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若笑笑,没有说话,她是真心感谢他。
“你若成了本公子的婢女,这些都是小事,本公子一向对自己人大方。”端目回头看她,此时马车已然到了镇子外,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不要!”修若不明白,为何他始终惦记着这点不忘。虽然她明白,所谓的婢女只是一个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会有太多改变。
“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端目也不勉强,两人进了镇子。
找了车夫,又准备了干粮,他们再一次踏上了去明城的道路。
上了马车,端目强撑着不睡去,双眼通红。
“你要不睡会儿?不是有车夫吗?”修若不解他为何还一直强撑着。
“再等等!”端目不停地挪着屁股,“相比于马车,我更喜欢骑马,这玩意儿,颠得很。”
“你要是着急,等到下个镇子的时候,你就换骑马,我可以坐马车。”修若脱口道。
“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
“除非有特别紧要的事,否则不用叫我。”他终于选好了位置躺下,好在马车够大,若是可以,可以容得下两人并排躺着。
“嗯,你睡吧!”修若坐在靠门口的位置,点头。
刚说完,端目就没了声音,呼吸粗沉,竟然已经睡着。
修若看着他的睡颜,片刻后转过头,随着马车的移动,外面的景色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胸口一动,竟然是许久没有反应的小绿爬了出来。小脑袋上的绿色已经浅了很多,就像是衣服褪色一样,除了眼睛的位置,其他地方已经变成浅绿色。
“呵呵……”
修若轻笑一声,不知它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化,但看它的精神状态,应该没什么大事。她想到前几天这家伙居然将脑袋缩进龟壳睡觉,实在是惊讶得不行。
它从来都是背龟壳敞开肚皮睡,何曾有过正常睡觉的时候。
不过这倒是个好现象,起码看起来不会那么怪异,看着也像一只正常的乌龟。
这次修若没有准备青菜,想了想,从一旁的行李里摸了个馒头出来,一点一点的撕下来喂给它。
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它的口味发生了改变,小乌龟竟然毫不客气的吃完了整整一个馒头。
修若惊呆了,将它托在手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莫名觉得它好像重了几分。
小绿就这样在她手里翻了个身,圆溜溜的眼睛闭上,开始了新一次的沉睡。
她有种错觉,脚底似乎在微微发烫,但整个人却是神清气爽,甚至能感受到路边树林里清晰的鸟叫声……
关于圣龟的消息,她全都是从蒲迟生嘴里听到的。这些消息留存世间的本来就不多,他能够知道,多半还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民间根本不知道相关的消息。
她突然转头看向端目,尽管他不是皇室中人,可他好歹是明城商会的会长,说不定能知道圣龟更多的消息也不一定。
等他醒来后再问问他这方面的消息,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将小绿放回怀里,修若没有其他事可做,也靠着车壁缓缓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火辣辣的,马车里还好,倒没有那么热。
但此时的马车却是停在路边的,她猛地掀开车帘,车夫不知去了哪里,马儿正悠闲的吃着草。
修若一愣,车夫丢下他们跑了?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有人从高处跌落,正好摔在路中间。
修若彻底呆住。
而就在此时,又有人从高处飞了下来,伸手将地上那人提了起来。
看见后面那人的瞬间,修若的身体就跟触电一样,开始不停的颤抖。
“蒲迟生!”
她怎么也没想到,双方再次见面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而他手里提着的人,正是徽十三无疑。
蒲迟生转过身,在看见修若的一刻也愣住。
“你们回来了?”她问的当然是他们已经从蛮国回来。
蒲迟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扶着徽十三朝马车走来,修若赶紧跳下马车帮忙。徽十三浑身是血,应该受了重伤。
“怎么搞成这样?”不等他回答,她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又被追杀?”
“嗯!”蒲迟生点头,扶着徽十三上了马车。
看见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徽十三躺下,随后问道:“会赶马车吗?”
“不会。”修若有些尴尬,“车夫不知跑哪里去了,不过问我可以试试。”
“你出去赶车,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蒲迟生头也不抬,开始检查徽十三身上的伤口。
“你们要去哪里?”修若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路?”蒲迟生抬头。
“……”修若一时无语,摸了摸鼻头,尴尬的钻出了马车,那就随便选条路吧,能到哪里就到哪里,也不用等车夫了,毕竟刺客可不会看他们是不是有车夫。
虽是第一次赶马车,但好歹坐了不少,光是看也看会了,驾起车来倒也有模有样。
她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形,若端目一觉睡醒起来发现身边躺了个浑身血淋淋的伤患,一旁还有个冷着脸的冷面男,不知会是什么感受。
想到这里,修若忍不住担忧起来。端目一向自诩他是世间最为帅气和好看的男人,若是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在他马车里,不知他会不会将他们扔下马车。
就在修若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传来蒲迟生的声音。
“你进来!”
“哦。”修若将马车在路边停好,俯身钻了进去。徽十三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好,而真正让她感到无语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端目竟然还睡得这么安稳,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马车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现在躺了两个人,几乎已经占去了全部地方,剩下留给他们的地方实在有限。
“过来。”
蒲迟生冲她一招手,将手里的药瓶递给的她,“上药!”
说完,便开始宽衣解带,露出了后背。
修若一阵脸红,看美男脱衣服,这也是十分煎熬的考验好不,但在看见他后背的伤口时,之前心头所有怪异的想法全都消失不见。
先前看他衣衫上有血迹,还以为是徽十三的,原来他竟然也受了重伤。后背长长的一道伤口,从右肩一直延伸到了腰部的位置。
“你……”修若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着药瓶的手一抖。
在见到蒲迟生的第一眼起,她就有很多话想问,只是当时徽十三受了伤,所以她没有问出口。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想到底要先问哪个问题,可现在所有问题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在看见他背后的伤口时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想起了端目所说的,蒲迟生在明城受到排挤,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死去。
明知明城有危险,明知大明国有危险,他还是从蛮国回来。
马车的空间很小,修若蹲下身子后,他们两人几乎就完全贴在了一起。她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尽量将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伤口已经没有血渗出,能看出之前已经做过一些简单的处理,可由于伤口在后背的缘故,很多地方还是一片血肉模糊。
肩膀位置已然能看见白骨,但从修若开始清理伤口时,他没有发出哪怕半点的声音。
包扎好伤口,修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
蒲迟生僵硬的穿好衣服,深深吐出一口气,“谢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修若没敢看他,视线转向另一旁,愕然发现端目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来,睁着双眼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修若猛地站起,脑袋磕到马车顶上,她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想起我了?”端目坐了起来,目光在蒲迟生和徽十三身上来回扫了好几遍。
“难怪之前会问我那个问题,原来你们认识。十三皇子,许久不见,没想到再次相见,你们竟然搞成了这副模样。”端目调侃似的看着蒲迟生。
原来他们之前也认识,不过这并不稀奇,端目不是说他经常去皇宫么,蒲迟生作为十三皇子,他们之前定然是见过面的。只是,他话里那浓浓的嘲讽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端公子!”蒲迟生目不斜视的打了声招呼,显然并未将端目放在眼里。
修若在一旁看得尴尬无比,心想莫不是他们之前有仇?
“修若,马车怎么不走了?”端目突然看着她问道。
“啊,那个……”修若脑袋一缩,“车夫不见了……”她刚才醒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有看见车夫,她甚至连马车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都不知晓。
“笨!”端目收回视线,又道:“你让他们进来的?”
“嗯。”修若硬着头皮点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又受了重伤……”
“所以就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端目似乎憋了一口气无处发泄,“所以你就让他们上了我的马车?若说是女人倒也罢了,这偏偏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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