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一个在田间劳作的雁家小伙子晕倒在了田地里,随后发现他的人将他带到了房屋里休息。他们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中暑,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复正常,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因为那个晕倒的小伙子在醒来后不久,身体便出现了雁家人一直以来所惧怕的怪病的症状,他突然间虚弱了不少,还不时伴有咳嗽,患有这个病的人都十分清楚,这是明显的早期症状,只要假以时日,情况便会恶化,他会越发的消搜虚弱,越发的行动不便,直至出现咳血症状便注定与床榻相伴余生了。
他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时之间感到难以接受。同样无法接受这一现状的还有她家附近的族人,他们皆对此感到疑惑不解。
怎么会刚出生的时候什么事没有,随后十多年来也毫无征兆,如今突然就遭了这病,简直和这种怪病当初第一次出现在城中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再说其实早在刚来到北城门附近生活时,雁南飞就考虑过这怪病可能说不定哪天就会传染的问题,于是在修建房屋时就刻意分成了两块区域,休养区中大都生活着患病的人,安全区中则只能生活健康的人。
不会染病的妇女可以随意穿行两个区域照顾患者和孩子,而健康的孩子则只能在属于他们的那块区域内活动,雁南飞计划是用这样的方式降低有更多人患病的可能,事实上这样的举措有没有降低患病率大家不知道,但的确使得大家的生活规范化,使得健康孩子的家长更放心了。而突然出现的这个病患并没有大家的生活带来多大影响,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不幸家族中再度发生的一个小小不幸,在按照规定忍痛将他转移到另一个区域后,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这样的平静还没持续两天就被打破了,安全区中一天之内竟接连三个孩子都突然表现出了患病的症状,这在人群中引起了极大恐慌,联想到两日前那个孩子,人们瞬间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这怪病也许从没打算放过雁家的任何一个男丁。
随后发生的事很快便验证了大家的猜想。安全区中凡是十几岁大的男孩基本都先后患上了怪病,只有女孩和年龄小一些的男孩没有患病,于是雁家人便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只有女性不会患上这个病,而族中的男性,无论如何都会患上这个病,即便是出生时没有这个病的特征,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依然会莫名其妙的染上这个病。
如此绝望的情况使得族中开始有了关于诅咒的流言,一部分人变得相信这是上苍的诅咒,目的就是要将雁家从这片土地上抹去。于是她们开始消极对待生活,极力减少与人来往,更有甚者直接做出危险举动致使腹中胎儿流产,最为严重的是有一个妇女竟因为孩子突然患病再加上周围人态度的转变直接投井自杀了。
知晓族人心态转变时雁南飞本就忧心忡忡,有人跳井的那晚他更是急白了头发。次日清晨他直接召集了所有族人聚在一起,面对着心神不宁、意志消沉的众人,他语重心长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能理解大家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我也知道大家现在都十分灰心,但是我恳请大家再坚持一下。这样痛苦的坚持究竟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明天。我相信,只要我们足够坚强,能够支撑我们过好每一天,就能够给患病的孩子们一份希望,就能够等到不思归带着治愈疾病的良方从那极寒之地回来帮助我们。所以,请大家务必抱着希望活下去吧,这份希望或许现在看来治不好患病的孩子,也无法保证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就一定健康,但这份希望是毋庸置疑能延续下去的。”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雁家向来行事光明磊落,维护正道,绝不可能出现上天诅咒一说,这次不过是一场劫难。所以即便有些孩子寿命只有短短十年,二十年,那也是雁家的后代,也是雁家的未来,只要我们大家愿意携起手来,定能渡过难关,为孩子们找到出路,为雁家重塑辉煌。我知道这很难,但难我们也要这么做,也要坚持下去,因为我们处在这个时代,就必须要担负起我们的责任,每一个人都应当成为更好的自己,不可以轻易放弃自己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说到最后的时候,雁南飞眼中泛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族人们第一次见到这个如山一般坚实稳重的男人掉下眼泪,她们中的某些人顿时意识到了自己思想上的局限所在,太过拘泥于眼前使得她们迷失了自我,丧失了对生活最基本的渴望。她们告诉自己,是时候振作起来了,哪怕明天不会变得更好,但只要还有明天,希望就依然存在。
那之后雁族人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虽然还是会有突发疾病的孩子出现,但大家已经没有那么恐慌了,因为她们学会了互相鼓励,学会了相互扶持,在困境中自然也就能迈出更为坚定的脚步。
而雁南飞则在那之后做出了许多改变。雁族男儿素来有年幼习武的传统,但他则开始督促少年们完成更多的训练,以求使他们身体更加强健;他甚至开始建议女孩们也加入练武的行列,这在当时是极为反传统的做法,但考虑到雁族中男女比例失衡,女性比重越来越大的情况,他觉得有必要训练一部分女孩参与到保卫宗族的职责中。起初这样的做法并没有得到太多妇女的赞同,但后来竟渐渐形成了趋势,致使雁族中年轻一代普遍习武成为了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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