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若在心里研究着要许什么新年愿望的时候,突然发现客厅里少了几个人。不仅是林颂不见了,连同林新白也没了踪影。
她感到困惑的四处望望,曾茹茹在这时对她说:“找阿颂啊?他刚刚说要去楼上睡一会儿,每年这时候他不都是搞特殊嘛,安若你别在意。”
冷安若倒不是对林颂的“不合群”有意见,而是——
“小白呢?她怎么也不在?”
曾茹茹随意地挥手笑笑,“小白是她三哥的小跟屁虫嘛,说不定也去楼上了,不要紧,不要紧,他们两个从小就形影不离,虽然阿颂总爱欺负她,但两个人感情好得很。”
林国豪闻言,不动声色的用手肘戳了戳曾茹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曾茹茹却一脸迷茫加无辜,她有哪里说错了吗?分明是阐述事实啊。
问题是小时候感情好那叫做可爱,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还用感情好来形容一对毫无血缘的兄妹简直令人背脊发凉啊!林国豪瞪圆了眼珠。
哎哟,真是大惊小怪,阿颂和小白又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他们只是一起去楼上睡个觉而已嘛,别把事情搞得那么严肃。曾茹茹耸了耸肩。
然而冷安若却对曾茹茹的那番话耿耿于怀。
林颂和林新白一起去楼上……真的只是各睡各觉?她不想去怀疑,但又忍不住去怀疑。毕竟,今天的林颂……完全都没有把视线落在过她的身上。每当她去看他时,他的目光总是在林新白的身边打转,这让她的心不由得紧揪起来。
绝不是她敏感与多心,林颂同林新白之间的关系很暧昧,她凭直觉可以嗅的出来。
冷安若不安的抬起头望向通往二楼的阶梯入口,她有种想要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曾茹茹却兴奋地抓着她喊着:“哎呀,安若!要倒计时了,准备好哦!十、九、八……”
“哦!好的。”冷安若只得转回头来,勉强自己微笑着,和大家一起迎接新年。
今夜无眠,楼下的欢呼雀跃让林新白感受到了新年的真实,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自己所处的房间。光线昏暗而沉寂,她一整天都觉得又紧张又累,在曾茹茹与林国豪的面前,她总会被罪恶感充斥,尤其是与冷安若的眼神对上时,她更加的厌恶起这样的自己。
或许她不该来,或许这样……她就不会想要放弃。
林颂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声音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与耳侧:“你在想什么?”
她立刻从自己的世界中抽身而出,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们两个跑上来……很容易会被大家察觉到,他们会起疑的。”
烟花透过窗帘洒照进来,落了一地的璀璨光芒。那样的美丽将她的线条轮廓勾勒出绚丽的色彩,令林颂的心凝聚成汪洋,一片出奇温柔的水。
“他们早晚会知道。”林颂很看得开,似乎并不担心会被人家发现自己“金屋藏娇”。
林新白则是惴惴不安,有点埋怨地说:“你是没什么关系,我的关系可就大了。”
他又厚颜无耻的贴近一点,把她的脸扳过来,另一只手握起她戴着对戒的无名指,暧昧的吻上去,“你不是早就做好觉悟了吗?从你戴上我送给你的这个开始,我没强迫你,你也愿意的,我们之间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小白,放开一些就好,你会更容易享受这其中的乐趣。”
林新白失望地看着他。
的确,他没强迫过她,是她主动走到他面前,令他的如意小算盘得了逞。他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没有猎物能从他的手掌心逃脱,所以他早早就选中了他喜欢的项圈,来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原本是送给黎珩的那只,现在却戴在他的左手。只有她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戴上,每天出门,他会摘掉那个戒指,换上他与冷安若的对戒。
他处处都小心谨慎,唯恐会毁了与冷安若的未来婚姻。
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会与她之间有任何结果,他不过是在囚禁她,把她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像是养着一条只属于他的宠物狗。
只因她欠他的,她用她自己换回了黎珩的自由,可她却没有选择的走近了牢狱。林新白有时也会猜想着一切是不是他计划好了的,他此前都在算计着她,却不肯算计她一辈子。
“三哥,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林新白低下头,“我不像你,拿得起放得下,我只想安稳度日,我会害怕。”
他有点心疼,撒娇似的捧起她的脸去咬了一下,“你要学着变成我这样的人。”
“我学过。”她皱眉,“可是,我学不来。”
“我不能没有你。”他抱住她的身体,把脸深深地埋进去,“小白,你要一直陪着我,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要在我的身边。直到有一天我可以离开你为止,否则你不能抛下我不管。”
林新白绝望地抱住他,心里漫过冷意,“你真自私。”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要为自己着想。”
“但你并不爱我,不是吗?”
林颂回答不出,敷衍般的说了句:“我现在还不知道。”
等到他明白的那天,她一定都已经老了。
在这一刻,林新白又下定了一点决心,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推开林颂去接听电话,林颂只听见她问了声:“爸爸?”然后就一声不响的沉默了。
良久良久过后,林新白才挂断电话走下床。
林颂跟在她身后走出去,急急地追问着:“小白,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小白你说句话啊!”
她背对着他,抬起手去擦眼泪。那背影与从前的少女重叠,十五岁的年纪,她伤心欲绝的低声啜泣,哀求似的对他说出那句“三哥,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这里”。可是他却说了什么?
“你毕竟不是我们家的亲生小孩,既然你亲爸亲妈回来接你了,你就跟着回去呗,咱们有机会还能再见。”
他回想起当初对她说过的混蛋话,如今恍惚着看向她的背影,二十四岁的她同样是那样背对着他,哽咽一声,“我妈晕倒了。”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就要失去她。
如同当年他亲手把她推开一样,这一次,她也会残忍的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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