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窦丛生-疑窦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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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国集团的总部设在富国医院西北角的一幢十二层大楼里。在河阳市,殷富国和他的富国集团是一个奇迹。

    富国医院的前身是河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殷富国是该院的一名普通外科医生。当时,这个三院的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市一院、二院和市中医院、市专科医院。稍微有点儿门路的职工,都想尽办法往其他几家医院调。市卫生局几次开会想取缔三院,但近百名职工却无法安置。就在三院经营状况最糟糕的时候,殷富国却出人意料地向市卫生局提出要租赁三院开办一家民营医院。后经过一系列谈判和协商,殷富国和卫生局签下了租赁三院30年的合同。三院职工中除了22人死活不愿意置换身份外,其余的都成了更名后的富国医院的职工。

    在富国医院的第一次全体职工大会上,殷富国只说了几句话:“只要大家尽心尽力地跟我干,我保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三年后,富国医院的员工福利会是河阳市的顶尖水平。”

    随即,殷富国就烧起了“三把火”:一是通过市里分管财政金融的常务副市长万凌云从银行贷款两千万元,为医院添置了一系列大型检查及治疗仪器;二是以年薪8万~15万元的诱人条件从省内外聘请了18位知名度很高的副主任、主任医师,组成专家团队;三是花巨资在市电视台、电台及日报和晚报上重点推介全新的富国医院,并庄重承诺:凡是来富国医院检查或者就诊的,检查费优惠20%,药费优惠15%;发生医疗事故的,按正常赔偿额的双倍赔偿……

    殷富国接二连三的大手笔,在河阳市的医疗界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地震。当地震平息下来后,市里的几家公立医院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的业务收入有了令人不安的下降。

    就这样,不到三年的时间,富国医院已从当初单纯的医疗服务,壮大成了集医疗服务、制药、餐饮娱乐和房地产开发为一体的大型集团。殷富国不仅成了河阳市身家数亿元的首富,而且还是市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其知名度比市里的某些副书记、副市长还高。

    如此身份特殊的一个人,谁敢杀他的女婿呢?

    许颖装作很悠闲的样子在富国集团转了一大圈,也没听到富国的员工们对他们老总女婿的被杀有什么议论。最后,她转到了富国集团的宣传栏前,开始浏览起里面的一些资料。

    这些文字与图片,无非是一些富国的经营理念、现状、前景及曾经取得的辉煌成就,以及有关领导的视察活动。特别是图片部分,对殷富国的个人宣传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当一幅照片映入许颖眼中的时候,她如遭雷击似的呆愣了好半天。然后,她走到一座假山旁给刘纬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刘纬赶来后,看了看照片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这幅照片是9月27日上午,富国集团整体兼并市医疗器械厂后,双方领导层举杯庆贺的场面。当时,殷思琴就站在殷富国的身边。她穿着一套绛紫色的薄毛裙,右手端着半杯红酒,显得自信而高雅。

    殷思琴穿的这件毛衣,怎么会出现在晚上的血案现场呢?

    下午,吴副局长召集刑警队的人开会,唯独沙长青缺席。

    可将近20分钟过去了,沙长青一直没有出现。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

    许颖和刘纬对视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们的心骤然狂跳起来。

    王海洋一拍桌子:“这个老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今天要开会还缺席!”

    这时,刘纬站起来,先是看了王海洋一眼,又垂下眼帘说:“王队,沙长青可能逃跑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王海洋瞪着刘纬:“你在说什么?沙长青逃跑了?他逃跑干什么?”

    刘纬叹了口气:“是我的失职。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殷思琴肯定也逃跑了。”

    许颖面露惊色。

    吴副局长神情肃穆。

    王海洋闻言霍地站起,神色紧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达会议室的门口,技术中队的小彭慌慌张张地奔到王海洋身边,结结巴巴地说:“王队,那个,那个物证,噢,就是何正求被害现场的那件毛衣,噢,还有毛发,都不见了。”

    王海洋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他才掉过头问刘纬:“出了这样的纰漏,你看怎么办?”

    刘纬赶紧说:“我们会全力补救,尽快抓住犯罪嫌疑人。”

    王海洋瞪了他一眼,又转头问吴副局长:“吴局,你管刑侦,还是你来说说吧。”

    吴副局长清了清嗓子,说:“首先,确认殷思琴和沙长青是否真的出逃。如果真逃了,立即把案情上报省厅,请省厅对殷思琴和沙长青发出协查通报。马上从市局和分局抽调精干力量成立追捕小组,全力抓捕嫌疑犯。万市长非常关注这件案子,毕竟这涉及富国集团,还有市电视台,影响很大啊,我们应该争取早日破案。”

    大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临散会时,王海洋问吴副局长:“吴局,对刘纬和许颖两人······”

    吴副局长知道王海洋表达什么,他沉吟了一下,说:“给他们记大过一次算了。唉,年轻人嘛,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要注意发挥他们的积极性。他们既然能查出沙长青的问题,就放手让他们干吧。”

    第二天上午,刘纬和许颖驱车去富国集团总部找殷富国了解殷思琴最近的活动。

    殷富国的办公室宽敞豪华,许颖和刘纬走进去时,殷富国正面色凝重地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

    看见他们进来,殷富国略抬了一下眼皮,伸手一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许颖不想和他绕圈子,便直接道明了此行的目的。

    “殷总,我们今天来,有些事情想请教您,希望您能配合。”

    “哦,小颖,你的口气很严肃嘛。是公事公办吗?那我可以叫我的律师来吗?”

    “当然是公事公办,但不可以让律师来。”许颖回答得很坚决。

    殷富国大度地说:“既然这样,好吧,想问什么?”

    刘纬说:“您知道殷思琴去什么地方了吗?”

    “这两天我也在不停地打电话找她呢。这孩子,你说她这么大的人了,去哪儿了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我知道她这些天心情不好,我想她可能是出去散心了。”

    “她作为董事长助理,上哪儿了能不跟董事长您说说吗?”

    “她是董事长助理,可她又是董事长的女儿。女儿即使犯点儿错,做父亲的又能拿她怎样?你们说是吗?”

    “请问您最后见到殷思琴是什么时间?”

    “是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家里吃的晚饭。后半夜我醒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她卧室的门敞着,人却不见了。唉,正求被害,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我真怕她想不开啊!”

    “沙长青跟您家是什么关系?”许颖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沙长青?”殷富国回忆道,“哦,你是说你们刑警队的小沙?我跟他见过几回,只是脸儿熟而已。他跟思琴是朋友,曾到我们家来玩过。”

    “沙长青也失踪了。”

    许颖把那个“也”字说得很重。

    殷富国惊讶地说:“是吗?一个警察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许颖知道再问下去也很难有什么结果,只好和刘纬离开了。

    在王海洋的办公室,他拿着一张纸对许颖和刘纬说:“这是有关何正求曝光的所有单位和个人名单。”

    他们一看,纸上有几十个单位和个人名单。何正求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打黑记者”。

    王海洋提示道:“说不定那个真凶就藏在这张纸上呢。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许颖谈了一下她和刘纬的工作思路后,王海洋点头认可:“这法子虽说是原始的,又是费力的,但多年的刑侦实践证明,它也是容易接近案件真相的。”

    许颖和刘纬再次对何正求与殷思琴的手机通话对象进行梳理、核实,最后重点圈定了两个号码。

    何正求从9月21日到27日,与这个号码的机主互打了6次电话。在此前的8月18日,他与这个机主也有过联系。

    经查询,这个叫唐舒的机主竟然是何正求的大学同学,目前是山东临沂市一家医院的B超医生。

    许颖突然想起鲁林曾经说过何正求请假去过山东,凭直觉,她认为何正求的这次山东之行不简单,绝不像他自己所说的是去散散心。

    而与殷思琴联系的那个手机号码,最初出现的时间是9月2日,在26天的时间里,两人是每天都有互打,但时间很短,很少有超过一分钟的。在何正求被害的当天下午4时23分,两人有过一次21秒的通话,殷思琴是主叫。此后直到话单打印时,这个号码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不正常!

    许颖又到移动公司调出殷思琴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发现她不仅没有再与这个号码联系过,而且与整个外界联系也很少。但她与沙长青的联系一直保持着,想必她是想通过沙长青随时了解案子的进展情况。在10月6日的零时13分,殷思琴与沙长青有过一分半钟的通话。此后,殷思琴的手机再没用过。

    许颖推想,这次通话应该是殷思琴与沙长青相约潜逃的。难道他们是在一起吗?那样目标岂不是太大了?

    而那个与殷思琴天天通话的手机号,是从街边店里买的手机卡,因此无法得知机主的真实身份。

    许颖说:“买了街边店的手机卡,始终只与一个人联系,凶杀案发生后再没用过,这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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