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闻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可怕,也是很害怕的感觉,似乎,正在失去着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在失去着。他真的希望一切只是幻境,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天一到来时,清竹的伤情已经愈发严重了,本就微弱的呼吸,现在更是轻若不闻。与死神挣扎的女人,此刻宛如折翼的蝴蝶一般,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心碎的美丽。
他慌了,不知如何是好,真的好害怕她会离开自己。将她的身躯扶起,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女人的身体里。渐渐地原本冰冷的身躯有了一丝暖意,僵硬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就在男人以为她就要悠悠转醒的时候,女人却眼眸紧闭,皱着眉头,大口地吐着鲜血,一口接一口,紫黑色的浓稠血液中甚至还有凝结的血块,让人看着恐怕发寒。
“清竹,你怎么样了?醒醒,只要你能活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郑闻惊天动地的呼喊却唤不醒深度昏迷的女人。
为什么,人都是在即将失去时才知道拥有,即将离去时才知道挽留。但一切皆能如己所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郑闻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刚才那一刻,女人已然潇洒的做出决定,放弃这个令她伤心的男子,哀莫大于心死,此刻,她的心也彻底死去。
天一苍老遒劲的手指触碰到清竹冷硬的手腕时,不能自已地抖动了一下,她的脉搏轻微而孱弱,也许下一秒就会香消玉殒。
“郑将军不必忧心,清竹姑娘的头伤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天一尽可量地小声安慰,虽然双目失明,仍能从男子紊乱的呼吸中发觉他的紧张和害怕,她是关系到自己未来大业的女子,怎能这样大意,“不过,她本就中毒,加上忧思过重,心力交瘁,心里的病远大于身体上的伤,如果再这样下去定是不妙。她的身子不能动怒,急火攻心只能加速病情。”
天一又稍微思索一阵,沉吟道,“本来,未来太子的事,老衲不该妄加干预,只是清竹姑娘既是定国安邦的神女,又是有情有义的女人,将军还要珍惜。”她为他遮挡暗器,不远万里营救情郎,如此英雄的事迹早就传为郑国的佳话,谁知本来一对珠联璧合的男女却遭人棒打鸳鸯,最后竟是孔雀东南飞的结局。
郑闻呆呆的看着床上无声无息的女子,木木地点头,心却不知道在哪里?
一夜未眠,眼睁睁地望着她,心潮汹涌澎湃,她从前对他的好一股脑儿地浮现在眼前,她的美丽,她的善良,她的聪慧,逗得他发自内心的微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患得患失的样子有多可笑。
清早,拖着疲惫的身子,缓步走出门外。一旁等候多时的侍卫早就按耐不住,大步上前在他耳畔小声低语些什么,忽地,郑闻浓密的剑眉深深拧紧,“这可是真的?他人在哪里?”
那侍卫不敢耽搁,躬身肃立,“在刑讯房里押着呢,只等将军的一句话。”
英武男子的浓眉缓缓舒展,看来今天是该解开真相的时候了。
刑讯房在丞相府的南面,是座比较偏僻的下院,更是府中人人谈之色变的责刑之地,专门关押犯了大罪人的地方,根本就是牢房,而且是各色刑具样样俱备的牢房。
这里似乎有一股沉甸甸的悲伤,像空气一样弥漫在四周,令人压抑得简直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郑闻端坐在一方木桌旁,休闲地饮着瓷碗中的蜂蜜露水,表情淡漠冷峻,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却恍如隔世,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好像灵魂脱壳。
“陈少夫人来了!”一旁的侍卫高声禀报。
男子年轻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带着天生的尊贵矜持,从容不迫,“那就请进来吧!”
“闻哥哥,你……你找我?”尹沐雪的声音带着敬畏,惶恐与不安,仅仅一夜的时间未见,她的青梅竹马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中的疏离与冷漠,让人看了都心砰砰乱跳。
郑闻今天出奇的云淡风轻,清淡如水的声音,给人安静从容的印象,“说来也有许久没同雪儿谈心了,记得咱们少年时一同长大,那时我常受人欺负,只有你不嫌弃我是野孩子,同我一起游戏玩耍,我那时总是盼望长大,自己强壮了就不会被人踩在脚下,谁知随着岁月的更替,顺心的日子反倒愈发的少,童年才是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光。”
尹沐雪听得浮想联翩,双颊泛出不寻常的红晕,宛如涂上一层娇媚的色彩,也许今天就是闻哥哥再次接受我的机会。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仿佛是回首过去又像是展望未来,“我记得你最爱喜蓝色,所以每件衣衫几乎都是一水的湛蓝,最喜欢雪花,那是你的名字,是故每件朱钗发簪上都是雪花瓣片的样式。对了,雪儿十五岁那年,我送你的那枚雕刻着雪花瓣的金簪,是否还在佩戴?”
“当然,闻哥哥送我的东西,雪儿一直都好好珍藏,瞧,这不就戴在头……”娇笑的女人满脸沾沾自喜,但在右手覆上鬓角的同时,笑容瞬间凝固,“嗯,可能是出来急了,忘记带出来了!”
她的慌乱自然逃脱不掉男人鹰一般的利眸,郑闻扯出一记耐人寻味的冷笑,“是吗?现在想想,我还真是想在看看那支朱钗,毕竟是我亲自挑选的式样,雪儿,你知道吗,那时看那首饰工匠为你精雕细琢的打磨钗子,我的心都是热得,甚至觉得自己是人世间最幸福的男子,因为能和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
第十一 章 刑讯房
刺绣满园春色的高大红色屏风,端端正正地立在刑讯房的一个角落里,神秘诡异,似乎与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些不搭调。
尹沐雪听得心里发紧,想起过往自己有负于郑闻,他对自己一片真心,她却为了荣华富贵狠心抛弃他,但最令人不能接受的还是,她竟鬼迷心窍亲手下毒。思及一切有些不寒而栗,红润的脸庞没有血色,贝齿紧咬红唇,强装镇定,一步错步步皆错,现在也顾不了这许多了,还是恶人做到底吧!
“闻哥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说……”美人水眸泛红,含泪欲落,“其实,你送我的那支雪花簪子,早就被表哥没收了,他见我总是摆弄那东西,不与他同房,所以一气之下夺了去,当着我的面儿把它掰成碎屑,恶狠狠的样子好像在解气。”
“呵呵,天麟哥武艺见长,雪花簪子是纯金制成,别说陈家大少只是儒弱,就算我习武多年都弄不成碎屑。”郑闻被心中曾经的女神“折服”,从前他有多傻,相信这个女人夸大其辞的鬼话,她嘴里哪有一句真话,信口雌黄,巧言令色才是真实面目。是自己愚蠢迂腐,冤枉了好人,便宜了坏人,真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天麟哥好久都没有回到丞相府了,”郑闻有些苦笑,“他是你的夫君,雪儿不担心吗?”
“他下蛊害你,那种谋害哥哥的恶人,死了也罢,有何担惊受怕?”尹沐雪心道他现在正在尹家,说不定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斩草必须除根,妇人之仁办不了大事。
“雪儿说的有道理,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情谊吗?”
“我又没与他同床共枕,哪有什么恩情?”尹沐雪信誓旦旦,因为惊吓变白的小脸又飘起一丝红云,“雪儿留着清白的身子就是只想给哥哥。”
郑闻仿佛没听到她发誓一样的赌愿,自顾自道,“我昨日捡了一个物什,瞧着眼熟,你帮我看看可是在哪里见过?”说着将袖兜里的金簪取出交到女人的手中。
莹白的手指紧紧攒紧,指甲镶嵌在皮肉之中,血色弥漫,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被他发现了不成,决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供认。
“哦,这簪子却是有点眼熟,像你从前给我做的那支,不过不是,我的那个已经被陈天麟给毁了。”尹沐雪把玩着手里的东西,说话间便不在意的递到他手中。自己适才为什么要说谎,现在只能为了一个谎,用很多谎圆说。
“哈,雪儿没仔细看雪花的瓣片吧,”郑闻没有伸手,徐徐道,“你再好好看看。”
尹沐雪被弄得一头雾水,但当她把雪花簪子放在眼皮下,认真到不能再认真时,却止不住一阵心酸,原来那本就不大的六片花瓣上,每片上面都刻着同样的字,“闻爱雪”,想来这些字必定是郑闻亲手雕饰。由于字雕刻的有些类似花纹,所以不仔细看肯定无法察觉,自己佩戴三年都没有发现。
“雪儿,难道你就没什么与闻哥哥说的吗?”他的声音缘于激动,已经挑出一丝厉色,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要了断,“这簪子是我从你坐骑膝盖的伤口上拔出的,怎么解释?”
尹沐雪明显有些乱了阵脚,但还是颇具大家之气,“雪儿不知,不过我想也许是陈天麟见我一直冷淡他,想要报复,闻哥哥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我早就活活摔死了。”
“那清竹战马的左眼受伤又是什么缘故,难道不是你用这根簪子弄瞎的吗?”
“不是我做的,闻哥哥冤枉啊,雪儿不活了!”她说着便假意往郑闻身后的墙面跑去,想要假装自尽博得同情,平日一出此招,男人一定会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赔不是,必定投降,这是她的杀手锏,屡试不爽,但今日郑闻确如钉子一样钉在地上,动也不动。他甚至有些微微侧身,唯恐挡住她的去路。
跑到墙壁前的某女,最近几日头部接二连三撞了好几次,又晕又疼,眼下真的不想领教第三次了,急忙刹住脚自我解嘲道,“如此死了虽是一了百了,但这个黑锅我可背不得?”
婀娜多姿的小步漂移在郑闻面前,眨着看似纯真的杏眼,目光凄苦,“哥哥,你要相信我,定是陈天麟暗中加害清竹妹妹的,与我无关!”
“陈大公子已经好久不曾出现了!”
“那就是陈夫人,你知道姨母对你一直十分憎厌的,要不就是冰冰,还记得那盏木龙杯吗,就是她送到清竹姑娘手上的。”现在已经没有旁的方法,只能推脱掉,反正陈天麟不在,死无对证,决不能让郑闻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否则日后在宫中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她到现在还在幻想自己异日独得圣意,宠冠后宫的情形,眼里心里只有权力和富贵。
“他们那些恶人,总想暗中谋害你,但你总是小心谨慎,他们难以得逞,结果便联手一同对付你。”她的话分析的一点儿都没错,只是忘记说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而已。
“贱人,”嫣红的华丽屏风后,冲出一个男子,气得咬着自己的薄唇,双瞳殷红,紧随其来的是押着他的侍卫,“事情败露,你就栽赃给别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少做梦了。”接着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尹沐雪被出其不意的耳光打的晕晕乎乎,待到反应过来,仔细一瞧,不免全身无力,差点虚脱倒下,“你,你怎么还活着?”
陈天麟却笑得阴冷,“托尹家的福,我还活着,而且已经全部交代了。”
原来,陈天麟因为最近郑闻风头正盛,两人又同在一个丞相府居住,自己从前毕竟害过他,怕遭到反报复,心里打鼓,便想到旁处躲避几日,待到郑闻的御赐官邸修建成功,他们母子搬走的时候,再偷偷回来。
于是,尹沐雪就建议他上尹家小住。女婿上泰山家小住几日,于情于理都说得通,谁知这竟是尹小姐的一个谋划,她送书信回家,告诉父母想方设法,将其困住,最好除去一了百了,谁想这封信两位老人家没有看到,反倒落入陈天麟的手中,当下连气带吓,逃也似的离开尹家。他寻思着这种狠毒的女人如今得了势,还不知要如何陷害自己,就家都不敢回,躲在外面多日。后来,盘缠用光了,本是少爷的身子,什么时候狼狈到东躲西藏的地步?想来想去,下定决心,回到丞相府自首。将从前做的那些脏的丑的,见不得光的事全都老实交代,全等郑闻发落。他早就把心一横,左右是个死,可不能连累母亲和冰冰,就将所有罪责都扛了下来。
怎想,郑闻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还是一贯不阴不晴的面容,接着告诉他如若能揭露尹沐雪的丑行,会将他的罪责从轻发落。陈天麟虽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也算不上奸恶之徒,往日的事多是母亲撺掇,自己又没什么主意,只管听命就是。他想雪儿虽然狠心冷血,但毕竟是他的发妻,自己横竖也要死,何必连累他人,便没有应承下来。最后,郑闻让侍卫押着他在屏风后面偷听,这才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了出来。
不久,陈夫人和冰冰也一并从巨大的屏风后,被侍卫擒住转走出来。
尹沐雪看清掌掴自己的人就是陈天麟,一瞬间的恍惚过后,立刻又镇定下来,“闻哥哥,他们都在这儿,快抓起来,这些人全都是害得你中毒毁容的!”
“若没有你尹大小姐的大力帮忙,我们陈家哪有这个本事?”陈天麟现在有些恼羞成怒,说话都不利索,“我和母亲对闻儿不住,可冰冰是你的贴身丫头,一直心向着你,缘何这样对她?”
“冰冰?她是我最痛恨的人,如果没有她,咱们夫妻恩爱,生儿育女,哪来这些阴谋诡计?”尹沐雪的表情有些狰狞,双眸喷火,狠叨叨地瞪着瑟瑟发抖的丫头,“小贱蹄子,我有今日全是你害的,勾引主子的下作货,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比起清竹,她此刻更恨冰冰,毕竟陈天麟是被这个丫头抢去的,而郑闻是自己先不要的,若不是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她也不愿见异思迁,另嫁他人。
不过,这些全是后话,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将自己从是非中挣脱出来。否则以自己对郑闻的了解,想来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闻哥哥,你信我,雪儿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是陈天麟,是陈夫人还有冰冰,我什么也不知道,被他们利用了,才做了傻事,并不知道那支杯子中有蛊虫,我绝不会伤害哥哥!”入木三分的表演,将一个误伤爱人的女子表现的惟妙惟肖,简直可以荣获奥斯卡影后的桂冠。
第十二 章 人刑
“恶性不改,死到临头还不承认吗?”陈天麟被彻底惹恼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丢在她脸上,“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不是你的亲笔留言。”
原来陈天麟从尹家逃走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将尹沐雪的信也一并带来。
“不是,不是,不是……”她发疯了一般狂吼狂叫,全然没有昔日大家闺秀的风韵。
“死鸭子嘴!”陈天麟弯腰将书信拾起,打开信笺,展开白纸,高声诵读:
父母大人亲启:
见字如晤。
近日丞相府中风雨骤变,郑闻未来将成大事。儿从前误信姨母之言,曾暗中下蛊于郑闻,现在事情即将败露,儿恐不能久活于天地,为今之计只有将表哥暂困于府中,伺机处死,如此此事才不得声张。儿自知罪孽深重,本不想累及父母,但我尹家势力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一人身死不足叹息,只恐连累家族。望父母以大事为重,勿要心慈手软。
不孝女尹沐雪拜上
“假的,全是假的,”被逼无路的女人已经接近疯癫状态,一下子跪倒在地,“闻哥哥,我们相处将近十年,那些岁月莫非你都忘了吗?这是他们三人子虚乌有的陷害,他们找人临摹我的字体,捏造伪证,你要信我,要信我!”
“不可救药!”陈天麟刚想上前再给她一个巴掌,让人清醒清醒。
却听一道无情的声音遂不及防的传来,“住手!我信她!”
郑闻面无表情地走到女人的面前,低下头,睿智漆黑的瞳眸凝望着她的眼睛,“雪儿为我守身如玉,闻哥哥不信你还会信谁?”
尹沐雪本来就被望得惊魂未定,听他提到清白之事更是心胆俱裂,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脸色忽白忽青。
“郑闻,到现在你还相信这个谎话连天的女人,她的初夜早就在大婚之时献给我了!”陈天麟说到这些喜不自胜,“她在床榻之上绝对是个妖精!”
“没有,没有,你胡说!”女人竭尽全力的呼喊。
“只要雪儿说没有,我就相信,不过想要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必须有个鉴证。”郑闻直起身子不再看她。
“鉴证?如何鉴证?难不成要当场试验?”陈天麟被弄得糊涂了,“怎么鉴证?谁来鉴证?”
“不如,天麟哥你来鉴证吧,毕竟雪儿是你的正妻!”郑闻适时提议道。
“不要!”
“不要!”两夫妻头一次达成共识。
“我若再和这样歹毒如蛇蝎的女人睡在一起,真怕被她尾巴上的毒针活活扎死。”
“雪儿也不要和不喜欢的男人睡在一起,我的身体只想献给……”
两个人相互厌恶,甚至把原本一场你情我愿的欢爱说成你死我活的战场。
“闻哥哥,不如你亲自……雪儿……”尹沐雪想即便自己不是完璧,但如果能与郑闻有肌肤之亲,以她的榻上风姿定能虏获男人的春心。到时,她只要非君不嫁,他那样石头的性子,没准就能对自己既往不咎。
空气中一阵冷凝,冻死人一样静寂,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答复。
“既然这样,”郑闻没看任何人,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挑高一边眉毛道,“那就用刑吧!”
用刑?用什么刑?
众人还没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只见从里屋出来四个面目可憎,全身恶臭,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听说用刑笑得一脸猥。
几个人不由分说便将地上的女人拉扯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拉入绣花屏风之后。
“闻哥哥,救我!”这是女人被拉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郑闻却无动于衷,看着性命如同蚊蚁一样的人,冷硬地回道,“雪儿想好了,自己肯说了,就喊一声。”言罢,转过身去。
尹沐雪被拉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一张宽大的木桌,娇小的娇躯被直接丢在上面,一声闷响,因为疼痛皱起眉头,接着几个男人就欺上身来。
“你们要作什么,不是说要用刑吗,为什么脱衣服?”女人大惊失色。
“哈哈,美人,脱衣服自然是为了用刑方便,别心急咱们现在就用刑——人刑!”一个声音冷得像冰,调侃着说道。
“老大说的对,就是人刑,这一招是专门对付你们这样不守妇道的淫.娃荡妇的,不过这和你侍奉男人不同,我们兄弟四个轮着上,花样层出不穷呢!小骚货,瞧你那个心急的样儿,放心,几位哥哥会好好疼你的!”另一个男人已经忍不住了,脱完自己的外衣外裤,便来撕扯女人的衣裳。
“啊!不要,不要!”屏风后面的女人被吓得急杵捣心,“我是丞相府里的少夫人,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
“哼,别说是少夫人,就算是夫人,进了刑讯房也是一个样,昨儿陈丞相已经吩咐过了,这里所有事务皆有郑将军代理,还言明不管是谁,只要犯罪就当严惩。”
昨天晚间,陈罡知道自己妻儿的作为,气得暴跳如雷,最后已然声称不会管他们二人的死活,随郑闻处置。
“少跟她废话,老子早就抓心挠肝,小弟弟都受不住了!”老三心急如焚。
“哎呦喂,三哥你那儿也叫小弟弟,老弟弟还差不多!再说,你那玩意跟个蔫茄子一般,怎么就受不住了!”
“去你的吧,老四!你三哥我那叫定海神针,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你们是嫉妒,闲话少说,一会子这个小婊子如何分配?”
“老规矩,一个一个的上呗!这回我要吃头一遭!”老二欲.火焚身。
“放屁,老子要先上!”老大为了维护长者的尊严,这种时刻谁也不让。
四个男人为了争位吵闹个不休!
“算了,算了,咱们哥四个一同上!”老二做出最后的决定。
“什么?”剩下的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老大用下面这张嘴,我用上面那张嘴,老三用后面的小洞洞!”
“还有我呢?二哥?”老四真怕这等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
“二弟,你就吃上面白白嫩嫩的两个白馒头!”
哈哈哈!淫邪的笑声再度响起,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寒毛卓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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