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怒道:“黄龙,你既已败逃,还敢来战?”
黄龙真人哈哈大笑:“你若敢来,就不要废话。”说着,鹤鸣一声,黄龙真人驾鹤朝山中飞去。
战龙让明珠和鹿儿在路口山下等候,飞身追来。
一前一后,来到山谷中。黄龙真人停下,拂尘一指战龙,战龙,你回头看看,山坡上是谁。
战龙转头看来,只见山坡上盘膝坐着一人,宝相法严,身在佛光之中,身后背剑,乃是普贤菩萨。
战龙大惊,因为普贤、文殊、观音三位菩萨原本都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后来,三人先后皈依佛门,这些年,修为各有增进,法力之高,不可小视。
战龙抱拳说:“普贤菩萨来此,可是为战龙之事?”
普贤菩萨抬眼看看战龙,点点头:“战龙,你乃下贬上仙,我佛慈悲,不想伤及无辜,但你不思悔过,恣意妄为,黄龙道兄禀明了师尊,贫僧只好前来降你。”
战龙哈哈大笑:“普贤,你只听他一面之词,就认定战龙是捣毁玉虚宫的凶手不成?”
普贤哦了一声,望望他,说:“你话中之意,似乎凶手另有他人?”
战龙点头说:“不错。”
普贤朝黄龙望去,问道:“道兄,你可曾看清玉虚宫发生之事?”
“这个……”黄龙真人摇头:“本道并未看清,但想来昆仑子不会欺骗我,再说,战龙性如烈火,嗜杀成性,这种事不是他做的,又能是谁?”
战龙大怒:“黄龙,枉你还是我龙族神灵,呸。”
黄龙真人喝道:“战龙,你敢辱我,今日本道饶你不得。”说着,黄龙真人骑鹤攻来,拂尘化作落花点点,金光片片,将战龙包围了起来。
战龙双目赤红,蓦地一声长啸,龙鳞铠甲唤出,护住己身,然后双掌一拍,意刀施出,金刀裂斩划空而去,发着裂帛似的声音。
黄龙真人大惊,拂尘不住地下拂,试图将那一波波飞来的刀影化去,但战龙意念连动,刀光不止。很快,黄龙真人便手忙脚乱,仙鹤羽毛被刀光削落了不少。
普贤一看,眉头一皱,知道以战龙此时法力,黄龙真人已经难以抵挡,于是,手朝后一伸,抽出自己的法宝吴钩剑,朝空中一掷。
吴钩剑,剑如钩,从空而落,旋转着,猛地钩住战龙的腰,将他提了起来,飞速转动着。
转动越来越快,剑光耀眼,若非战龙有龙鳞铠甲护身,早被腰斩,即便如此,他也隐隐感觉到,一股切肤之疼。不但肌肤的感觉,还有大脑。
很快,他觉得那道吴钩,钻入自己的脑中。
战龙法力已有数千年,但是,吴钩还是侵入他的护体光圈,像有形之物,钻入大脑,在不停地旋转。
战龙大叫一声,倒地翻滚。
普贤喃喃地说:“战龙,你还不服输?”
战龙咬牙道:“普贤,你不问青红皂白,便使出法宝,好,好……战龙跟你们拼了。”说着,战龙大喝一声,化出原形,脱出吴钩剑来,赤龙烈焰喷吐而出,朝普贤和黄龙真人各自涌出。
黄龙真人赶紧架鹤朝空中退去,普贤手掌轻轻一挥,将烈焰化去,淡淡地说:“战龙,你虽脱出吴钩,但是,吴钩剑光已在你脑中,如果我不为你解除,三日后你便会变成白痴。”
战龙狠狠地说:“普贤,你给我记住今天,有朝一日,战龙一定偿还的。”说着,战龙划空而去。黄龙真人要追,普贤摆摆手:“算了,战龙虽然性如烈火,却也不失为一条硬汉,他受了我的吴钩剑光,不日便变成白痴。”
说着,普贤腾空而起,金光一幻,人不见了。
且说战龙,来到山路边,从空落下。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明珠和鹿儿赶紧将他扶住。
明珠关切地问:“将军,您怎么了?”
战龙摇摇头:“没事,咱们走吧。”
鹿儿本想施展飞行术,但见战龙一脸疲惫,只好顺着山路往前走。
接连三天,战龙神色越来越差,双目渐渐呆滞无神,明珠和鹿儿有时向他请教,他只是唔一声,并无意见。
明珠眉头紧皱,不时地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他。战龙看看明珠,嘿嘿一笑。
明珠很少看到战龙这般笑意。那是一种憨憨的笑,近乎呆傻的笑。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明珠问道。
战龙嘿嘿地说:“姑娘,你真的很漂亮。”
明珠脸色大变,扑通跪倒,哭道:“将军,你吓死奴婢了。”
战龙嘻嘻一笑,朝明珠的脸上摸去:“好嫩的脸蛋啊,姑娘……”
鹿儿也呆了:“明珠妹妹,恩公他这是……”
明珠看看鹿儿,说道:“鹿儿,你快回去将老鹿仙带来,明珠担心……”
鹿儿点点头,飞身去了。
明珠站了起来,将战龙搀扶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
赤日如火,从天上洒落下来。战龙抬头看看天,额头上,脖子上满是汗水。他指着天上的太阳,嘿嘿地叫着:“大火球,我要,我要大火球……”
明珠眼圈一红:“将军,你到底怎么了?”
战龙朝她望来,嘿嘿笑道:“你哭了?”
明珠摇摇头:“奴婢只是担心将军,将军,你告诉奴婢,那日在山中可与人打斗?”
战龙呆呆地想了想,脑子中空空如也,憨然一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明珠见他口唇发干,忙说:“将军略等,奴婢去寻些水来。”说着,明珠飞身而去。
战龙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脚尖发呆。突然,一条青蛇从草丛中钻出,望着他。
战龙吓得倒退几步:“别吓我,我怕,我怕。”
青蛇朝战龙飞奔而来,战龙跳了起来,跑进深山。
慌不择路,战龙在山谷中不辩方向地奔跑着。他刚想停下来,就会因为山谷中出现的小动物而在此奔跑。
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智力如同三岁的孩童,只觉得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动物,都让自己害怕。
他没命地跑着,一直跑到晚上,翻过山头,来到一座城池中。
此时,夜色降临,城门即将关闭。
战龙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军士喝道:“站住,今日城门将关,想进城等明天吧。”
战龙看到城门内似乎有人,回头看看,一脸恐惧地说:“有……有东西追,追我……”
说着,战龙一推军士,撞进城门洞内。
他天生神力,虽然被普贤的吴钩剑光将大脑中记忆吸去,智慧几近消失,但是,劲力还在。两个军士身子一晃,都倒坐在地上,只觉得身子生疼得很,几乎散架一般。
正要说什么,这时,一匹马从远处奔来。
马是黑马,马上人一身黑衣,正快马加鞭。马上黑衣人喝道:“把门打来。”
两位军士看到黑衣人,赶紧站起,躬身而立,等黑衣人来到近前,齐声说:“余捕头回来了。”
余捕头点点头,纵马进城。黑马从战龙的身边一蹿而过,差一点撞在他的身上。
战龙抬头看看他,余捕头也下意识地回头看看战龙。
此时的战龙,身上紫色的衣衫被树丛和荆棘化得一道一道的,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浑身泥土,看上去就像乞丐一样。
余捕头纵马而去。
战龙在街头溜达着,行人越来越少,一些店铺开始打烊。
路边的包子铺外,掌柜的正在收摊,看到案子上的包子,战龙虽然不知包子是什么,可见一个孩子正在吃着包子,便站了下来,舌头舔着嘴唇,望着包子,一脸的期待之色。
掌柜的抬头看看他,一边收拾案子,一边说:“去,去,去,要饭的,到别处去吧。”
战龙伸手一把抓住两个包子。掌柜的大怒,喝道:“要饭的,你有没有钱?”
战龙愣愣地看着他,摇摇头。
掌柜的一把推在他的胸口,却觉得他像一堵墙般,自己倒被弹退几步。
这时,一个老者走了过来,说:“掌柜的,不就是两个包子吗,钱我给了。”说着,老者掏出几文钱,扔在案子上,转头对战龙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战龙呆呆地看着他,摇摇头。他不知道名字是什么东西。
老者叹息一声:“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府上正在招收杂役,如果老爷看中你,你就不愁吃喝了。”说着,老者朝战龙招招手。战龙就跟在老者身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走着。
这座城,叫猎城,城门口不但有“猎城”二字,还有弓箭的式样。
老老者将战龙带到猎城街道中间的一所大院中。
那所大院在猎城县衙对面,门口有一个牌匾,上写“余府”。
走进大院,战龙微微低头,朝左右看着,看到院子里有不少的树木和花草。虽然,他在山谷中也见过一些,但觉不如院子中的好看。他跑到一棵柳树身边,摸着那长长的垂下的柳条,喃喃地说:这是什么?
老者走到他的身边,说:“这叫树,小兄弟,跟我来吧。”
老者将战龙带到大厅中,此时,大厅中正站着七个服饰不一的人,大厅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老者,五旬左右,面露威严,正扫视着下面的人,说道:“好了,你们就都留下吧,待会儿余管家回来,让他安排一下就是了。”
那些人纷纷抱拳,说:“多谢余员外。”
余员外点点头,看到走进来的老者,哦道:“余中,回来了。”
叫余中的老者抱拳说:“老爷,我带回一个少年,您看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余员外看看战龙,问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战龙见余员外望着自己,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问我吗?”
余员外点点头。战龙憨笑:“我不知道。”
余员外一愣。余中上前低语几句。余员外点点头,眼睛一亮:“好,好,那就留下吧,余中,作为余府的管家,你要多费些心。”
余中抱拳说:“老奴一定的。”
说着,余中朝战龙一挥手,将他带了下去。
来到厢房,余中让战龙和刚才的七人住在一起。厢房中有一张通铺,战龙往床上一躺,便呼呼地睡了起来。
一晃两天,战龙白天跟着那七人一起跑步,晚上便蒙头大睡。
那七人都叫战龙白痴。战龙也不知道白痴的意思,别人叫他,他便应着,还以为白痴是个好名字呢。
白天跑步,大家围绕大厅和假山,有时候余中不在,其他人便偷懒不跑,战龙却一圈圈地跑着,幸好,他体能好,不觉累。
这天,乌云滚滚,天空阴暗,战龙正围着假山跑着,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喂,白痴,小姐让你过去。”
战龙站了下来,一扭头,看到一个瘦小的丫鬟站在一边。
战龙正在迟疑,这时,又一个丫鬟过来了。这个丫鬟体型足足比俊俏丫鬟胖了三圈,看上去就像水桶一样,脸蛋子上的肉也是一阵阵地颤抖。胖丫鬟一把拧住战龙的耳朵,瞪着他说:“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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