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了坡顶,加利福尼亚海边那座西班牙式的院落已经在望了。两年多以前的夏天,他和朱霖就应邀来过,当时这座叫圣克利门蒂的别墅被称为“西部白宫”。现在,总统下野后别墅就是别墅了。
这是1975年8月30日的下午。黄镇是在出席8月27日在旧金山隆重召开的“中国出土文物展”闭幕式招待会之后,专程赶到洛杉矶来看望于8月9日刚刚辞职的尼克松的。
在离开华盛顿之前,他接到了国内的回电。辞职没有获准,他是军人,党性又很强,当然继续工作。按原来所订的计划安排,来到了圣克利门蒂。
尼克松辞职后回到加利福尼亚才几天,就收到了周恩来总理的电报,表达了对总统始终如一的良好祝愿;同时,总理希望尼克松再次访华。不久,尼克松就因腿部血栓性静脉炎十分严重,在家人和大夫的劝说下,住进了长滩纪念医院治疗。为了拯救其生命必须动手术,否则凝结的血块就有堵塞血流窒息心脏的危险。尼克松的辞职及住院,都引起了中国方面的关注。黄镇及时将最新的情况向国内报告。毛泽东还亲自打电话到长滩医院向尼克松问候病情。毛在电话中通过翻译告诉尼克松,他认为尼克松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毛还说,中国在任何时候都欢迎尼克松去访问。
在黄镇一行来到圣克利门蒂数日前,尼克松也刚出院回到这个别墅。他还将与尼克松讨论其再次访华的具体细节。
当他们于下午5时许到达时,尼克松夫妇已在其办公室门口迎接了。
黄镇将这次展览的出土文物复制品“马踏飞燕”和出土文物展画册送给尼克松。尼克松接过来时说:“我不久的将来再次访问北京时,将会有时间看到更多的出土文物展览。”
随行的同志还将茅台酒和桂花酒赠给尼克松。尼克松高兴地说:“你知道吗,我上次从北京带回的茅台只剩一瓶了。今晚我们就将这最后一瓶茅台喝了。”
他首先问候尼克松的健康,询问了住院动手术的情况。他说:“不久前,毛主席会见泰国总理时,曾经托其转达对总统的问候。毛主席说他想念您,他认为您是一个好总统,‘水门事件’
不要那么搞嘛。他还说到,几乎,每一位来见他并叫他喜欢的人回国后就遭遇到灾难。他列举了七个对中国友好的领导人,首先说到您,还有田中角荣、恩克鲁玛、希思、苏加诺和西哈努克,他们在国内都有不幸的遭遇。”
尼克松听了显然有些激动,边听边点头说:“一个人卸职后容易被人忘记。
而正是这种困难时刻,才能识别真正的朋友。我可以自豪地说,无论我在不在职,毛泽东、周恩来以及大使阁下都是我的真正的朋友。我把打开美国同中国关系正常化之门,视作我在任职内最大的成就。我可以向大使并通过大使向毛主席及其北京的同事们保证,我虽不再任职,但我将尽我所能,在我的余生内为我们两个伟大国家的友好关系作出贡献。我可以有信心地说,在今天这个世界上,如果美国不同中国保持密切的关系,就不能有一项建立世界和平的政策。”
黄镇说:“我非常注意听了总统刚才的讲话,并将此报告我国的领导人。”
在下午7点钟的晚宴中,尼克松打开了茅台酒。屋里弥漫着茅台的醇香。
尼克松举起酒杯时动了感情,回忆说:“大使阁下,我记得三年多前在人民大会堂喝茅台的场面,是电视转播中最吸引美国人民的镜头。”
黄镇看望尼克松。
尼克松说,将推荐一批商人去中国做贸易生意。黄镇还与尼克松商量了再次去中国访问的事。黄镇说,毛主席希望和你讨论一些重大问题;要是你身体允许的话,毛主席希望尽快见到你。
直至晚上9时20分,黄镇一行才离开了圣克利门蒂。
辞职后过了一段隐居生活的尼克松十分渴望与外界的接触,此次邀请可谓正中下怀。黄镇一行刚刚离开,尼克松就兴冲冲地往华盛顿给基辛格打了电话,声言只要福特不反对,他就准备于9月间动身前往访问中国。
当时,基辛格作为国务卿正在张罗安排福特总统访华,因而,基辛格的回答使他甚为失望。基辛格认为,如果辞职不满一年的前总统在福特本人访华之前再度访华的话,只会使白宫当局感到难堪。基辛格建议尼克松是否考虑其访华的时间安排在福特访华之后,并希望在尼克松的访华新计划确定前与他商量一下。尼克松想了想,不能否认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就当即同意再等一段时间,也同意在确定新时间时将与基辛格打招呼。但他又向对方暗示说,这种等待不会太久。
不久,福特总统访华的时间确定之后,尼克松也与黄镇联系说:“明年2月21日是我访华四周年,又逢我大女儿的生日,我夫妇俩期望同大女儿一起去北京。天气虽然太冷也不要紧,这次去既要谈问题,也要参观一下上次尚未去过的地方。”
“自行车行动”:布什在北京的外交开始活跃了
1974年10月21日,布什夫妇俩初到北京时,第一次出门乘坐的是一辆豪华的黑色克莱斯勒小轿车。车子驶入长安大街时,他惊讶不已,连眼睛都瞪大了。整条大街都是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各种节奏轻重的车铃声动听地响着。他的克莱斯勒车子像是一条驶入这条自行车河流的船只,在其中缓缓前行。在小车里,他跟夫人芭芭拉说了一句英语,这句话翻成中国话意思就是:“我的天啊,太棒了!”
一个月后,布什夫妇俩经常各骑着崭新的上海产的自行车,并排走出三里屯的美国联络处大院,汇入长安大街上的自行车流里。大街上的骑车人并不知道这对老外是美国驻华的“大使”夫妇,但都亲热地朝他俩笑着。有的打出欢快的铃声表示问候。布什也按响车铃以示谢意。
他的“骑自行车的外交行动”使他在美国获得了一个称号——“像中国老百姓一样骑自行车的乔治·布什”。
布什夫妇俩骑着自行车游览了北京的不少名胜古迹,串游过不少很有特色的胡同。数年后,他当选总统,在电视新闻里露面多了,北京有的胡同里的老人们都能把他认出来。有个叫李圆的大妈说:“哇,这个高个子总统,不就是当年蹬自行车来游我们胡同的那个老外吗?他们两口子还让我用中国话教他们说咱们这条‘羊、拐、儿、胡、同’。”
李大妈回忆说:那个男老外(布什)搞不明白,问这胡同名字的意思是不是指“羊拐着腿生下的崽子”。李大妈咯咯大笑、摇着头说不是,但自己又解释不清楚。幸好有一个懂英语的中学老师经过,告诉布什,汉语中的这个“儿”,独立用的话是“儿子”的“儿”,但在此处的胡同名称里仅是一个语助词。
布什点点头,似乎感觉到了汉语的奥妙。
老布什接任美国驻华联络处主任,在联络处门前留影。
到北京不久,布什就觉得他此次选择出使北京是太对了。
但他的前任戴维·布鲁斯却感到太突然了。布鲁斯觉得自己刚来北京一年多,任期尚未到,兴致刚产生,怎么就给调走了。布鲁斯对此是持保留态度的。
但布鲁斯得到的解释也很简单,在阿格纽辞去副总统后,乔治·布什和杰拉尔德·福特都是副总统的竞争者;在福特接任总统后,布什与洛克菲勒都是副总统的竞争者;而作为新总统给两次都没能当上副总统的布什的安慰奖,就是让他在政府中挑选一个他想要的职务,他却选择了出使北京。而对布鲁斯的安慰是,到布鲁塞尔出任美国驻北约组织的大使。布鲁斯心里不高兴,不等布什来北京交接就离开了。布鲁斯临走时私下对人说:
“我很伤心!我对中国虽有了兴趣,但我不一定打算长期待在中国,我希望至少能够自己选择离开北京的时间。”
前后两位驻华联络处主任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印象。
布鲁斯显得拘谨而保守,严守着自己工作的局限,即作为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而不是全权大使。在其主持下联络处的活动不多,实行的是一种远离外交活动的政策。除了联络处与中国外交部门的事务往来及有限的离京旅行之老布什刚到北京就去游览长城。
外,在当时单调乏味的生活中,美国的外交人员都只是在联络处里设法将生活安排得不至于太枯燥。因此,当时联络处在北京的外交圈显得有欠活跃。
精力充沛的布什使北京联络处活跃起来了。
他在开始实行“自行车行动”时,又设法主动走出联络处,去参加其他国家驻华使馆的节庆活动,诸如去阿尔及利亚使馆出席阿国的国庆节活动。
这是在北京的美国人首次参加外交活动!他称这是“一块外交上的冰打破了”。接着,出席法国使馆的酒会,出席荷兰使馆纪念朱丽安娜女王生日活动。
以后,就习以为常了。他在各种活动中广交各国朋友,还能与平时难得接触的中国官员见面交流。那个时候,在中国只有黑白电视机,他家里有一部美国带来的彩色电视机,经常邀请一些中国朋友去家里看电视。他还通过开展体育活动,例如打网球结交朋友。一个非洲大使说,美国人在北京竟也活跃起来了!
他在北京的活跃外交,使他受到了不寻常的礼遇。在这一年圣诞节,他被邀请参观了地下防空洞工程,这在当年北京的外交界,是一种特殊的例外。
布什在北京的活跃外交传到了亨利·基辛格那里。基辛格就曾不以为然地对他说:“其实,你没有必要在北京那么使劲。不管他们是否喜欢你都没有关系。”
老布什夫妇在北京买了两辆飞鸽牌自行车,开展“自行车行动”。
他听了却大不以为然。他在自传中这样写道:
我不同意这种说法。我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是想在北京的“受欢迎”比赛中获胜,而是为了了解中国人,而且使他们了解美国人。在所有人中,亨利更应该知道个人关系在世界事务中的价值。正是他同安瓦尔·萨达特的紧密关系,帮助打破了中东对美国的不信任感。
他到北京不久,就着手张罗基辛格的来访。在进行有关的准备工作时,他问联络处副主任霍尔德里奇,除了布鲁斯主任陪同基辛格见过毛泽东之外,你们见过毛泽东吗?
霍尔德里奇回答说:“联络处开办不久,毛泽东曾经邀请联络处几位官员一起观看一次篮球赛。我因患了流感没能参加,布鲁斯主任与联络处的好几个官员都去了。看球的时候,毛与布鲁斯单独说过一些话。”
毛泽东说:都无所求,你们干吗要到北京来
黄镇比基辛格提前两天,即1975年10月17日由华盛顿飞返北京的。他这次回来的任务相当重,先是立即参加基辛格为准备福特总统访华之行而进行的会谈。然后,陪同福特总统进行12月间的访华活动。再接着就是在12月底元月初,接待前总统尼克松的女儿朱莉及其丈夫戴维·艾森豪威尔。紧接着,又在2月底接待并陪同前总统尼克松夫妇再次访华。
除上述一系列重要的接待任务之外,就是解决上次外交部复他的辞职电报所说的,商谈他的职务问题。
他回到北京,种种情况使他感觉到心情很沉重。特别是他平生最崇敬的周恩来总理正在与癌症作最后的抗争,已经不能接待福特、基辛格、尼克松这样的重要客人了。另外,尽管邓小平还在主持中央工作,但是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政治上有一股邪风在作祟。毛泽东审阅批准的《打招呼的讲话要点》,又说到当前出现的问题“绝不是孤立的,是当前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斗争的反映。这是一股右倾翻案风”。已经开始不点名地批评邓小平了。
在这年的8月间,医疗组刚刚成功地给毛泽东做了摘除“老年性白内障”
手术。这次手术是由邓小平领导的医疗组进行的。动手术的时候,周恩来也从医院赶来观看。毛泽东的眼睛在手术后复明了。
10月19日,基辛格为准备福特总统访华之行又一次来到北京。基辛格与邓小平进行了数次会谈,在即将离开北京的时候,才被告之毛泽东将会见他。
会见是在10月21日傍晚6时25分至8时05分进行的,地点仍然是在中南海毛泽东的书房。副总理邓小平、外长乔冠华、驻美联络处主任黄镇、美国驻华联络处主任布什等参加了会见。毛泽东坚持站着欢迎他们进屋,握手寒暄,并让摄影记者拍照。可以明显地看出,毛泽东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站着谈话已经相当困难。他与基辛格夫人一握过手,就坐下来了,要了一张便条,写下了他要讲的话,说基辛格夫人个头比基辛格还高。然后,毛泽东再度站起来,欢迎其他的客人。拍照后,基辛格随从的官员被送出房间后,美方只有国务卿基辛格、联络处主任布什和洛德留下来谈话。
毛泽东讲话已经十分困难,是由唐闻生与王海容重复他说的话,确认没有错,然后才进行翻译的。要不然就是由他的护士拿着一本记事本,让他把要说的话写在上面。在整个会谈过程中,毛泽东都不断用力地用手和手指做出手势,以强调他的重点。从谈话内容看,他的头脑很清醒,思路还明晰。下面内容摘引自《基辛格秘录》。
毛泽东:你知道我浑身是病,我很快就要上天堂了。
基辛格:不会的。
毛泽东:快了。我已经收到上帝的邀请信了。
基辛格:我希望你还要很长的一段日子才会接受邀请。
毛泽东:我接受博士(医生,一语双关)的嘱咐。
基辛格:多谢。(美国)总统非常希望能够访问中国,也非常希望能和毛主席见面。
毛泽东:我们诚挚地邀请他来访。
基辛格:我们非常重视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
毛泽东:是蛮重要的,但没那么重要。(用手指做手势)你们是这个(两个手指中间空间比较大),我们是这个(两个手指中间空间比较小);你们有原子弹,我们没有。
基辛格:是的,但是主席过去常说,军事力量不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
毛泽东:副总理邓小平说过,小米加步枪。
基辛格:我们有一些共同的敌人。
毛泽东:是的。
基辛格:你用英文说,也写下来了。能不能把这给我?
毛泽东:好。(他把他写下的便条递给基辛格)基辛格:我看主席学习英文大有进步。我说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毛泽东:不(把两个手指握得很近)。所以你们和他起了争执(指着副总理邓小平)。昨天,你对他说到,美国对中国无所求,中国对美国也无所求。我的看法是,这种说法一部分是对的,一部分是错的。
台湾是小问题,全世界才是大问题。(开始咳嗽了,护士帮助)要是无论哪一边对另一边都无所求,你们干吗要到北京来,我们又为什么要接待你和贵国总统?
基辛格:我们到北京来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也是因为我们认为你们对世界情势的看法比我们打交道的任何国家都要清楚,而我们和贵国若干观点一致……相当多。
毛泽东:那样靠不住。那些话不可靠。……(拍自己的两个肩膀)我们认为你们做的是从我们的肩膀跳到莫斯科去,这些肩膀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
基辛格:我们在莫斯科什么都得不到。
毛泽东:但是你能在中国取得台湾。
基辛格:我们能在中国取得台湾?
毛泽东:但是你们现在有中国的台湾。
基辛格:但是我们总有一天会解决这件事情。
毛泽东:在一百年内。
基辛格:上次我到这儿,主席也是这样说的。
毛泽东:的确。
基辛格:至少,我不认为需要一百年。
毛泽东:要是现在你把它送回给我,我也不要。因为它现在要不得。现在那儿有非常多的反革命分子。一百年的话,我们会要它。……
基辛格:不是一百年。
毛泽东:(做手势,计数)很难讲。五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实在难说得很。
接着,毛泽东谈到了欢迎福特总统来访,也谈到了自己患病的具体病情。
基辛格:主席,我看了我们两年前的对话记录。我认为它是最深入的国际事务记录之一。我们对它非常重视。
毛泽东:但有些事我们必须等待观察,我做的一些评估还有待客观的情势来推动。
两人在讨论了美苏在欧洲的争夺、在欧洲打仗会不会使用核武器等问题之后,毛泽东谈起了经常爱看报上的国际新闻,就说起了《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都是犹太家族拥有的。
基辛格:《华盛顿邮报》现在不是了。(询问布什主任)布什:主掌《华盛顿邮报》的格雷厄姆夫人确实是犹太人,她是麦耶先生的女儿。
基辛格对毛:你说的没错。
毛泽东:经营者都是犹太人。(对布什感兴趣,看着布什)你这位主任在北京处境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
布什:我今晚能来这儿,真是荣幸。我认为您很忙,没有时间接见联络处主任。
毛泽东:我不忙,因为我不用去管所有例行性的事务。我只看国际新闻。你们不晓得我的脾气。我喜欢人们骂我(提高声调并用手拍打椅子)。你们一定会说毛主席是一个老官僚,这样的话,我会快一点与你们见面。而且会急着想见到你们。如果你们不骂我的话,我就不会见你们,宁愿睡大觉。
基辛格:这对我们很为难,特别是叫你为官僚。
毛泽东:我批准(用手重击他的椅子),外国人都在我面前拍桌子。
骂我的话,我只会感到高兴。
基辛格:这对我们来讲,还是很不自然。除非是出自策略上的权谋。
毛泽东:但我的确是个官僚,而且还是个军阀。这是苏联给我挂上的名号。
基辛格:但苏联对中国的评价与我们不相同。
毛泽东:他们每天都在骂我,每天。因此我接受这两个称号,军阀与官僚,再荣幸不过。而且你们也说过我是个战争贩子及侵略者。
联合国通过一项美国支持的决议,宣称中国侵略朝鲜。
基辛格:那是25年前的事情了。
毛泽东:没错,所以它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那是杜鲁门时代的事。
基辛格:是的。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毛泽东:(摸摸头顶)但决议还没有取消,我仍然戴着侵略者的帽子。我仍然把这视做无上的荣誉。好极了,非常好。
次日,在基辛格离开北京的那天深夜,基辛格与乔冠华讨论美国的声明草案。乔冠华拒绝了美方建议的公报,提出了一个美方觉得不能接受的公报,基辛格也拒绝了。乔冠华外长明确地说,中国准备举行不要公报的高级会晤,这使基辛格很恼火。会议在凌晨中断,没有达成协议。分手时,乔冠华表示说,中国政府不能保证美国总统将受到热烈的欢迎。有评论说,这次基辛格访问是从北京两手空空地返回华盛顿的。
在基辛格离开北京不久,华盛顿方面宣布了对布什的新任命:担任中央情报局局长。布什接到通知说,将在福特总统12月初访华后离开北京赴任。
布什想着毛泽东上次说的让他去见他,他是很想去的。他请教了联络处里的中国问题专家。这些专家们的印象是:毛泽东只是出于外交礼貌而随便说说,基辛格与乔冠华,谈判是对手,谈完是朋友。
没有必要把它当做一回事。但是,他在心里还是当做一回事的。
一年以后,也就是毛泽东去世后,他和芭芭拉应邀访华又来到北京,他就此事询问中国政府的一个高级官员。
这位官员说:“你应该按自己的预感行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毛主席如果不想这样做,他永远不会这样说的。”
毛泽东已经辞世了。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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