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那些人是怎么知道修若还活着,可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不管修若到底是怎么出去的,活着就好。
被王寡妇拒绝后,张瘸子不知在什么地方摸了两把,很快就骂骂咧咧的睡着了。
夜色昏沉,马岭村陷入了沉寂。
仿佛跟以前一样,又像是完全不同,王寡妇下意识的觉得她的生活似乎要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摸着高高隆起的独自,狠狠踹了张瘸子一脚,这才发泄了些许怨恨……
翌日一大早,王寡妇刚从灶房忙活完出来,就看见昨晚来找她的那三个男人正朝着北山而去。她不想理会他们,可为首之人却偏偏向她打了个招呼。
“王寡妇……哦不,王婶,等我们找到出去的路后,就来带领大家一起离开。”
“哦!”王寡妇只是点着头,一肚子窝火不知该发向何处。
等他们三人离开,正好张瘸子瘸着腿出了堂屋,手搭凉棚看向远处,“修若也是去年这个时候离开的吧,我看他们几个肯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找得到找不到跟你有半点关系吗?”王寡妇十分不满,又转身进了灶房。
“不管是否跟我有关系,到时候大家都出去,总不能你还一个人在这吧?”张瘸子从锅里盛了满满一大碗粥出啦,“呼啦”一声就去了半碗,“哎哟,真他妈的烫。”
“我出不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寡妇脸色不太好。
“当然有关系。”张瘸子砸吧着嘴道:“你肚子里是我的种,就算你想一辈子老死在这里,那也得让我带着孩子出去。”
“滚!”王寡妇气急,筷子一摔就站了起来,“孩子在我肚子里,你说带走就带走吗?这可由不得你,孩子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你肚子里是我的种,怎么就跟我没关系?若是跟我没关系,那你肚子里怀的是哪个男人的野种?你给我说清楚。”张瘸子也急了,可他却不敢像往常一样去推她。
“你休想带走这个孩子。”王寡妇气连早饭也顾不得吃,气冲冲的的出了灶房。
不知是年龄越大的缘故,还是她惧怕外界的缘故,总之她就是不想离开,也并不觉得一直留在马岭村有什么不好。所以,在知道修若离开后,一开始她心里从来没有担心过,只是觉得这丫头实在太过分,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后来她知道修若并不是马岭村的人,她的来历成谜,故此也就慢慢想开了。
既然她不是马岭村的人,那么离开这里也无可厚非。
可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难道就不顾忌祖先留下来的训诫了吗?
若非万不得已,万不可离开马岭村,必须一辈子守护这片地方。
有人说是因为马岭村的地底埋藏了数不尽的财宝,必须由他们来守护,但也有人挖地数十尺,却什么都没挖到。
也有说地底有一座地宫,是邪恶的源头,必须有人气来镇压,否则邪气外泄,必然会影响到世人。可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地里连半块转头都没刨起来过,更别说什么地宫。
加上多年前的那次地动,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早该震出来了,但一直以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忘记了先祖传下来的的规矩,只想着尽早离开这里。
尽管她是个女人,却谨记着要守护这里的责任,若是他们就这样离开,对得起先祖吗?
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村东头的那株柳树,光秃秃只有一枝新芽……
春光好眠,修若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阳光晃得人更加晕乎乎的,只想躲在被窝里再来一场睡眠。
翻来覆去许久,她总算从床上爬了起来。
如若没记错,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今日的消息就该送来。
果真,当她正喝着莲子羹时,侍卫端着托盘出现在了房门口。
修若放下碗,冲他一招手,“送进来!”
自从娄枯病倒后,大雪山的大小事宜全交到了她手里。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但她和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同,仅仅几天时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过来,到现在已经能独自处理好雪山的所有事情。
当真如同娄枯所说,她确实很适合做这个使者。
只是她心不在这里,否则留下来倒也不错。
最先看的依旧是和巴马关有关的消息,她展开纸条,眉头紧皱。
蛮国和明国这场战争已经维持了快十天,虽说蛮国一直没有攻下巴马关,但他们的攻势一直不减,对于明国来说是不小的压力。
明国的的实力并不强,已经多年未曾经历过战争的他们,甚至有好些士兵连武器该怎么握都不清楚。眼下看起来虽然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但修若明白,若再这么拖下去,巴马关迟早得破。
“姑娘……”侍卫低声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修若回过神来,展开了下一张纸条。
“山主请您过去一趟。”侍卫道。
修若抬起头,“好,我看完这些就过去。”
不知娄枯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些天来她每天都会去看他好几次。脸色确实好了一些,但精神看起来却不怎么好,几乎一整天都在卧床。
将剩下的纸条都看完,没有按太过重要的事。她想了想,拿起和两国战争有关的那张纸条,关了房门去找娄枯。
过去时,正好看见大夫出来,她赶紧叫住他问道:“李大夫,你们山主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大夫有些犹豫,左右看了下四周,见周围没人,这才放低了声音道:“姑娘,我看山主如此器重你,就跟你直说了吧。”他顿了下,说道:“情况不太好,寒毒竟然侵袭到了双腿,看起来甚至已经有了许久。”
修若诧异不已,“李大夫,你……你确定?”
“一开始确实不敢确定,但我检查了很多次,确定没有看错。寒毒蔓延到了双腿,若是不处理好,极有可能……”
“可能什么?”
“极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修若眼神一凛,“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你确定你的诊断没问题?”
“姑娘,那是山主,我怎么敢拿山主的身体开玩笑?若不是直到今天才确诊,我又怎敢胡说?”李大夫也是一脸正色。
看他的脸色应该不是说的假话,修若放低了声音,“李大夫,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诊断,而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导致大雪山人心涣散,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修若姑娘的意思。”
修若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告诉过谁?”
“谁也没告诉。”
“娄枯呢?”
“我怕对山主的情绪有影响,这几天一直都是在暗中检查,所以也没有告诉山主。”
“好!”修若干净利落的说道:“现在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等明天我同你一起来这里,到时候你再做详细的诊断,万不能出了差错,明白吗?”
“是,我明白!”
等李大夫一走,修若立刻朝娄枯的房间走去。这里很是寂静,适合他安心养病。
到了门口,她立马换上笑脸,将方才带出来的纸条收回了袖间,还是不要拿这些琐事烦她了吧!
“你来了?”
她刚敲门,里面就传来了他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有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想来方才李大夫又为他做针灸了。窗户开得有些大,她走到窗边,将正对他的那两扇窗户关上,这才走了回去。
“我没事。”娄枯笑话她的大惊小怪,“不过是老毛病而已,用不着这么谨慎。”
“你现在是病人,还是乖乖听话得好。”修若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今天怎么样?”
娄枯点头,“好多了。”
“每次我问你时,你都是这句话。”修若已经没有精力恼他,又问道:“你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先说好,下山就免谈,这件事没得商量。”
“既然你不想我下山,那我就留下来也无妨,以后这件事我不会再提。”娄枯笑着道。
“这还差不多!”
“今天送过去的消息都看了吗?”娄枯问她。
“嗯。”修若点头,“跟前几天一样,没有太重要的事,尉迟雪也没什么消息,不知道她是不是去了明月天。”
不过,前几天传来的消息里说明月天已经快完全崩溃,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在往外转移,尉迟雪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那里才对。
一说起明月天,她就想到自己这具身体就是来自于明月天,如果她当初答应留在那里,说不定明月天现在还是好好的,不会出现崩溃的迹象。若要问她是否后悔,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算再来一次,她照样不会留在明月天,可她同样也不忍心看那里的人颠沛流离。更何况,现在的大明国本来就不安生,以他们的身体状况,离开明月天后肯定难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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