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宸哥哥害怕了?”月牙水流半的清脆嗓音响起,唇角带出笑意。
也难怪他会害怕,想是宸哥哥没有一身武艺,被她强行着带上这房顶之上,坐在这砖瓦之中,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城主府里的人一举一动。
“月儿也会打趣我了么?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刚痊愈,再坐上这顶上,受了风,再感冒了就不好了。”南宫宸如是说道。
兴许是应了南宫宸的话,他刚说完,就卷过一股冷风,吹得月牙有些发冷,下意识地往南宫宸怀里移动了半寸。
因着有内功护体,所以一年春夏秋冬,穿得都很少,但是这一次或许真如南宫宸所说,大病初愈,身体不如从前了。
南宫宸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月牙肩上,戏谑道:“知道冷了?”
月牙看着南宫宸只剩白色里衣,连忙说道:“宸哥哥……”没想到刚喊出三个字,就见南宫宸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月牙顺着南宫宸的视线看过去,见小兰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走出城主府,还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跟着。”月牙在南宫宸耳畔吐纳如兰,南宫宸还未回过神来,就被月牙带着下到了地面上。
月牙将外套递还给了南宫宸,笑道:“宸哥哥,以后教你学武,你便可来去自如了。”
两人跟随着小兰,一路走,拐了几个街道,见小兰进了一个破旧的四合院。
“里面有什么人?”月牙看了南宫宸一眼,疑惑地问道。
“如我估计不错,应该是那位已经告老还乡的奶娘吧。”南宫宸勾唇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月牙吃惊地问道,当然眼眸里还透着崇拜之情。
南宫宸被月牙炽热的眼神盯得扑哧一笑,道:“按常理而推,四年前那位奶娘离开城主府,巧合的是小兰也是那时进的城主府,那位奶娘陪着齐少爷多年,竟然会不知道齐少爷中毒之事,小兰呢,又处处掩着齐少爷中毒之事,这两人的行为,一看便知目的,但是令人费解的是,她们为何要做这样做。”
“看看不就知道了。”月牙调皮一笑,带着南宫宸,跃上矮墙内。
“不可……”南宫宸刚喊出声,两人就已经在院子里落下了脚。
“什么人!”屋内有人一声大喊,随即门被打开,从里面一前一后的走出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神色抖擞,扎着头巾,满脸皱纹的老妪,后面跟着的正是小兰。
小兰看见南宫宸和月牙的身影,心里一紧,说出的话也有些不稳:“南……南宫公子……”
“兰儿,你认得他们?”老妪侧头,不满地问了小兰一声。
“回外婆,他们是城主府请来的客人。”小兰低如蚊蚋的嗓音说道。
月牙与南宫宸对视一眼,原来她们是婆孙俩的关系。
“城主府!”老妪惊讶地喊道。
“想必您就是那位张奶娘了吧。”南宫宸似询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老妪听到南宫宸准确无误的道出她的姓氏,不由得面上一惊,大声说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南宫宸和月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这个张奶娘,看来真如他们猜测的那般,着实不简单,而且光是刚才她那敏锐感,他们刚到院子里,落地声极轻,就被她听见了,可见身手绝非一般。
“我们知道的可多了,您想听哪件?”月牙笑道,也不怕激怒张奶娘。
“哼,既然如此,我只有送你们去可以永远闭嘴的地方。”张奶娘阴笑一声,对着月牙和南宫宸突然出手。
月牙带着南宫宸,瞬间移开,脚下带出泥尘,待把南宫宸安放在安全的地方之后,月牙一跃而起,屏住气息,全力对付张奶娘,左脚提出,抑制张奶娘的袭击,再游动手掌,将周围的气韵聚拢而来,猛地挥向张奶娘。
南宫宸看着月牙飞快的移动身影,一袭白衣飞舞,晃着他的眼帘,虽然知道她武功过人,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生怕她受到伤害。
最终,张奶娘因为不敌月牙全力击出的一掌,喷出一口恶血,跌落在地上。
月牙刚收回手,就见小兰扑到在张奶娘身边,哭着喊道:“姑娘,我求你别伤害我外婆,我只有她一位亲人了。”
月牙嘴角冷笑,峨眉一挑,说道:“不杀她也行,你必须把齐少爷中毒之事老实说出来,如有半点虚假不光是她,连你也一起。”
于是,在小兰的诉说中,月牙和南宫宸知道了一件由二十多年前发生的惨案引发的悲剧。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张奶娘曾有一子,身为唐府长工,爱慕着当时的唐家大小姐,总是不自觉地痴痴望着唐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齐夫人。
一个下人爱慕一个富家小姐,下场可想而知,那时候的齐海年轻气盛,哪里容得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人爱慕自己的心尖上的人儿。
于是一个午后,齐海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地位卑贱的儿子打了一顿,儿子一口气提不上来,惨死街上。张奶娘悲痛欲绝,满心仇恨誓死要为儿子报仇,于是在齐海和唐大小姐成婚那一年,进入城主府做下人,只为寻得机会为儿子报仇。
张奶娘一边照料了齐夫人刚诞下来的齐海,一边悄悄偷学每日午时在庭院中习武的齐海所练的招式,四年下来,果真让她学得不少招式。
于是她便做出了一件事,花重金从一位江湖隐士处买来离魂散,下到四岁大的齐宇碗中,从此齐宇智力便停留在四岁之际,成为了一个名符其实的痴傻呆儿一个。
到齐宇十六岁之际,张奶娘自信心满,以为可以手刃真凶,为儿子报仇,午夜一至,便趁着齐海熟睡之际,行刺齐海,却不料被突然惊醒的齐海猛地反击一掌。她狼狈逃出,躲入房中,赶紧换下衣服,也避过了齐海的搜寻。
半年之后,因着受齐海深厚的一掌内力,她身体每况愈下,大不如从前,便告别齐海,说自己年老,请求告老还乡,同年便将自己的孙女送到城主府为奴婢,继续完成她一生的夙愿。
听完一番话,月牙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原来一切皆有因果报应,看着南宫宸的侧脸,她心里微微一疼,她当年犯过的错,是不是将来有一天也要双倍奉还。
南宫宸没有注意到月牙的眼神,只顾对着张奶娘说道:“你的儿子二十年前不是死了吗?小兰怎么会是你的孙女?”
“我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四年前也死了,留下小兰一个独女,她爹娶了别人,我便把接过来同我一起住。”张奶娘如是说道,双眸里浸满悲伤,晚年的她一连送走一双子女,只剩下孙女一人,何其凄凉痛苦伤。
小兰送南宫宸和月牙出了院落,低声说道:“南宫公子,我知道森术公子正在全力医治少爷,外婆本来叫我竭力干预,但是我不忍心,不管过去的恩恩怨怨如何,齐少爷始终是无辜的受害者。”
小兰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想要告诉齐城主,那么就说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千万不要伤害外婆,她如今已经年老,我只想让她安度万年。”
月牙和南宫宸对视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
最终月牙说道:“这一切也不全然怪张奶娘,说到底是齐城主有错在先,一切等齐少爷神智恢复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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