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可,你不用担心,对了,这些日子怎么一直没见到你?”她想借机将自己的玉指从他的掌中不露痕迹地抽出,谁知最后换来的是男人更牢固的桎楛。
“别动,我给你涂些药膏,晚了又要落下疤痕了!”
清竹听得疤痕身子一惊,她怕想起那些暗淡的岁月,更怕想起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宰父从怀中掏出那个熟悉的小药瓶,为她轻轻吹气,慢慢涂抹,满满都是疼爱,“怎么这样不小心,又受伤了?”
为何她的每次无助、痛苦、无奈都有他在身边陪伴,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心中的天平被打乱,开始缓缓倾斜。
几日前,在洞房中救她一命,发现她由于上次被烧的事心中受挫,对伤疤异常恐惧。于是,宰父便马不停蹄、连夜奔回雪谷将那时配好的消疤复肌膏取来,想要为她医治右手的鞭伤,谁知刚回王府,他便看见一身粗衣打扮的她,为人端茶倒水,沦为下人。他本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她举止亲密,但看到她被人烫伤左手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
“宰父大夫见到本王也不打声招呼,便直接拉着我爱妃的手为她诊治,可是有些逾越了?”秦政不阴不冷的闲闲开口,面上是漫不经心,心里却莫名的升起怒火。
“王爷吉祥,”宰父稍一侧头,微微施礼,“适才宰父是救人心切,医者父母心,王爷多多担待。”
医者父母心,想起那个夏夜,她初来此世的时候,他为她诊治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噗!”清竹不自觉地发出邪邪的笑声,“对,妙手……”淫.心!
两人面对面大笑起来,不顾旁人不明其意,眼刀隔空飞来,均是一片莫名其妙。
秦政心底的怒气如星星之火瞬间便升腾至可以燎原之势。
宰父本来与他没有隔阂,更是他辈分上的二师兄,但这几日宰父对清竹的默默关怀,自己又不是瞎子,怎能视而不见,秦政虽然痛恨她,但她还是自己的侧妃,自己的女人,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轻易送人!
“小全子,送千妃娘娘回冷室休息!”
“是!”
“你们也各回各房,一并散了吧!”
“王爷,”欢儿虽看出秦政眼底的怒意,但还是自恃得宠,撒娇道,“您答应过妾身,一会儿陪我到东瀛店铺作件新衣的!”
“本王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冷硬的命令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欢儿只有眼中不舍,悻悻离去。
夜悄然,月色朦胧,四周没有一点声响静寂无声,本来是一个宁静安适的夜,然而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这样的夜既神秘又冷清。
秦政宽敞的书房中,负手而立的男子,望着天外的夜空,半晌没有言语一句。
“师弟,你在思索何事?”宰父坐在书桌旁,悠闲地品着碗里的西湖龙井,心情欢愉。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喜怒哀乐竟成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思及白日二人相视欢笑的场景,他恨不得时间就定格在那时,不动一分一秒。
“师兄可有意中之人?”突如其来的提问,不拐弯抹角。
擎着和田玉杯的手在空中一滞,“师弟如何要问这个?”
“自然是关心师兄的终身大事!师兄比我年长,本王目前都早已娶妻,难道师兄就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思?”
宰父无语良久,“心爱的女人怎会没有,只是她已经嫁做人妻。”
“哦?能让师兄如此不舍的女子定是花容月貌,美貌如仙,不知我府上可有与之媲美的佳人?”
“师弟,何必掩耳盗铃、明知故问!”
话已经挑明,两人同样一阵宁静。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果你能助我,本王得偿所愿的那一天,便将她送给你!”
“王爷此话当真?”
秦政低声在宰父耳边低语稍顷。“什么你?”宰父不信地狐疑抬眼,“你怎么能这样?”
“本王答应你,我心愿达成的那一天便是写下休书的那一日,从那时起,你就可以带着她结庐长居,陪她踏遍天下!”
两人在黯无天日的夜里为了一个女人达成一个屈辱的交易,却不知那将带给她怎样蚀人心骨的伤害!
“王爷,”小全子隔着书房的木门传进话来,“宫里传下口谕!”
“进来!”秦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小太监几步迈进里屋,叩首起身道,“传皇上的话,命您明晚宫宴与新婚竹妃娘娘一同前往朝阳宫。宫里就传下这些话儿,奴才告退!”
小全子起身施礼正要退出,却听得一道冷冽的嗓音。
“慢着,这几天忘了问你,本王的赏赐享受如何?”
“王爷,奴才不敢!”想起那日所赐的侍人皖静,小全子吓得冒出冷汗涔涔,急忙用袖头擦拭额角滚落的汗水,“皖侍人一直在奴才家好好将养着呢,想是那次受到惊吓得了病,一旦身子见好,奴才立马给您送回来!”
“这是什么?”秦政一把抓住小全子因为害怕而哆嗦的右手,突然对他手上名贵的红玛瑙佛珠来了兴趣,此物看起来似曾相识,记忆中的某个角落里,父皇好像拥有过这样一串价值不菲的珠子,但是不知后来是什么原因突然不见了。
“狗奴才,快说这东西从哪里来的?”秦政第一次这样严厉的对他说话。
小全子一副害怕不舍的样子,“是,是千妃娘娘赏赐的,本来奴才也不想接受的,但娘娘说这东西是保平安的,所以奴才就斗胆收下了……”
后面的话儿他一个字也没听清,满脑子都是杂乱无序的回忆,毫无头绪。
“在她那里,居然在她那里!”秦政反复琢磨着究竟自己的思路中哪里出了问题,整整一夜几乎未眠。
第二日晚间,当众女得知陪王爷面圣的妃子居然是千妃时,无不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人瞧不起的不贞女人还能面见皇上,而且将来某天还会成为偌大王府的真正女主人,都是心中忿忿不平。
欢儿千磨万缠,终于得到首肯,王爷答应她一同前往,这可是开国以来王爷携侍妾入宫的破天荒头一回,满府女眷都对欢侍人心生嫉恨,全在暗地低骂诅咒。
去往汗歌皇宫的马车高大而华丽,车厢里面是两女一男,相处的十分诡异,清竹独自一边,兀自望着窗外,看不出是喜是忧,今夜她身着大朵暗花牡丹白色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白色水仙散花叶片裙,身披金丝薄烟丝白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天人之貌似出水芙蓉一朵。
相对于清竹的高雅,秦政身边的女人只能用俗媚二字形容,可笑她并不知自,还在为自己的浓艳装饰沾沾自喜,一番趾高气扬的模样。
欢儿今天穿的是红色的富士天蚕丝长裙,满头环翠,唯恐没将整个首饰匣子顶在头上。她娇媚一身柔软地依靠在秦政怀里,有时摸摸他的手、脸颊、鼻梁,长腰,甚至更献上艳红的美.唇,鼻中还不断哼唱,搞得清竹心神烦乱。
秦政虽面无表情,但狂傲之姿难以遮掩。今天美人在怀却心不在焉,总是在不经意间瞥向清竹,不受控制地想去看她的表情,看到那个眉目如画的美丽女子一脸淡漠的表情便心中有气,难道这个女人就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与别的女人亲热吗?不会学学别的女人的乖巧顺从吗?
皇宫自古便是集天下珍宝于一处的奢华之地,金碧辉煌的宫殿,可摘星辰的楼阁,庄重雅致的亭台,容貌娇俏的宫女,本就看得清竹眼花缭乱,可惜她现在脑子混乱,无心欣赏,一心一意想要见见百姓口中人人传送的秦忧王。
当他们到达朝阳宫的时候已经将近未时,各位皇亲国戚前赴后继相继到场,好一派和谐的天家气息。
秦政挽着欢儿的纤腰首先下车,清竹便自顾自没精打采地走着,独自跟在他们后面。
今日宫宴只是皇家内宴,并没有其他官员参加,所以到场的各位均是天家血脉。彼此见面皆用亲属关系称谓对方,更显得热情亲切。
“二弟,这位可是你的王妃……”一个身形高大,衣着华丽、眉目清秀的男子在秦政面前矗立,浅浅微笑,“吕丞相府上的二千金?”
大皇子秦森注意到秦政与一名俏丽女子两人携手相拥而来,心中暗笑,原来南齐的第一美人也不过是艳俗的货色,简直就是庸脂俗粉,怎可与我的王妃冯凝香同日而语,不过她们倒是有那么三分相似之处。
秦政笑了笑,宠溺地望了一眼怀中故意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女人,又看了看身后低头相随的女子道,“她不是王妃,但在我心中胜似王妃,也将是未来政王府的真正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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