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答应任何事都不再骗她,但并没有说过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于是,清竹气鼓鼓地回到竹园,不顾男人几乎将木门敲碎怎么也不肯出来。
是夜,丁香园,秦政房中。
“王爷,属下已经调查清楚,这块玉出自吕丞相府中!”
“居然是吕夫韦那个老家伙?但这事说不通啊!风扬你可查的透彻?”
“不可能有错,这样御赐的名贵羊脂玉,整个汗歌就只有三块,其他两块还在原主手中,惟独吕大人府里的那块,属下派人多次打听都没有亲眼得见,照理说如果圣上赏赐的东西失窃,丞相应该报官或是主动跟皇上请罪,但他好像不愿意旁人知道这件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监守自盗而后另作他用,是故才不愿声张的。风扬,这块玉佩真是在山洞中找到吗?”
“属下以人头担保,绝无虚言。可吕大人为何要做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石扔在山洞中迷惑王爷?也或许您丢的那块就是这块?”
“你说的对,看来只能问问竹儿了。”秦政听后,微微一愣,半晌不语,“风扬,你再去打探,找一个吕家之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吕家除了吕大人、就是吕大公子,他们哪会透露消息?”
“这样,改日将三小姐吕妙竹秘密请到府上,这事交给阿福办即可,注意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
几日后,小雨过后天空放晴,总在院子里闷着,数天过后心情压抑的紧,傍晚,清竹闲的无事便碎步散心。最近秦政不在宠幸任何女眷,一到夜晚便在竹园门口徘徊,她却每每不肯开门,最终只能黯然神伤地孤单离去。
清竹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处长长的回廊,她十分眼尖,虽然天色渐晚仍然瞧清木廊中呆坐的一个男子身影。
男子三十有余,生的眉目如画,天生潇洒,一身白衣更添风流不羁。
晚风中,俊美无匹的男子在夕阳下柔和得好似一幅水墨人物画,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动眼球。
秉承花痴的天性,清竹从没否认自己是色女一枚,面对此情此景更是心声荡漾,两眼直直的注视几乎忘记了转动。
白衣男子早就发觉不远处痴痴傻傻的女人,因为他性情冷淡,不愿与外人交谈,是以假装不见。他用余光瞧着女子,可人家一时半会没有收敛的架势,不觉有些气恼。
“瞧够了吗?”虽是冷冰冰的出声,但淳厚磁性的声线还是拨撩起任何人的心弦。
“够了,够了!”清竹痴笑,瞬即反应过来,人家这是讥讽她的意思,“没看够,不是,根本就没看,少自作多情好不好!”
白衣男子怒火扬起,转头上下打量清竹一番,不可否认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如果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许会凌空一掌,将这个冒犯自己的女人活活劈死。
“你是什么人?”眼前的佳人生的香肌玉骨,艳美中又带着几分灵性,有一股天然的神人风范,可言谈举止怪异出格,定不是仙家修道之人。
“你又是什么人?我还没问你,你倒先来问我?”这个男人也太喧宾夺主了!
男子狭长的凤目斜视清竹,她的衣着首饰绝对不是普通的女婢丫头,俨然是夫人的打扮,他知道政王爷天性风流,身边的女子多如牛毛,于是很是不屑的牵起唇角道,“你是秦政的女人?”
他的轻蔑与冷漠刺激女人的神经,适才初见时的好感荡然无存,“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闲杂人等不得私如后院,难道你不知道吗?”
“整个王府,但凡是个平头整脸的恐怕都是秦政的女人,我瞧你长得还不算太吓人,估计也是他的妃子侍人或者侍寝丫头吧!好心提醒你一句,即便现在春风得意,不过在这样目无尊长,不懂礼节早晚遭人厌弃!”男子猛地从长椅上起身,随意弹弹衣角上的尘土继续道,“再说我也不是闲杂人等,我是秦政大老远请来的!”
一句话噎的清竹一个趔趄,她这样的花容月貌在整个北秦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个男子绝对毒舌,竟然说自己长相吓人,目前局势已经从自尊心问题上升到人格侮辱。
男子高大的身形慢慢移动,一直来到她的身边,由于身高的悬殊,只能仰视对手,这令清竹很不开心,面前这张神情淡漠、精雕细琢的俊脸真的有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怪不得他如此傲娇,自高自大又目中无人,不过就是仗着一副天生的好皮囊,该死的孔雀男!
他和秦政到底是什么关系?引人无尽遐想……
回忆中一个片段,如电影画面般在眼前划过,犹记得南齐的那个山洞中,秦政说过这样的话,“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难道?莫非?或许?他们是那种关系?当这个邪恶的想法突袭大脑之时,第一个反省便是心中一酸,本以为秦政和其他女人断了联系没想他竟爱好这一口?
越想越灰心,越想越有气,无形中将对面的男子当成假想敌,出言恶毒无礼,“我说这位姐妹,我瞧你长得还算不错,也好心提醒你一句,秦政从来都是朝三暮四的多情种,三分钟热度过后便会喜新厌旧。”
“姐妹?”男子似乎不太明白,被她说的一头雾水,眯着凤眸踱步绕着清竹转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怎地,也许眼前的男人太过绝美,她竟然抬手轻轻抚摩那犹如煮熟蛋清一样光滑白细的脸颊,吓得男人只剩下怔愣竟忘记闪躲。
“果真攻受皆可是妖孽!”仔细端详面前的男子,翻翻白眼,清竹笑容阴森诡笑,“你不是秦政的贵客吗?亲自问他不就得了!”
转身回头,女子潇洒决然向竹园迈进,原地只剩下一个男子惊呆到几乎晕倒的表情。这么多年没下山,不想世间变化如此之大,他雪谷子活了三百多年第一回被女人调戏了!
晚间,雪谷子一脸讶然地坐在秦政的正房中,好像还没从呆愣中反应过来,房中一片静谧,墙上挂着一把寒光猎猎的匕首,烛台上的红烛即将燃尽,一起都那么安逸。
秦政与宰父回来见到房中的男子,一同问道,“师傅,您在想什么?”
雪谷子恍惚了一下,攒起剑眉,怔怔道,“政儿,宰父,你们师兄弟多在民间行走,我有一个问题问你们,攻受皆可是妖孽是何意思?”
宰父也是修道之人,根本没听过这种新词,便不解地摇头。
秦政生在宫闱,什么新鲜事没见过,虽然这个词他也不明白,不过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隐含的寓意,于是,俯低身子在师傅耳畔小声嘟哝了几句。
雪谷子起初还算神色正常,直到听到最后,脸色阴冷时青时紫,当下狠狠拍击桌面,噬脐莫及,红色的楠木方桌上立时显现五根手指的印记,真后悔当初没一掌拍死她!”
“住在竹园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是谁?”一声爆吼,将整座王府都震得地动山摇。
雪谷子平时虽多冷漠,可并不是乍喜乍忧之人,今天不知什么缘故,突然生起雷霆万钧之怒。宰父自小跟着师傅,从没见他今天这个样子,不禁被唬的双腿发软。
但他们转念思索,师傅为何要打听竹园中的女子,那里只有一个女人居住,她便是吕清竹。
两人四目相交,你看我我看你,立刻心领神会,定是清竹开罪了师傅,否则一贯温文尔雅的雪谷子怎会和一个姑娘家一般计较?
“那个该死的女人,白瞎她清丽绝伦有几丝修道人的仙气,却不想是个满脑袋污七八糟的凡夫俗子!”雪谷子明白清竹话里的意思后,已然七窍生烟,想他是老君门下的道家传人,对男女之情都颇多忌讳,这个女人居然说自己有男男倾向!更可气的是今天他还被她吃了豆腐,简直是奇耻大辱,往日一贯的处变不惊此刻烟消云散。
凡夫俗子?竹儿不是天降神女吗?秦政有些不信的晃了晃脑袋,“师傅,她可是传说中的神女!”
“神女?哼!”雪谷子双唇青紫,微微颤抖,“别被表象欺骗,那女子的确有神女的皮相,不过腹内却是草包一个。”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有如此表里不一的仙家传人?
雪谷子猛地抬头,雪白墙面上那把匕首异常显眼,双瞳睁到最大,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几步上前小心取下,拿在手中慢慢摸索,仿佛对待失散多年的爱人一般柔情蜜意,“这把飞凤匕首从何得来?”
秦政对师傅的突然举动颇感诧异,也不敢隐瞒,“是,是适才您提到那个女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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