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瑞雪疑惑的看着沧离。

    沧离笑而不语，一双灵动的眸子好似会说话一般看着瑞雪。

    “瑞雪，你是什么妖？”沧离问道。

    “无可奉告！”瑞雪气鼓鼓的甩了辫子，背着木弓便要走。

    沧离笑着跟上，站在瑞雪身旁说道：“瑞雪人形如此标致，想必妖身也是无比动人。”

    瑞雪转头瞪了一眼沧离，瘪瘪嘴道：“你管我是什么妖，哼！”

    “小姑娘好大的脾气，不可取不可取！”沧离连连摇头，嘴角的浅笑渐渐加深。

    “嫌脾气大你大可以下山，我可管不着你！”

    沧离伸手撑着瑞雪的脑袋，把脸凑近瑞雪道：“这话可不对了，我生要当巫山的人，死要当巫山的鬼，既然上了山，就没有下山的理！”

    “你……”瑞雪羞红了脸，跺了跺脚，决定不再理沧离。

    沧离倒是个识趣的人，知道惹了妖生气，就不再凑上前，而是在巫山四处走走。

    巫山很大，灵气萦绕，大妖小妖各占府地，由于沧离周身气势强悍，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上门挑衅，倒是给沧离省了不少麻烦。

    兜兜转转了一整天，以沧离的灵敏度并不难发现瑞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也不知是为了保护沧离，还是怀疑沧离，或许都有。

    “瑞雪妹妹，要不要上来坐坐？”沧离坐在梨树树枝上，满脸的笑容比那正开着的梨花还灿烂。

    “不用！”瑞雪冷冷的拒绝，然后手握紧了手底下的弓。

    “不要这么无情，你说我转了一天，也没对你们巫山上的妖动手，你就不要这么警惕的看着我。”沧离半靠在树上，伸手折了梨花枝，旋身而下，将花枝递给瑞雪道：“鲜花赠美人，人比梨花娇！”

    瑞雪夺过花枝，把玩在手心，沉思片刻便将花枝折了，花瓣撕了，而后让花瓣在自己手心随风飞走。

    “花娇易折！”瑞雪笑道。

    沧离倒是没想到瑞雪会这么做，倒是有些愣神了。旋即回过神来，躬身作了揖，婉声道：“姑娘性刚不折，沧离佩服。”

    “不用佩服，我只想告诉你。这巫山从来都只有实力说话，你是道士，初来肯定有妖忌惮，若今后你不能证明自己，我也不会护着你。”瑞雪道。

    “堂堂男儿，何须女子相护？”

    瑞雪点了头，见天色不早，便打道回府了。

    那时的瑞雪与现在的瑞雪一样，在巫山的地位绝对是上乘，没人敢上门打她的主意。所以她的府邸坐落在巫山宝地，前傍林后傍溪，灵气充沛，少有妖兽。

    “好地方，好地方，瑞雪妹妹可真会享受，这种地方可谓是修炼福地！”沧离看着四周成雾状的灵气，渍渍称奇。

    瑞雪不管沧离，径直进了洞府。

    洞内摆设倒也简单，一张冷硬的石床上铺着软软的稻草，以及一些凶兽的兽皮，墙上挂着各种野兽苍白的头骨。地上是一层乳白色的细沙，看着其中流转的灵力，沧离觉得这并不简单。洞内还有其他生活用具，皆为石制木制。

    “我晚上怎么睡？”沧离看着一张床，诚心为难道。

    “躺着睡！”瑞雪知道对付这种无赖的人，只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妹妹，就一张床，要不我们晚上一起挤挤？”沧离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娇羞少女模样。

    “不挤，这床大，你睡那头，我睡这头，若是晚上谁敢过了中间那条线，哪里过了，便剁哪里！”瑞雪眯眯笑着从脚裸里抽出一把短刀，做了一个剁的姿势。

    “我睡姿不好，你可别吓我！”沧离装模作样的把身子一缩。

    “你可以试试！”瑞雪学着沧离的样子挑眉。

    “那我今晚还是在地上将就将就。”沧离说着，在一旁的兽皮堆里找出一块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皮便铺在地上，倒头就睡。

    瑞雪看着一秒入睡的沧离，有些后悔自己答应让这个人留下了。

    白天瑞雪忙着巡山，沧离忙着和大妖切磋，这一妖一人倒是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有余。

    这一年，沧离吊打巫山小妖，和巫山大妖称兄道弟，有事没事调戏调戏瑞雪。瑞雪行踪不定，有时解决入侵大妖，有时收留可怜小妖，有事与沧离斗智斗勇。

    巫山梨林的大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瑞雪合沧离一同到来，这两人一旦一同到来，这梨林便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满山都是他们斗嘴斗法，一刻不停。

    “你这个道士，为何与人不合，偏偏流落我们巫山与我们妖为伍？”瑞雪坐在梨林常坐的树枝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人和妖都不过是这天地之间的生灵，人与妖为何要划分对待？”沧离眯着眼躺在树下，嘴里叼着不知从何处采来的狗尾巴草。

    “你倒看得开，你可知其他人类如何对我们这些妖？”

    “知道！”

    “既然知道，还不惜与人为敌？”

    “这世间论还有能容我沧离之地，非巫山莫属。”沧离仰头看着瑞雪，一不小心看到瑞雪的裙底，含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无声掉到草丛上。

    瑞雪并没有察觉异样，她问道：“若是那日我杀了你，你还会这么说吗？”

    “你不会杀我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在！”沧离有些脸红的别过头，抬头的风景让他无力招架。

    瑞雪想问为什么，后又觉得太矫情，便什么也不说了。

    “啊……蜘蛛啊！”别过头的沧离看着一只黑色的蜘蛛趴在自己眼睛上一动不动，他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瑞雪低头看着被蜘蛛吓得左窜右跳的沧离，忍不住笑了。“啊哈哈，沧离，你居然怕蜘蛛，笑死我了。”

    终于甩掉蜘蛛的沧离靠着梨树喘着气，不爽道：“我才不怕它，它突然掉到我脸上，要是不小心吐出毒液，让我毁容了多亏啊？”

    瑞雪任旧在笑，她没想到堂堂沧离大人不怕大妖不怕凶兽，偏偏怕那弱不禁风的小蜘蛛。

    巫山的平静终于被一群带着家伙的高等道士打破。

    “沧离，你这个叛徒，竟沦落到与妖为伍，你简直是人类的耻辱！”说话的是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染墨拂尘的灰袍老道。

    “叛徒？花清子道长好大的口气，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上巫山撒野的？当初我就说过，若是我有幸逃过一劫，你们欠我的，我加倍奉还。”沧离将瑞雪挡在身后，面前是一排七把不同规格形状的刀具。

    “沧离，何必执迷不悟，我念你是同门，可以饶你不死。你此番纵容巫山妖孽，为祸一方，若是能交出你身后妖女，我想在场各位都不会为难你。”一大胡子坦着圆肚皮的抱酒壶的道士道。

    沧离嗤笑，冷冷道：“若是我不让，又当如何？”

    “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领头道士道。

    “你们何时有情？”沧离一步一步向那群人靠近，那七把刀一直护在他身边。他冷漠的扫过在场的数十位道士，一字一句道：“杀妖取皮制宝袋？排除异己下杀手？为己为利弑同门？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情？”

    “休得胡言乱语！”一旁身穿太极服的老道怒目道。

    “被我说中了？”沧离看着那人，眼底尽是鄙夷。

    “我看你是被妖女迷了心魄，众道友莫听他胡说八道。这巫山妖孽占领巫山多年，实力不弱，我们一起上！”

    自始至终，瑞雪和沧离冷漠着看着眼前这群人，如同看着蝼蚁一般。

    这巫山大妖数百个，凭他们几个人想闯进巫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家小心沧离身旁的七星寮骨刀……”领头的花清子话音未落，只见七把刀中的最小的一把细长的刀插入他腹部，并从后背穿出。

    “这人用的是妖术，快点击杀他！”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在场的道士都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沧离看着眼前这群不要命的人，皱起眉头。

    “哈哈哈，沧离妖道，纳命来！”酒壶老道举起一米长的大酒葫芦，重重的向沧离砸去。

    “妖道？”沧离冷笑，“你们自诩清高，修习的都是名门正派的典籍，难道不识我习何种功法？”

    沧离随手弹飞身旁三棱短刀，洞穿那大葫芦，并停在那大胡子道士眉心处。大胡子惊吓得退后几步，脸色惨白。

    “妖法我等何须知晓？莫要多说，今日，这巫山是容不下你们的！”太极服道士拿着太极剑向沧离劈去。凌厉的剑锋与空气相撞，竟发出叮咛的声响。

    沧离操起悬浮在身旁的其中一把单边厚背单边利刃的刀，与那道士来了个照面，刀与剑相撞，擦出瑰丽的火花。

    几个回合之后，其他道士陆陆续续加入打斗，一时间，刀光剑影，法宝道法，打破了这巫山的平静。

    也有人趁着混乱，浑水摸鱼，对瑞雪下了狠手。瑞雪冷漠的看着上前的人类，二话不说，拿起弓箭便洞穿了那人眉心。

    沧离心中一惊，没有料到瑞雪真的下狠手。

    “瑞雪——”沧离怒喝，想制止瑞雪再杀人。

    他这声怒吼倒是吓到了其他人，逼的攻击他的道士步步后退。

    “嗯？”瑞雪茫然抬起头，这下子走神并没有看到从两边偷袭过来的道士。

    沧离心惊的看着向瑞雪靠近的一把刀和一把剑，也管不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连忙飞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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