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他除了冷哼几声,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对烈炎麟派出所有的玄衣卫去寻找宁听音的事还是非常不满,因此没有给烈炎麟好脸色。
烈炎麟依然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就说起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
这段时间,最大的事其实就是奇谲之术的事冒了出来,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
“……孙儿今日晚来,便是因那肖远的行踪有了些许眉目。”烈炎麟道。
烈瀚神情不由认真起来:“就是你说会控兽术那人?”
烈炎麟点头:“是他。”
“这么重要的人,你竟也能弄丢?”烈瀚眯起眼,“可有查出是谁带走了他?”
烈炎麟抬眸看了一眼烈瀚,道:“孙儿怀疑带走他的人是王升斗……”
还不待烈炎麟说别的,烈瀚就皱起眉:“先皇封的首席炼丹师?他不是和先皇殉葬了么?”
“孙儿最近查以往的一些事,发现他极有可能还活着,而且,还有可能和母亲被害一事有关。”
咚得一声,烈瀚重重放下手里的被子,一双眼牢牢的盯着烈炎麟。
“你这是想为三公主的生母洗刷?”烈瀚眸光转厉,“你竟然还是放不下她?!”
祖孙俩刚才还十分友好的气氛,顿时消散无踪,变得冷凝起来。
因烈瀚身有旧伤,一到冷天他的腰腿都会不适,因此室内摆了好几个火盆,暖烘烘的。
只是此刻这样的气氛下,又觉得冷了一些。
烈炎麟单膝跪地,握紧拳头:“孙儿虽然不孝,却不会拿此事作假。孙儿只是不想当日害了母亲之人,在暗处沾沾自喜,而我们错怪好人。”
“若祖父不想提及此事,孙儿便不再祖父面前提便是。”
啪!烈瀚怒而拍桌:“你当我是听不进话的人,喜欢乱扣人污名?我今天还非要问个明白,看看你到底是为了你母亲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烈瀚指着烈炎麟:“你就将你查到的事全部都说给我听听!”
烈炎麟嘴巴动了动,见他这么生气,有些愧疚,低声道:“祖父你莫要生气,当心身体。”
事实上烈炎麟完全没料到烈瀚会这么生气,他本来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着要过年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就不拿到祖父面前惹他不高兴。
却没想到,他这句话就引得祖父生了这么大的气。
“你说!”烈瀚的犟脾气上来了,根本就没听进烈炎麟的话,只让他把事情仔仔细细说来。
烈炎麟没法,又赔了礼,这才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不仅说了他母亲身边人的信中内容,还说了宁听音告诉他的当年烟小主受先皇信赖,给先皇治病,碰到王升斗,后中毒身亡的事。
烈瀚原本一脸怒气,在烈炎麟条理清晰又平静的叙述中,脸色渐渐缓下来。
烈炎麟说了以前的事,接着说最近的事,譬如桃花发现了疑是王升斗的身影,疑是王升斗的人对高虎下迷药追问有关奇谲之术的事,还有他发现王升斗和康寿宫似有联系,甚至还说了造成李妆如差点毁容的毒药很可能是出自王升斗之手……
“我让人一直在宫中寻找他的踪影,前几日好不容易寻到了,可下面的人却将人跟丢了,是在靠近宫墙的地方跟丢的——没过两天,肖远就失踪了。”
烈炎麟说完,就不再开口。
烈瀚虽然年纪大了,但脑袋却不糊涂,听完了沉吟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好几变。
过了很久才开口:“王升斗为什么要害烟小主,为什么要还你娘?”
“祖父忘了,他针对的不是烟小主,而是‘神医’,据我最近收到的消息,我发现他对奇谲之术非常关注。”烈炎麟道,“我怀疑,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奇谲之术的事,当初他一而再的想要探出神医身份,或许是怀疑神医会奇谲之术的某种术法。”
他虽尊敬烈瀚,却也不敢将宁听音母女会御音术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孙儿十岁,也就是十四年前,先皇曾大病过一场,当时宫中太医都说无力回天,结果,皇帝又活了过来。随后不久,都城就出现了那个只为皇帝出诊的神秘神医。”
说这件事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为了说明神医的医术十分高超,宛若神技,假如那个时候就有人知道奇谲之术的事情,那么怀疑那个神医会奇谲之术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必他多加解释,烈瀚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的解释,很合理。
那个神秘的神医只为皇帝治病,当初定国公府还特意去查过神医,却因有皇帝阻挡,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后来他媳妇病重,他亲自求到皇上面前,皇帝晾了他许久,才答应下来。
当时他心里不是不恨不气的,现在一想,那神医若是后宫的女人,也能理解为什么皇上会那么犹豫了。
神医到了定国公府后,他媳妇的病一开始确实是有好转的。
只是作为公公,他也不好经常探看,所以对当时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他想到烈炎麟说的那封信的内容,又陷入了沉思,那个时候,管家好似说过媳妇病好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只当是为了病好转而高兴,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交了好友?
许多念头在脑海里飞快的晃过,烈瀚朝烈炎麟挥了挥手:“我想歇歇,你去和方丈大师们说说话吧。”
见他有所缓和,而不是固执的不听他所言,烈炎麟心里松了口气。
“祖父,你莫要太过劳心。”
见烈瀚点头,烈炎麟才走了出去。
“等等,”烈瀚将薛赢叫进来,“把解药给他。拉他出去,关好门。”
烈炎麟猛地扭头,想要开口说什么,就被薛赢一把拉了出去。
薛赢关好了门。
薛赢一向都是在烈瀚周围护卫,他武功也高,刚才烈炎麟和烈瀚的交谈他都听见了,自然也明白烈瀚为什么要下那个命令。
烈炎麟被烈瀚拉到院前的树下,身体笔直,直直的看着薛赢,也不问话,只等着他说。
薛赢单膝跪地,拿出一个小瓶:“王爷不要怪老国公,下毒这事,完全是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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