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是和以前一样,但谁都看得出来,和以前并不一样,摄政王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太冷淡了,完全不像那样温和。
摄政王好似也有些心灰意懒,虽手握摄政王令,却不像以前那样关心政事,很多事情都直接扔给皇帝处理,没事的时候绝对不在宫里多待,摄政王殿几乎成了摆设。
对这样的情况,不管是太后皇上还是老臣,其实都是乐见其成的,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众人心里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一日烈炎麟从宫里出来,想到带听音回到都城后差不多又有十来天没有见到她,心里甚是想念,便骑马往张家酒馆的方向走。
他归朝后这些天,下朝了就骑马在都城四处逛,城中百姓都有些习惯,从一开始一看到他靠近就拔腿躲开,现在已经能相对淡定的做自己的事,不受他影响了。
这些天下来,百姓们也明白了,摄政王其实也就是看着吓人,事实上比一般的纨绔子弟要好多了,至少从没有欺负过百姓。
张家酒馆所在相对僻静,烈炎麟绕上一条小道。
眼看就要走到小道尽头,小道尽头出现了一定青帏小轿,烈炎麟眯了眯眼,认出了轿边站着的一个护卫。
南启五皇子启兆身边的护卫,叫什么虎的。
他驱马走近,轿帘被一只白皙瘦削的手掀开,露出轿子里脸色苍白的启兆的清俊面容。
“摄政王。”启兆微微抬头看向烈炎麟。
烈炎麟朝他点点头:“让路,随我走。”
启兆微愣,接着那幽深的眸子中就闪现出一抹亮光,掀开帘子的手都不自觉地用力拽了帘子一下,将轿帘弄出一团褶皱。
自听到摄政王因三公主逝世而一蹶不振的消息,他就忍不住暗暗着急,担心之前和烈炎麟谈好的事会因此吹了。
他原本对自己的腿早就不抱有希望,以往就算是有再著名的神医要给他医治,他心底都如一潭死水一般生不起半点涟漪。
然而,奇谲之术却给了他一丝希望,谁也不知道一个长久的处在绝望中的人看到希望时是怎样的激动,这段时间的等待,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最怕的是,等待之后还是绝望。
等到今天来堵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当轿子再度抬起,启兆坐在轿中闭上眼,深深的呼了口气,紧拽的手也放松开来。
看烈炎麟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忘记他们的合作,这很好。
他睁开眼,垂眸,无声的注视着自己的双腿。
宁听音回到都城后,一直待在张家酒馆后花园的密室里闭关修炼神丹术。
师父传授给她神丹术后,她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天,纵然她记忆很好,也不敢再继续耽误下去,所以一停歇下来就开始闭关,连烈炎麟都不见。
直到能自如控制丹田处的小火苗出现在掌心,她才从闭关室里出来。
出来后,她就向玄九打听朝堂的动静,听完了就去属于她的客房看书或者弹琴、炼药。
为了更好地掩饰身份,她现在已经用人皮面具易容成了一个瘦弱清雅的公子,自称无音,是个刚从山里出来的小大夫,身边带着一个药童——为玄九伪装,初入都城不久,暂居张家饭馆。
她的这个假身份,由暗阁编造,就算是再厉害的暗探也查不出什么来。
烈炎麟带着启兆来到张家饭馆的时候,宁听音正在和玄九聊天。
玄九告诉她东司地下被挖开了,毒气外泄,东司的人几乎全部都中了毒。
宁听音撇撇嘴:“我记得之前摄政王劝谏过太后,告诉太后下面有很厉害的毒气吧?”
玄九守在门边,点头:“太后说既然知道皇宫地底有毒气,就应该早日解决问题,不能放任不管,还说之前是临近过年,不好动土……”
“现在还在正月里,按说也不好动土吧?”宁听音奇怪,“她怎么这么几天就忍不了?不过我想依她的性格,就算做了这样不合理的事,也能找出很好的理由吧。”
玄九心里暗叹三公主虽和太后没相处多久,却很了解她。
“太后说各国使臣不日就要到达都城,这毒气遗留着是极大的危害,届时若使臣出了事,宁国难辞其咎,弄不好还会引起战争。在国家利益面前,规矩也要让路。”
听完,纵非常讨厌李兰的宁听音也不由觉得有些佩服。
李兰,真的是什么时候都能极好的利用一切时机,让事情朝她有利的方向走。
有了她那番话,据算挖掘过程中死了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在大家眼里,死几个护卫或者太监,和之后死使臣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大家只会觉得太后决策正确,反倒是之前劝说太后的烈炎麟给人一种短视的印象。
而李兰这样做,真正原因肯定和王升斗有关,至于国家利益不过是借口而已。
毕竟东司那么偏远又正好是刑罚之地,哪个使臣会往那边跑?就算去了,出了事,宁国也是有理的一方。
正想着,房间里的一面墙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宁听音立刻扭头,就见那面墙打开了,和隔壁连通。
烈炎麟的身影出现在墙后,宁听音欣喜的站起身来,一句“麟哥哥”已经到了嗓子眼,忽然看到烈炎麟身后被高虎推着的启兆,她极快的掩饰好了情绪。
启兆没有想到烈炎麟会带他来张家酒馆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酒馆地理位置虽相对僻静,可店里的客人真算不上少。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店里的客房竟然还别有洞天。
不过不管心里怎样惊讶,他面上都是一派淡然的模样,只有紧紧扣住轮椅扶手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
神医……会在这样的地方吗?
当看到一个瘦弱俊雅的年轻公子时,他心里有点失望,不管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可能是神医吧。
他看到那个公子,见到烈炎麟的时候就立刻起身了,这看起来态度非常的恭敬,可接着却见年轻公子只微微一拱手,声音特别的平静,完全没有恭敬的意思。
他听到年轻公子这样称呼烈炎麟:“烈公子。”
让他惊异的是,烈炎麟竟然正经的回了一礼:“神医多礼,患者我带来了。”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背对着他们的烈炎麟在拱手的时候,难得有玩心的对宁听音眨了眨眼,差点让宁听音维持不住淡定的气质。
启兆和他身后的高虎听到“神医二字”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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