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小的虚弱的声音响起，床上的人醒了，可是也许是太冷了，只见被窝稍微动了动，又安静下去。
“……”太子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床前，坐到床头。
床上的人没有再多的动静，依旧静静的躺着，一簇散乱的青丝从被子里面露出来，乌黑，柔顺，太子手心刺痒，忍不住伸出手去勾起那一缕青丝，握在手心里。
“唔……好疼。”细碎的呜咽声从被窝里传来，香草（康熙）用掌心捂着小腹，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来不知道做女人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作为皇帝，后妃们每月的那几天的事情自己是不用理会的，也没有人敢拿这些琐碎的事情来烦自己。
他们展现在自己跟前的，永远是光鲜而容光焕发的一面，月信期间肯定是不会在皇帝面前晃荡。
太子吓了一跳，声音虚弱而低微，香草（康熙）显然正在遭受着不能忍受的痛楚，再也顾不上内心那点小纠结，也不管是不是会坏了规矩，凑到跟前，一把掀开被子，急切地询问：“香草，怎么了？”
香草（康熙）睁开眼，苍白着脸，冷汗从额头低落，平日里如春花般鲜嫩的唇瓣被咬的伤痕累累，甚至还流出血来。
伸出手抚上柔软的唇瓣，柔嫩的触觉却不复温暖，透着冰凉，太子一阵心疼，顺了顺凌乱的发丝，声音低下来：“香草？”
香草（康熙）见是太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行礼，被太子一把按住，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好好躺着，起来做甚？”
香草（康熙）也不强求，能不动则不动，只是被窝里怎么也暖不了的温度，手脚冰凉，细微的动作就感觉风不断的灌进来，难受的紧。
“冷不冷？”太子坐了一会，似乎有风从背后吹过，凉飕飕的，新换上的冬衣也挡不住。
香草（康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下意识的望向茶几上的茶壶。
顺着香草（康熙）的眼光看过去，想了想，太子倒了一杯水，还好，还带了点温度，应该是同房的人出去时特意准备的。
太子端着茶杯就要往香草（康熙）嘴边送去，也没有想过将香草（康熙）扶起来，结果水没喝到，反而洒的枕头被子都湿了。
香草（康熙）叹了口气，说起来，两个人都是没有伺候过人的，但是怎么也被别人服侍过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着也能会的吧，谁料到尊贵的太子殿下连这点都做不好。
太子赶紧拿开杯子，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张口就要将外面守着的嬷嬷和小侍女叫进来收拾。香草（康熙）摇摇头阻止了，真要进来了，对太子自然是无痛无痒，不会有丝毫的影响，但只要自己还想在这里呆下去，就要谨慎一点。东宫，多少双眼睛看着，太子跑到这里来看这里，不出一日，宫里肯定少不了闲言碎语，攀龙附凤，恃宠而骄，宫中向来不少八卦与眼线。换在以前，自己自然不会在意，也没有人敢在自己跟前嚼舌头根子，但现在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不过既然太子已经来了，发生的事情就算了，可是绝对不能再闹出别的幺蛾子了。
兀自思索间，太子重新换了一杯温温的茶水，这次没有那么莽撞，先将香草（康熙）从床上扶着坐好，才送到嘴边，一点一点的喂，带着点小心翼翼与讨好。
暖暖的水一路灌下去，香草（康熙）觉得舒服多了，整个身体都缓和了许多，这才有精神看看近在眼前的太子。
眉目端着，有点熟悉的轮廓，应该是像自己的。动作生硬却小心，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平日里总是在自己眼前低眉敛眼，被自己呵斥的委屈，如今换了一种身份靠近此时却给自己一种安心与慰藉。身份调转的惶然与不安，从未想过的“月信”的尴尬与疼痛都在这一份温柔里瓦解，心也慢慢地柔软起来。香草（康熙）不自己的抚上他的眉眼，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这是自己的孩子，也是未来的储君。
此刻能让自己依靠的人。
太子讶然的抬头望向香草（康熙），对于她的亲近有些受宠若惊的惊喜，苍白的面孔，淡然的眼神了有着自己不了解的情愫与情绪。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姣好的容颜，淡然沉静的气质，黝黑的眸子，太子怔怔的望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像是突然而至，却又立马散去，根本抓不住。
满脑子，只剩下那不见血色，带点伤痕，依旧美好的菱唇。
脸越凑越近，气息交融，呼吸可闻，太子魔怔般附上去，轻轻的碰了碰，静静的贴着不动，带了点试探与询问。沾染了鲜血的腥甜，茶水的清甜，还有少女特有的柔润。
稍微拉开点距离，依旧唇贴着唇，太子发现香草（康熙）没有要抗拒的意思，甚至还配合的闭上眼，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默许了吗？太子雀跃起来，几乎想要欢呼，从来没有过的狂喜与兴奋，如果一定要一个词，那只有情笃初开来形容。
“唔……”想要继续，被一声打断，香草（康熙）弯下腰去捂住小腹，该死的，又来了。
太子一顿，也伸出手去钻进被窝，附到小腹上，学着香草（康熙）动作，轻轻在小腹上打着圈，舒缓疼痛。
“来人。”被窝里并不比外面好多少，太子也不能在此处久待。
“太子殿下，奴婢在。”嬷嬷随同小侍女一起进来。
“这个，要怎么缓解？”太子面不改色的问道。
嬷嬷不敢抬头，本分的回道：“月信来期，一般女子最好静养，若是疼痛难忍，可以熬制药膳调养，辅以水袋，或者手掌按摩使之通血活络。”
“嗯。”太子看着忍着疼的香草（康熙），弯腰将她从床上抱起，穿好衣裳，让嬷嬷随侍左右，往宫里走去，“回毓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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