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冬挡在了正准备离开的他面前,看着他还在滴血的手。沈庭钧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她,又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捏了捏她的脸颊。
“有事就叫我。”
惹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地板上还有一滴鲜红的血滴。
开着的窗子把窗帘吹的鼓了起来,像是人憋在心里的事。
惹冬木然的坐回沙发上,
“喵呜~”
贝拉从阳台上跳进来,像是刚从外头回来一样,惹冬蓦然抬头看着它抖着毛一脚踩到了血迹上。
“别……”
可已经晚了,雪白的地板上被踩出来一朵朵血色的梅花,随着贝拉的步子越来越淡。其实惹冬不是一个吃亏的人,但也狠不下心来恶毒。
她知道沈庭钧是为打了她一巴掌道歉,可没想到会用那么血腥的方式,一时还心有余悸。应该……很疼吧。
可他疼了,又能怎样呢。
那一巴掌,她也是受了呀,无法抚摸自己的脸,已经不疼了,但是应该还有痕迹。
用不是很灵活的方式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贝拉,艰难的用胳膊把额上的碎发拂开,他走了,却没有带走他的猫。
“叮咚。”
她以为是沈庭钧给她请的护工过来了,踢踏着拖鞋过去,可是却怎么都拧不开门。怕人家等太急,她脸手并用,才终于拧开了。
“当当当当。”
佟旗猛的托着狗怼到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等看清他的人才没好气的踩了一下他的脚。
“吓死我了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怎么了?”
实际上惹冬这个样子也把佟旗吓了一跳。
emmm……
惹冬神情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狗,
“我说舍己为人你信吗?”
佟旗放下东西,盯着她的双臂看了半晌儿,敲了敲上头的石膏,神色严肃,“不是演戏?”
惹冬眨了眨眼,
佟旗瞬间板起了脸,他看清了惹冬脸上的巴掌印,
“谁欺负你了?”
惹冬无法回答他,看了一眼围着自己转的大人,“陈阿梨病了。”
“谁欺负你了?”
佟旗却没有理会她这一句话,继续追问到底是谁打了她。正当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有些讪讪的敲门打断了他们。
“梁小姐,沈先生让我过来的。”
“哦,今天暂时没有事情做,明天再给您打电话可以吗?”
惹冬问她。
“可……可以。”
女人看了眼她和佟旗,有些探寻和疑惑。
“这是我弟弟。”
惹冬见状给她介绍佟旗。还没等女人有所回应,佟旗就高声的嚷嚷起来,“谁是你弟弟了?能不能别瞎攀亲戚?”
惹冬一阵儿脑壳疼,赶紧打发女人走了。
“你和沈庭钧,又好了?”
佟旗没好气的关上门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惹冬躲闪不及,佟旗捏紧拳头无处发泄,“难怪……难怪余迦哥……”
惹冬吸了口气,
“不是叫庭钧哥?”
佟旗气呼呼的坐到了沙发上也不理会她,惹冬无奈的看了他一会儿,过来踢了踢他的腿,“赶紧起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搬家。”
“搬家干什么?”
“让沈庭钧找不到呗。”
佟旗一听这话,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非常乖顺的停听惹冬使唤。
…………
沈庭钧下楼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倚着车门抽了好几支烟,手上的血迹已经开始慢慢的干涸。
他认真的缕着整个事情。
他讨厌别人干预他的一切,他气陈阿梨让他觉得亏欠,他原本想带着惹冬过去,干脆把一切都挑明,她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是他能力范围的除了爱情他都能给她。
可是却知道了她的病情。
他去见了她,褪去了从前的凌厉和狰狞,她一遍遍的强调让他不要有负担,是她自己愿意做的,这反而让他不能理直气壮的责怪她。
他能分的清楚,她是真的放弃了,她希望能用自己的肾给他和惹冬一个机会。
“是我输了……”
她笑着说出来这些,仿佛一切都很释然。
可他又怎么可能释然,亏欠就是亏欠,何况,这早晚都是一个隐雷,如果惹冬知道……一切都可能回到原点,或者分崩离析。
“你现在一定很怕吧。”
“如果梁惹冬知道的话。”
“阿梨拒绝继续治疗,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出面劝慰照顾她。”
“老师和师母也都不知道阿梨还少了一颗肾。”
在他来山水人家的时候,佟季接连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毫无逻辑,但是该他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眉头松了松,没什么心绪的扔掉了烟头去了医院,可却得知陈阿梨已经出了院。
他只好调头去了陈宅,见到万纷的时候他叫了声师母,可她像是没听到一样,也没有应声,好在沈庭钧也不在意这些,等到了陈若平下来。
两个人一起出门去散步,走在胡同里,半天也没有人开口,
“老师,对不住。”
无论怎样,他觉得这个责任应该由他来担。
“庭钧,你也别自责,人各有命,但是阿梨现在不愿意见你,她说你应该毫无负担的过自己的生活。”
陈若平转告给他。
沈庭钧干笑了两声,
“我应该抽不开身了,何况我们还有少坤。”
陈若平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了解了自己女儿的病情,不是不难受心痛,可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支持女儿,如果不能改变结果,不如好好的舒心的过以后的日子,为此他还和万纷吵了一架。
万纷觉得他不重视自己的女儿,甚至搬出来了梁欢。
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尖一阵麻意。
可要怎么才算在意呢?
他们已经找了国内的各种专家,可是仍然毫无起色。
陈若平拒绝告诉他陈阿梨的去处,他只好出了陈宅,却遇上了佟季,佟季不是来陈宅的,他主要目的就是过来见他。
“喏。”
他递给了他一张三天后的机票。
“我和师母已经都安排好了,在温哥华为她安排了专家治疗,你赶紧处理好事情过去。”
沈庭钧拧了拧眉,
“她知道吗?愿意吗?”
佟季冷哼了一声,
“你是希望她死吧,这样才能和梁惹冬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沈庭钧勾了勾唇角,看着机票上的信息,没有开口。佟季看到他手上的伤口,眸色深了一秒,但也没有开口问,只说了一句。
“对她好一点吧,她对你的爱,一路仁至义尽。”
做进车里,佟季整个人都很放松,仁至义尽也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个女人一定不会阻止他去,而他也一定会去。
…………
惹冬虽然双手不便,可是也没有闲着,她约见了嘉蓉。
嘉蓉来的时候没有化妆,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的糟糕,但是对待惹冬的态度还很温和。
“你恨吗?”
惹冬轻声问,她只给嘉蓉点了喝的东西,自己本来就不方便,还是不要给别人带去麻烦才好。
“恨啊。”
嘉蓉搅了搅咖啡,
“但是是恨自己,惹冬姐,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不道德的,可是我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她一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见犹怜,这个模样,哪怕有妇之夫也会动心的吧。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怕我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你放心吧,我不会的,我会努力,努力……”
可究竟要努力怎样,自己也说不清楚。
惹冬微微一笑,艰难的把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伸向了她。
“努力值得被爱。”
嘉蓉笑。
“谢谢你,惹冬姐,你没有放弃我吗?”
惹冬摇头,
“错就是错,可谁也没说过错了就必须死。当然,除了犯法的事。”
嘉蓉看着惹冬的眉眼,一股暖流冲盈在自己的心头,
“唯你有你,是大幸。”
惹冬对这句很高的褒扬却没有顺着说,只是说希望她主动站出来道个歉,然后调整自己的心情,找个合适的机会重新出来,嘉蓉一一答应。
“不过这件事儿也影响了你,他们都说你包养了何硕。”
惹冬觉得无奈,
“我一脸的穷人相,可拉倒吧。”
这下更一点点的拉近了和嘉蓉的距离,不过听她这么说,惹冬还没有细看网上的言论,毕竟也不怎么方便。
但是这倒给她了一个点子,既然自己这么有热度,那不带火一些人岂不是很亏,好好运行一下,和何硕炒个cp也不是不可以。
送走了嘉蓉,她自己又在哪儿想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然后好巧不巧的撞到了刚进来的万纷,万纷打量了她几眼,神色格外的复杂。
“阿姨好。”
惹冬还是乖巧的叫她。
“嗯。”
万纷应声。
惹冬想起来当然万群和她争执的时候提起过母亲的名字,
“万阿姨和我妈妈真的不太熟识?”
万纷拢了拢自己的披肩,
“嗯,我们一向不在一个层次。”
“那……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惹冬试探着轻声问她。
万纷指尖不着痕迹的一紧,
“你妈都不知道你爸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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