。

    不要,她不要这样和不凡擦肩而过,她想要和他成亲,生一个象他一样的儿子。

    上一次,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中,惊恐地放声尖叫,扯断吊瓶,把房间里闹得一团乱。

    这一次,她睁开眼,她是多么的惊喜。她没有离开这里,她还可以和不凡在一起。

    姬宛白弯起嘴角,想笑,发觉脸颊好痛,她想抬手抚一抚,看看是不是肿了,可全身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气,手也动不了。

    她一歪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于不凡,她想出声呼喊,发觉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人。

    她从床头柜上摸到眼睛戴上,心咯噔了下。于不凡身边的人竟然是徐琳。

    两个人靠得很近,头挨着头,音量压得很低,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姬宛白轻轻地放缓呼吸,不想惊扰了他们。

    灯光淡淡。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一阵酸意和冰冷潮水一样翻涌上来,堵在胸口闷得近似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徐琳走了,然后于不凡跟了上去。

    她呆呆地看着,心痛如烟雾,氤氲而来,盘旋、徘徊。

    在她被绑架的十多天里,有过什么事发生了?

    “宛白,你醒了?”于不凡推门进来,欢喜地看到姬宛白大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出神。他心疼得抽起来,上前抱住她,“身上痛吗?”

    姬宛白舔舔干裂的唇,摇摇头。

    “那……那想喝水吗?”于不凡激动得象没了主张。

    “我不渴。”姬宛白一咧嘴,脸颊生疼,疼得她小声咝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于不凡捧起她的脸,红一块紫一块的,都看不出原来的那张面容了。

    “没什么。不凡,你刚刚在外面和谁讲话了?”姬宛白细声细气地问道。

    于不凡小心翼翼地转眼看她,“是……徐护士。”

    “你们聊了很久,聊什么呢?”姬宛白眨了眨眼。

    于不凡低下眼帘,躲开姬宛白对视的眼神,“她……她只是问问你的病情,没聊什么。”他不想把徐琳讲的那些话说给宛白听。宛白来自古远的年代,贞节观念非常的重,他怕她受伤害。但是徐琳的话也真的有一点提醒了他,做一个妇科检查真的有些必要,不是想知道宛白是否是处女,而是怕宛白受到了性侵害。

    姬宛白缓缓抬头,声音里有些疲惫,“你把我放下吧,我想再躺会。”

    “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面包?”

    她没搭理他,拉过被子,盖住了脸,没有再说话。

    于不凡不明所以,也扯不下脸,只是一脸郁闷地看着她。

    这二周的分离,不是出差和旅行,而如同生死别离似的。他是多么欣喜能够再拥有她,他想抱她,吻她,可不知怎的,他感到宛白象是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

    宛白是因为惊吓过度吗?

    他叹了口气,在床前坐下,连着被子一同把宛白揽进了怀中。

    姬氏科技集团董事长千金绑架一案很快判决、结案,绑匪唐楷与其同乡还有四位同伙,按其罪责分别判下不同的刑期,至于具体多少年,那是法官的事。估计不会太轻,唐楷的爸爸妈妈在听到宣判唐楷时,当庭晕倒。他们在姬家的门前长跪了两天两夜,哭求姬董事长饶恕唐楷,不然他这一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可惜那几天刮大风,他们的哭声很快淹没在风中,后来警察过来把他们架走了。

    恶有恶报,一失足成千古恨。若不是当时的贪念,何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唐楷,一个大好青年,夜夜对着铁窗,痛心疾首。

    别以为自己是爱情里的弄潮儿,爱情里的风浪神出鬼没,下一秒,你就有可能被浪头打翻,万劫不复。

    爱情如水,温柔至极。

    爱情如火,灼热烫人。

    水亦可伤人,火亦能焚身。

    唯有真爱,才是恒温。

    于不凡辅导的那个劫持少年,在于不凡的建议下,被送进了少教所,接受精神治疗和法制管教。

    姬宛白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刑警队里的心理医生为她做了一次心理辅导,说她心里没有什么阴影,只是情绪低落了些。

    她没上几天课,可学生们对姬教授可是非常关心。姬宛白的病房成了医院里的快乐病房,常有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出来,鲜花和水果更是堆到了门外,把这层楼的护士们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姬氏集团的来往客户和员工们,更是争先恐后的来表示慰问。

    人挤为患,弄得于不凡有时一天都插不进一句话来。

    幸好明天姬宛白要出院了,他们有的是二人世界。

    “干吗带我来这里?”姬宛白看着妇产科上的门牌,她非常熟悉这几个字,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以前就是做这行的,吴澄细细致致的把这几个字的深刻意思讲给她听过。

    于不凡怔了怔,温柔地把她拉进怀中,“宛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做一个检查而已。”

    “我为什么要检查?”姬宛白推开他,抱住双肩,防卫地瞪着他。

    “我担心……你受到了某种侵害,检查下,我们会把伤害降低到最低。”于不凡柔声宽慰。

    姬宛白一下听懂了。

    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羞辱的感觉让她觉得都无法呼吸。”如果被侵害了,会怎样?”她颤声问。

    于不凡沉默了一下,十足老实地回答,“那我们就医治,没有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你还会要我?”姬宛白的音量尖得有些刺耳。

    “当然,宛白,任何事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于不凡再是学心理的,可女孩子的心,如海底里的针,他怎么能看得清呢?他不知他的这番话却严重地伤害了姬宛白的自尊。

    她毕竟是来自己一千多年前的朝代,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要贵重,一旦失去,以她那么倨傲的性情,还不早一头撞死了。

    他这样子的猜疑,比唐楷绑架她还来得可憎。

    心碎欲裂。

    姬宛白闭上眼,指尖发白,哆嗦着,“你可真是大度!”她悲绝地一笑。

    “宛白?”于不凡紧赶几步,拉住转身欲走的她,“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是的,我受到了侵害,现在是个不洁的女子了,我们……解除婚约吧!”

    这句解除婚约伤了于不凡,“宛白,我不在意的,你不要这样。”

    姬宛白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情绪终于失控,“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我很在意,我不想带着不洁的身子嫁给任何人。你这是在同情我吗,或者是你怕我会寻死?你放心,我不会,不会的。放手!”

    于不凡愕然松手,眼睁睁看着她愤怒地掸了下外衣,仿佛自己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脏污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24,话说喜事多磨(上)

    其实失恋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非常惨痛的经历。于不凡记得唐兰哼唱过一首歌:“……说不出你好在哪里,可就是对你怎么也忘不了……”不过,他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他觉得这是无用的男人在为失败找借口。

    合则聚,不合则散。勉强的硬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分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男人,潇洒一点么。

    现在,他发觉他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以前,那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爱上谁。如果一旦爱上,分了手,就象把身体生生地剖成两半,疼得哼都哼不出声来。觉得生不如死,了无生趣。

    这样子,还怎么个潇洒法?

    可是再疼得死去活来,工作却不能不做。每天压抑着心情,面对一群站在疯颠边缘上的人,他发觉他很快也要加入那个行列了。

    他觉得自己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虽然感情方面领悟得有点慢,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他和宛白之间也算水到渠成,渐成默契了。好不容易越过了绑架那个天堑,却栽到了一条唤做贞操的沟沟里。

    真的,他真不在意,那些都是假象,心才是最最重要的。

    可是宛白那个象顽石一般坚固的头脑就是不开窍。

    他想等她平静几天,再去找她,两人好好谈谈。他是见到宛白对唐楷的态度的,他那天去找宛白的时候,宛白虽没有用厉言斥责他,但态度也差不多,仿佛他愿意那么委屈,是冲着她家的钱似的。

    无论姬董事长夫妇怎么帮他说话,姬宛白态度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男人可做英雄,可做狗熊。狗熊也是有自尊的。

    他礼貌地告辞,后来再也没去过姬宅,不,是没进去过,他悄悄地把车藏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宛白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窗帘一直拉着。花园里的花早就谢了,万木凋零,想必宛白也不愿下楼。

    学院里的课自然也停了。

    宛白真的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居闺房的千金小姐。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长夜难熬,约了苏放出来喝酒。

    午夜的酒吧中聚集着一群两眼闪着幽光的夜狼。苏放喝了几杯酒后,一下子兴奋起来,声音升高了八度,“真的,她就为那事和你分手,哇,个性很刚,另类,个性,人间至宝。”

    两人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于不凡又压抑太久,忍不住以实相告。

    于不凡白了苏放一眼,这算哪门子安慰。

    苏放拍拍他的肩,“哥们,现在上床算个啥事,和喝杯水似的。但要是娶上这么个老婆,作为男人到是挺幸福的,到是不要担心会戴绿帽子。”

    “扯淡。”于不凡骂道,“你有点良知好不好,我们都分手一个月了。”

    苏放哦了一声,欢快地挤挤眼,“那你干吗还拉着个脸,你是担心遇不到她那样传统,还是忧愁遇不到她那样有钱的?”

    于不凡猛呛了一声,咳得他咝咝抽气。

    他啪的一声放下酒杯,转身往外走去。

    “干吗呢?”苏放拉住他。

    “上街买后悔药去,我怎么就想起来约你这种误人子弟的人渣出来喝酒呢?”

    苏放呵呵直乐,搭上于不凡的肩膀,“哥们这次动真格了,我摸摸心疼不疼?”

    于不凡打开他的手。

    “哥们,如果真的爱她,何必在意一张面皮呢?不是说男人的脸可以开坦克的吗?拿出你的温柔,去和她低个头,说你很忧愁,问她能不能不要走?”

    “还挺压韵的,你做诗呢!”于不凡伸出手,让酒保再来两杯酒。

    “要不我替你出面,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人说活,我就不信说服不了你那位人间至宝。”苏放豪言万丈地昂起头。

    于不凡闷声不响地喝着酒,无语。

    放在衣袋中的手机轻轻地颤动着,震荡着他的心。

    他掏出来一看,不禁脸露欣喜。

    是姬家的座机号。

    他忙跑出酒吧,不是宛白,是姬夫人,不过,这也让他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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