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麟正坐在桌前喝酒,闻言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请他进来。”
“我说怎么不见摄政王去外面赏景。原来是独自在房间内喝好酒。”
楚容浅笑着进屋,屋内酒香四溢,他进屋的一瞬,就将室内都打量了一遍,视线在窗户的方向顿了顿,笑意更深了几分。
“很香。”
烈炎麟看向他:“你来是为了喝酒?船停了,你该下船。”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我很乐意和王爷开怀畅饮。不过正如所说,我该下船了。”楚容微敛笑意,“三公主病的厉害,暂时不能下船。”
烈炎麟手指微僵,冷笑:“你和三公主什么关系?她的事,需要你来和我说?”
楚容已经起身:“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三公主身边只一个侍女,不能离她左右。已将此事告知,告辞。”
烈炎麟抬眸看他:“不送。”
楚容走之后,噔一声轻响,烈炎麟手中的酒杯裂开,杯中还剩的一点酒洒在桌上,他丝毫没有在意。
“玄一。”
玄一低声道:“主子,三公主和李妆如落水的事,是李妆如动的手,三公主在落水之前,将李妆如拽了下去。至于三公主的病,太医只查出了风寒,没有发现下毒的痕迹。”
烈炎麟眉头皱的更紧,让玄一去查有没有人暗中做手脚,是因为他怀疑宁听音根本不是对湖水过敏,而是中了毒。
太医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会不会是很诡异的毒,让倚歌……
不。
烈炎麟道:“三公主若留在船上,一切按规矩来。”
不能关怀,做不到下黑手,那么一切就照着规矩来。
楚容和楚妍走了,宁诗幽却留了下来。
她站在距软榻有三四步距离的地方,关怀又温柔的看着宁听音。
“你安心歇息,不必劝我。我们是姐妹,你病的这么厉害,我怎么放心先离去?”她说着看向桃花,“桃花,你好生照顾你家公主。我带人去煎药。”
桃花哪放心让别人给宁听音煎药,但也不敢离开宁听音身边,现在宁听音基本上是半昏迷状态,要是有人想要害她……
桃花心里十分焦急,真的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才不用这样左右为难。
她这么一犹豫,宁诗幽就已经带着枣儿出去了。
脚步很急,像是生怕被人叫住一般。不知道的,只怕真的以为她是为宁听音的病着急。
桃花只是冷眼看着,刚才二公主站得那么远,现在又跑得这么快,分明就是担心公主的病真的会传染。
这些人!
她压下烧心的怒火,动作轻柔地将宁听音额头上已经快干了的帕子取下,换另一块,又拿帕子给宁听音擦脸上、脖子上、手上的汗。
“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的。”
宁诗幽让枣儿去厨房煎药,自己则在船上随意走着,想要偶遇烈炎麟。
可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烈炎麟的身影,气闷地回到宁听音隔壁的房间休息。
过了一会儿,枣儿回来:“公主,三公主喝了药,睡下了。”
“看她那样子,真是病的不轻……”宁诗幽想到宁听音又红、又有不少抓痕的脸,不由叹口气,“也是可怜。”
今天过后,大概都城所有人都会知道,摄政王对三公主再无情意了。
宁诗幽原本以为她知道这个结果会很高兴,可不知为何,想到宁听音现在病的那么狠,身边只有一个宫女照顾,烈炎麟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竟高兴不起来。
不仅不那么高兴,心底反而有种深深的怅然。
她亲眼看过烈炎麟之前是怎么维护宁听音,现在又亲眼看到烈炎麟是多么的冷血无情。
或许,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有情时能把人宠到天上,情淡了,便视作草屑,完全不放在眼里。
女子,总是艰难些。
她不由想到了母妃的话,女人要想过好这一辈子,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能保自己安稳无忧,另外,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心。
动了心的女人,多半都是伤心收场。
“摄政王是很好的选择,但前提是,你不要爱上他。”——这是母妃对她的忠告。
枣儿见宁诗幽忽然神色黯然,也不敢多说话,安静的站在她身后。
宁听音喝了药后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没睡多久,就又迷迷糊糊的醒了。
桃花眼睛一亮,还以为她好转了,却没想,宁听音侧过身体,就哇的吐了出来,身体的热度不但没降下,反而有升高的趋势。
“公主!”桃花吓得不行,快速收拾了宁听音身上沾染的污秽,将她安置好,也不管地上的呕吐物,飞快往外跑去,“太医!太医!”
烈炎麟在二层听到这声喊,猛地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太医就跪倒在他面前,神色仓惶:“摄政王,快些靠岸吧,三公主的病来的太凶猛,老夫医术不精,治不了……”
“废物!”烈炎麟一脚踹开他,飞快的出了门,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幻影。
这一刻,设下的所有心防和理智全部都崩溃,烈炎麟再也无法思考其他,他只知道,她不能有事!
“竟然这么严重!”宁诗幽听到枣儿传的消息,也猛地站起身来。
忽的想到之前宁听音喝的药是枣儿煎的,惯常心思很多的她,立刻脸色一白:“枣儿,你煎药的时候没有走开吧?药都是太医给的?”
枣儿闻言脸色也是一白:“药是太医配好的,奴婢没有走开半步。”
宁诗幽想了想,还是担心有人故意陷害她。虽然宁听音在宫里没什么地位,但到底是三公主,是她的妹妹,要是她背上了这个罪名,往后……
“走,我们去看看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是不是真的有传染了。
刚出了房门,她们就看到一道黑影进了隔壁,并且嘭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上。
冷冽的声音传来:“谁也不准靠近!”
话落,上十个玄衣卫不知从哪里出现,将隔壁围了个严严实实。
宁诗幽眼波一颤,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只是不自觉的紧抿了唇,指甲深入掌心。
刚才那道闪过的黑影,她认出来了,那样的强悍的气势,也只有摄政王身上才有。
摄政王烈炎麟啊。
“二公主,请回屋休息。”一个玄衣卫走过来道。
宁诗幽二话不说就转身回屋,转身的瞬间,嘴边泛起了一抹苦笑,眼底又有一抹深思。
看这样子,摄政王分明是对宁听音有情。
但既有情,为何此前不管不顾?
什么事,会让一向行事张狂的摄政王也有顾忌,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只是小小的闹了矛盾,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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