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璞玉扑通一下跪在了慕芸面前：“郡主，璞玉一直按照您的吩咐行事，也不知是被什么人发现了云似阁和布铺的联系，所以云似阁出事后，布铺也遭人刁难，都是璞玉的不谨慎，请郡主降罪！”

    “璞玉你先起来。”

    慕芸微微叹气，伸手去扶璞玉，只是璞玉何其倔强：“郡主，请您降罪！”

    “降罪？你一心为我，为云似阁，我怎么会降罪你。”

    慕芸瞧着璞玉，目光微闪：“璞玉倒不用如此悲观，云似阁和布铺发生的事没准只是巧合。”

    是巧合么？

    璞玉有些疑惑：“郡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璞玉比起在宫中已经长大了许多，我对璞玉放心，自然觉得不是璞玉的过错。”

    “郡主……”

    璞玉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慕芸的期望。

    “瞧你，还哭鼻子不成。”

    慕芸好笑的给她用帕子擦擦眼泪，轻声道：“张家的事你先不要急了，我心不大，总要给别人一条活路的不是。”

    “郡主，璞玉都是知道的，只是，只是……”

    璞玉咬了咬下唇：“郡主是没有见过张家的人，张家的人璞玉瞧着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不都是两只眼睛四条腿么？

    “璞玉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让人很不喜欢的感觉。”璞玉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郡主你要是看见就知道了。”

    “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宫了。”

    慕芸微叹，经过云似阁一事，她和慕狄在后宫中要更加小心了，免得惹起周宣帝的疑心。

    瞧瞧天色已是不早了，慕芸又叮嘱了璞玉几句，这才带着慕狄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轱辘往京城前进，慕狄靠在慕芸身上，低声道：“姐姐，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进宫。”

    “姐姐也不想。”

    那帘幔随着马车的走动而微微掀起一角，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是热闹，慕芸瞧着向往。

    “如果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未尝不好呢。”

    只是万事不能处处如意的，就是皇上也总有烦心事，没准如果他们是普通老百姓，反而还会羡慕如今的地位身份了。

    微微叹息，慕芸摸了摸慕狄的小脑袋：“慕狄，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难走，她都是坚持下去的，她不相信任何人，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哪怕是为了慕狄，她也要坚持下去。

    慕芸的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那么进宫的下一步，她还是去找找宁皇后罢。

    回宫后，慕芸先去跟周宣帝行了礼，便去了凤宫。

    “慕芸出一次宫，看着好些有趣的东西，就给皇后娘娘带了一些过来，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慕芸微微笑着，让人将提着的东西摆在了桌上。

    宁皇后拨着佛珠，闻言唇边泛着淡淡的笑意。

    “那么本宫先谢过郡主了。”

    看着桌上新奇的小玩意，宁皇后随意拿出一个木偶，把玩了一会，轻笑道：“确实有趣，后宫深深，能有这小玩意陪着本宫倒是多了许多乐趣。”

    “皇后娘娘喜欢就好。”

    慕芸唇角笑意更深，拿了茶壶给宁皇后的杯里添茶。

    宁皇后屏退众人，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慕芸：“郡主这次来，不光光只是给本宫送小玩意的吧？”

    “果然瞒不过皇后娘娘。”

    “不用给本宫戴高帽，有什么事郡主直说就是，若是本宫能办到，本宫自然会去做，但是郡主自己也知道，本宫有些事也是无能为力的。”

    不光因为慕芸是故人之子，还因为上次那桃花木簪一事，宁皇后自觉亏欠她几分。

    见宁皇后正经而坐的模样，慕芸笑了笑：“看来还是慕芸让皇后娘娘挂心了，这次来，一是来给皇后娘娘送些东西的，二么，”她顿了下，目光盈盈的看向宁皇后：“皇后娘娘上次说，您是慕芸最可靠的盟友，这一点慕芸是相信的。”

    她们二人生了嫌隙之后，宁皇后曾经这么说过，当时慕芸还尚有犹豫并无直接答允，可是如今，经过云似阁一事之后，慕芸幡然醒悟，她果然还是顺水顺水太多，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没有想过万一，这一次以死明志侥幸让周宣帝不在追究，可是若还有下一次呢？

    那云似阁后面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慕芸不知道，那股势力在暗，她在明，那股势力对她的了解着实让慕芸有些心惊胆跳，她不得不寻找一个更有力的同盟军，不光是为了保全自己和慕狄，也是为了下一步。

    她和慕狄不可能一直呆在后宫里的，与其被动的等待着周宣帝对他们出手，还不如主动反击。

    她选择了宁皇后。

    和最开始进宫的想法一样，宁皇后此时在后宫中的尴尬处境完全值得他们二人互相利用。

    利益就是他们能相信彼此的最好说明。

    宁皇后对什么都淡薄，但是对于她唯一的孩子，大皇子玄祯却是一心一意着想的，而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能抱住她和慕狄的周全。

    他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或许这次的结盟会更加牢靠。

    宁皇后目光微闪一下，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意味：“看来郡主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慕芸要的只是我姐弟二人的平安，而皇后娘娘想要的，慕芸不能说自己一定能办到，但是若有机会，慕芸愿意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她已经抛出了自己的诚意。

    宁皇后微微一笑：“那就要期待郡主的一臂之力了。”

    慕芸面上显出几分喜色，她低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不，这件事对于本宫来说也是个很好的交易。”

    对于慕芸，宁皇后真是越看越满意了，可惜，她不能成为自己的儿媳，要不然如此聪慧的女子能陪伴在玄祯身边，对于玄祯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想起那安王府的秘密，宁皇后看着慕芸的目光微深。

    她本来也没想慕芸郡主能轻易将那东西拿出来，全力帮助玄祯登基为帝，只是那一臂之力真是太敷衍的东西，多少才算是一臂之力？

    因着怕慕芸郡主心生反感，所以宁皇后才没有当面提出，毕竟慕芸郡主对她还是有所警惕的。

    安王府当年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可宁皇后相信有，因为她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

    掩下眸中的芒光，宁皇后道：“太后娘娘似乎对慕芸郡主并不是特别喜欢，慕芸郡主若是有时间还是多去瞧瞧太后娘娘，陪太后娘娘说说话，也让太后娘娘觉着慕芸郡主有些规矩才好。”

    宁皇后毕竟是受太后喜欢的，陪伴在太后身边许也是听了一些什么，慕芸忙是应是。

    想起太后宫中还有个九公主琦若，她便觉得一阵头疼，她本无意和九公主琦若为敌，只是九公主琦若未免太过自我，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她不喜欢自己，自己同样也不喜欢她，偏偏九公主琦若又和太后甚是亲近，没准也在太后面前说了自己不少坏话呢。

    见慕芸若有所思的模样，宁皇后就猜到慕芸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微微敲了敲桌面：“琦若是小孩心性，郡主不要跟她计较，慢慢的，琦若自然知道郡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

    她也可以知道慕芸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慕芸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已隐隐显出几分心思来，这样的人，若是能她真正成长起来，要是为敌，可是个难对付的，没准又是一个娴贵妃才是。

    宁皇后心中暗暗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观察着慕芸的神色，见慕芸受教的头，这才又道：“郡主既然明白，日后也需好好管管自个的性子，这后宫中敢欺负郡主的人还没有，只要郡主凡事多退让一二，自然能让琦若歇了对郡主的误会。”

    那误会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此时他们两人才是盟友，唇亡齿寒的道理，宁皇后感受的很深刻。

    她不会吝啬多提醒慕芸几分。

    慕芸眉头顿了下。

    “皇后娘娘所说慕芸都记住了，只是，九公主有时委实过分了。”

    “她若是过分，你只要记着别伤着她也就是。”

    “多谢皇后娘娘指点，慕芸明白了。”

    二人又叙了些话，慕芸这才告辞回去。

    “娘娘。”

    阿瑞不知何时站在了宁皇后身后：“您觉得郡主这次是否诚心？”

    “她已经是没了法子才来找本宫，虽然心眼多了一些，但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本官相信她这一次。”

    想起大皇子一事，宁皇后也不禁皱眉：“可惜她不愿意嫁给玄祯，和本官成为一家人，否则……”

    不知是想起什么，宁皇后叹了一声。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可怜了玄祯，这一次张家恐怕要遭难了。”

    张家的事，大皇子玄祯自知其一不知其二，宁皇后真有些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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