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左漆在听到有人叫他之后睁开了眼睛,周围还是没有丝毫光亮的黑暗,左漆惊讶的发现自己脸颊上似乎还残留津业手上的温润热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上面干净了许多,早些时候裹着厚厚的泥浆。
左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清了清嗓子,接过了津业递过来的干粮,细碎的杂粮掺杂在面皮中,和着一些饮水,他的嘴里渐渐有了一丝甜味,这让左漆的糟糕心情好了很多。
“昨天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吗?”津业开口问道他,昨天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左漆还在那种若有所思又仿佛极端痛苦的状态中。
左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起任何东西。
“你是说你忘记了整整四年的时间,而且你的队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走丢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你们和敌人战斗之后?”
“我不知道队友的生死,而且总觉得他们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当然我也遭遇了一次。”
那是整整四年的记忆,大陆上的秘术众多,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种能够操控人记忆,要知道无论是精灵的传承和人类的记忆,都异常的坚不可摧,它们深深的扎根于大脑深处于漫长的一生共存。
左漆还是摇头,他确实是没有丝毫的记忆。
“那好吧,暂时不想这些了,我们先出去了再说。”
“恩。”左漆应和道,他自然也是这样想。
两人站起了身子,左漆还是只能在津业的搀扶上慢慢踏步,仿佛他的身体在到达了极限之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放松下来,他疲乏的筋骨才能重新恢复活力。
因为昨天走出了很大一段路,不到傍晚,左漆终于再一次看见了玫红色的残阳,爬上那个塌方出来的洞穴,头顶的阳光没有任何的阻挡直接落在了左漆的瞳孔里,他的眉眼染上了金灿灿的黄色,和他身上漆黑的淤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了,现在赶路的话也要两三天才能到达三堆火,这附近的魔兽也十分的狂暴,我们两人遇上恐怕不好对付。”津业催出这左漆,他也知道在这里绝对不能久留,就继续上路。
又走了一个半时辰,津业突然朝着他所在地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来,自己迅速的期身上了一颗大树的树干,双眼远眺,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左漆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意识疯狂的拓展出去,很快左漆就知道了让津业有这番动作的东西是一只怎样的魔兽。
它的看上去是一只枭兽,身子却和棕熊相似。此时正蛰伏在一处背阴的山洞,依照距离来看刚刚左漆和津业两人已经踏入了它的领地,它慢慢的从地面上撑起了身子,竟然还能够直立行走。
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并不敢在慌乱中到处逃窜,唯一脱险的方法就是将它斩杀这这里,到了这时左漆才慢慢的向着后面的灌木中隐去了身子,虽然魔兽通常情况都靠着敏锐的感知,但也有一部分魔兽靠着它们的视觉了听觉。
最重要的是魔兽对人类制造的毒物有些先天性的免疫能力,哪怕是极强的毒物也只能在他们身上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威力来,上一次左漆只看见了津业使用毒物,完全不知道他的实力是如何,更不知道这只怪异枭兽的实力,如果自己直接闯入了魔兽的眼睛,他们两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就十分的微小了。
“你是牧师对吧?”津业朝着他小声的问道,到了这时,战斗已经是一处即发,津业没有必要再小心翼翼的躲藏索性跳下了了树干,落在了草地上。
枭兽远远的看着他,一双极为小气的眼睛中竟然透露出不输老练冒险者的狠烈。
津业半跳而起,居然是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的手中握着一刀,和小二的细长的弯刀不同,而是有着宽背,厚刃的砍刀,这把刀的造型极为随意,仿佛是铁匠在闲暇时突然兴起随意摆弄的外形,连津业手握的刀柄都有些凹凸不平。
在左漆的意识中津业手起刀落,枭兽自然不是肯坐以待毙,而是用它一边的羽翼扇起了一股飓风,津业刀刃在将要碰到它身体的时候突然变转了方向,顺着风势划去。
津业的放于颇为迅速,脚尖一碰到地面,整个身子就半跃而起,逃离了那诡异的狂风,枭兽则继续紧追不舍,双臂挥舞着羽翼,羽翼带动着狂风,让津业七上八下,场面也渐渐失去了控制。
左漆知道津业的重心开始不稳,但自己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看着津业越发艰难的对付吗,魔兽。
至于左漆自己所在的位子,似乎还真的没有被魔兽发现,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能松下一口气,手里的愈疗术投射出去,津业的手臂被枭兽的羽毛划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剧烈的疼痛让津业双眉瞬间纠结在一起,在左漆的愈疗术到达之后痛楚在开始迅速的减淡。
牧师之所以能够有这样的地位,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能够减轻伤者病痛的折磨,就算是一往无前的战士,他们在冲锋中突然受伤也会立刻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迅速失去战斗力,在真正的战斗中,以伤者取胜的战斗少之又少,人类对疼痛的耐受程度是不可能改变的,就算是有着无比强大的意志,也不能生生吃下一击之后还能继续辗转腾挪。
津业几乎是微不查的涌余光看了一眼左漆,左漆则是在意识的帮助下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个投过来的目光。
津业终于从枭兽中的狂风中脱身,半蹲在树枝上。
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魔兽,它对战斗把握的非常完美,每一次津业想要借力都被它阻挡,而津业任何一次想要靠近,同样被围绕着它身边的乱流吹散了气势。
津业到这时候才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养父果然没有说出,而且他面前的这个左漆,也正是养父所说的——终点!
他是复生而来的,死亡此时还跟在他身后,他的一吸一呼中都有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先前他还不敢确定左漆就是那个复活之人,现在看了从他身上激射出来的愈疗术终于是肯定了这件事。
他生在一个牧师的世家,虽然他们以研究毒物为主而且自己也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牧师,但他对牧师却是极为熟悉的,养父从小就是如此教育他们的子女的——想要成为一个毒师,便一定先要成为一个顶尖的医师。
左漆的愈疗术不需要任何的引导,甚至不需要最重要的符石,而是仿佛本能一般将愈疗术生生的拽进了他的体内,然后伤口愈合,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流畅自如。
如果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他复活的方法,那么养父肯定是要大大的赞赏他一次,甚至可能亲手将族中的几种至宝的其中之一交予给他。
不过眼下,要尽快解决这只魔兽才行,津业对自己这样说道,又继续投入了战斗之中,这一次,他似乎是徒然明白了魔兽的所思所想,每一次魔兽释放攻击前,津业就先一步离开原地,渐渐的津业身形的速度越来越快,枭兽似乎完全找不到他的规律,也没有办法让狂风跟上他的速度,弯刀在这个时候才突然劈砍出来,一击命中枭兽的右眼,鲜血一时间激射出来,津业朝着后方一撤,嘴里大口的穿着粗气,显然是刚刚的消耗对他来说也是极为剧烈,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的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枭兽一阵哀嚎之后终于是自己冲撞过来,看来它的那双羽翼虽然锋利但并没有让它飞起来的能力。
只见枭兽越来越近,左漆已经准备好了愈疗术,意识和双眼全部聚集子啊津业的身上,他必须在津业受伤的第一个瞬间将愈疗术送到。
“左漆!”津业一声大吼!
左漆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意识,才发现这只魔兽突然出现在了距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怎么回事?刚刚魔兽还在津业的面前,怎么突然就冲着自己过来了?
然后,在枭兽距离左漆只有及十米的时候,左漆恍然大悟——风!那是风将枭兽前进的轨迹在瞬间发生了变化,自己刚才的所有精力全部放在了津业的身上才没有立刻发现这件事!
而且左漆发现自己还完全没有办法逃跑,他的四面八方突然涌现成了能够将他挤压成碎片的狂风,让他现在不能移动分毫!
“哗啦”一刀,枭兽刚刚将要用它锋利的羽毛刺破左漆的额头时,津业居然率先一步将魔兽的整个头部砍掉。
鲜血在极近的距离喷撒出来,左漆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血红一片,他甚至还以为那是他被刺死之后才能看见的幻觉。
“左漆?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左漆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就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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