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王府,也必须将那个人给我找出来。”秦政魅惑的声线好像隔着数重纱,飘渺动人,“还有,前晚我让你活捉洛氏兄弟,这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爷,洛大……”恰好这时候,莹儿花枝招展走进了院子。
“她怎么来了?风扬,你先下去,那事等会儿再议。”秦政瞧见清竹的小丫头,好看的眉眼染上一层冷色,本来最近就心思烦闷,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可这贱婢偏偏如此时候穿的如同开屏的孔雀一般,不勾引男人能死吗?
“是,王爷,属下告退。”顺着秦政的视线,风扬也瞧见来人,当下如同吃下一只苍蝇般恶心,看来自己的话她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想到要与一个巴高望上的虚荣女子共度一生,朝气蓬勃的俊面上冷凝一片。
莹儿进屋时与风扬打了个罩面,二人擦身而过,眼神彼此交汇,全是厌恶与憎恨。
“王爷吉祥。”莹儿福了福身子,没话找话道,“要说政王府中,什么花也比不上丁香,不管隔着多远的距离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陶冶身心!”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秦政变色冷声,“本王没空跟一个侍女闲聊。”
莹儿粉白的小脸陡然呈现灰紫的败落之色,仿佛挨了一记巴掌般揪心的疼,“是,王爷。小姐,小姐说她身体不舒坦,想让您过去瞧瞧。”
“千妃怎么了?”秦政蹙眉有些紧张,虽然没去过她所在的竹园,不过宰父的脉案自己每天都要瞧上几遍,而且还命小全子时常为自己报信,没听说她病情加重的消息!
“倒也没什么!”莹儿一见提起小姐,王爷立刻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紧张兮兮,顿时醋瓶翻倒,吃味道,“久病成疾,不过是相思病罢了!”
秦政一听,火焰高涨,当下没好气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秦政不是郎中,她以后若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只管找宰父便是,本王没空和她过家家。”吕清竹怎会跟个孩子一样,用这种方式挽留男人的心,看来她跟府里的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是,奴婢知道了!”莹儿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弯腰施礼。
“听清楚了,就给我滚儿!”秦政瞧见那丫头并没有走的打算,不免怒火中烧,“傻愣愣杵在这里作甚?”
莹儿先是难堪的垂下眼帘,但转瞬过后便昂扬起头颅,“王爷,奴婢有话要说!”
“快说!”实在不愿与她谈话,多一个字都嫌烦。
“王爷随便将我指配他人,莹儿不服!”小丫头已然破釜沉舟,左右也是个死,不如将话挑明,“奴婢毕竟是王爷的女人。”
迷离的眸光拢着撩人的水雾,秦政冷笑声声,好比富贵人家的公子施舍乞丐一份晚餐的姿态,“你倒是说说看,何时成了我的女人?”
“就,就在小姐失踪那些天,王爷每夜留宿竹园,我们天天晚上都……”毕竟是女孩子家,将火烧一般的脸颊埋低,说到这里俨然不能继续,“王爷想耍赖不承认?”
“我秦政虽然算不上谦谦君子,可对男女之事也算是敢作敢当,”殷红的唇瓣开启,鄙视的恼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本王从来没宠幸过你。”
“不可能!”女人高声反对,声调尖锐,“我明明梦到你我,我们……”
“你也说是梦了,梦境与现实岂能混为一体?”男人反驳。
“还有,我的,我的守宫砂不见了,这如何解释……”撸起袖管,洁白无暇的藕臂展露无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秦政不由分说狂扇女人的玉颊,五指红印突兀高高肿起,伴着唇角渗出丝丝血迹。
男人粗鲁地抓起女人的手占上妖娆的液体,转而涂抹在她玉臂的某个部位。
不出所料,那里显现出一块儿指甲大小的淡红色印记。没错,正是守宫砂的所在。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和你每夜……”缠绵!原来所有都是一场春梦。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秦政嫌弃地在她衣服上擦擦手指,“不过就是在守宫砂上涂些桃花粉,顺便给你吃点带幻欢作用的补药。”
“什么?王爷你……为什么是我?”
“竹园里只有你一个女人,而且你向来嘴紧,不爱多言多语。”秦政背过身去,“还有什么要问,没有赶快滚回去!”
“不对,我明明记得有一次,王爷醉酒之后一直喊着小姐的名字,亲我搂我抱我摸我,还脱我的衣裙,那肯定不是假的,绝对是真的。”
“贱婢,还敢提那回,若不是你故意穿着竹儿的衣服在屋里卖弄招摇,本王也不会控制不住,差点铸成大错。”秦政咬牙怒视,“好在关键时刻被风扬敲门惊醒,于是我便一掌将你劈晕。”原来秦政还想继续利用莹儿,将她留为己用,但发现女人的狼子野心之后,男人就敬而远之。
莹儿至此才明白,为何自己与风扬本无交集,无所谓讨厌或欢喜,可她明明从那个男人的目光中读到轻蔑与嘲笑。
“看来将你许配给风扬是本王的错误,你这种心机女将来定是祸害,根本配不上王府侍卫统领,明天我就问问小全子,他屋里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应该没什么分别,你去与皖静做个伴儿吧!”秦政没回头,从腰间取下飞凤匕首,硬冷无情地丢在地上。“心比天高的下作女人,枉费竹儿那么疼你,为了你连命都不顾及,你却在背后引诱她的夫君,还有何脸面做人,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小姑娘被吓坏了,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两厢情愿的爱情竟是自己一个人编织的美梦,现在梦醒了,曲终了,人散了,自己连命都保不住了。
可她不论如何也不肯接受现实,拾起地上的短刀将手臂上明艳的红色痕迹剜了下去,妖娆的红色河流如长江一般奔流不息。
秦政出乎意料地眯缝着眼,这小丫头竟然心狠到如斯地步。对旁人动刀算不得真正的英雄,对自己下狠手的才是人物。
莹儿假装害怕地将嘴角眼睛往一侧挤,示意秦政去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清竹已经走到丁香园的门口。
“王爷,现在我要是冲出去告诉小姐,您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想要杀人灭口,您说小姐会相信谁呢?”笑的张狂,笑的得意,笑得胜券在握。
“你想怎么样?”秦政对她笑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看来自己要重新审视面前曾经低三下四的女婢了。
“奴婢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奢求?”莹儿见他态度缓和,水眸中全是嚣张得意,“不过是想嫁给心爱的男人,不求名分在家相夫教子罢了。”
“好,本王答应你!”秦政理了理衣襟的领口,“希望你不要后悔。”
“永不后悔!”既然爱了就绝不后退。
“下去吧,这件事本王最近定会安排,”他抬脚走到榻边,顷刻倒下,放平身体道,“下去吧,你家主子那里知道怎么说吧!”
“是,奴婢知道。”女子有些扬扬得意,从长裙上扯下一块儿布头将伤口包扎好。一块儿带着守宫砂的皮肉竟然能换来心爱男人的承诺,这买卖值了!
清竹还在院子门口徘徊,犹豫要不要进来,遣莹儿过来已经一盏茶的功夫了,她迟迟没有回音,想到这些难免不心急,于是自己过来瞧瞧。
这时莹儿喜滋滋从厢房出来,见到清竹后匆忙敛住笑意,装作平常的状态,“小姐,您的过敏症还没好利索,见不得风,怎么能随便出来?”
“让你带的话,王爷怎么说?”将丫鬟面容上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清竹没问其他,直奔主题。
“王爷最近国事繁忙,休息不佳,适才一直午睡,奴婢没时机说出来。”莹儿哄骗道。
觉得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清竹并没多想,携着侍女往竹园赶回。
可是一路上瞧见莹儿红肿的脸颊,染血的衣衫,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底怎么一回子事?还想瞒着我不成?”
“小姐所指何事?”
“难道你不心知肚明吗?这脸还有这血,还不承认?”
莹儿一见瞒不过,急中生智,流下两行鳄鱼的眼泪,“小姐既然都知道,奴婢早想告诉您,今天我将您的话一一转达,没想王爷竟说不舒服找宰父去,本王又不是郎中,治不好你的病症。奴婢气不过,夺下他腰上的匕首割破手腕以死相逼,王爷便狠狠甩了我几记耳刮子,将我轰了出来。”
这些话清竹虽没全信,但关于宰父的话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因为秦政待人接物总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姿态,听到这里终于怒火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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