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再也没去过南浦是什么意思？

    舒意正想开口询问，可游艇已经加大马力开到了两辆摩托艇的旁边，姚老板顾不上回话，急忙下去查看两人的情况。

    他可是今天晚宴的发起者，楚子杰也就算了，要是程晏行出了点什么差错，今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二少，楚先生，你们没事吧？”

    程晏行压根不用人扶，有力的小臂抓住侧栏，长腿一跨，一个翻身上了游艇，整个动作干净利落，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腰部线条。

    他转身盯住脸色苍白的楚子杰，面上满是胜利者的狂妄。

    “你输了，全权代表。”他不紧不慢地吐字：“记住你说过的话。”

    服务生正要去扶，程晏行却大手一挥拦住了：“楚先生一会儿直接回酒店，明早就走，你们去帮他把衣服拿来。”

    服务生尴尬地收回手，他们不敢忤逆程晏行的意思，只好点点头离开。

    夜风吹红了楚子杰的眼眶，他的头发也被海水打湿，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体力消耗非常大。

    “输赢是平常事，我会走。”他抬起头，越过甲板上的重重人影，将视线落在扶拦旁的舒意身上，“但我们很快会再碰面。”

    程晏行眸光一暗，瞬间敛起了笑意：“不送。”

    服务生很快取来楚子杰的衣物，他接过，跟姚老板打了声招呼，继而开着摩托艇朝岸边去了。

    “这……楚先生就这么走了？”

    程晏行冷冷一笑：“您不用担心，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姚老板有些不解，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发问的时机，便说：“您这一身都湿了，还是赶紧回酒店换身衣服，不如现在就回航吧。”

    “好，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详谈。”

    程晏行说完，迈开大步跃上甲板，不顾众人惊讶好奇的目光，径自走到舒意身边。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夹杂着淡淡盐味的男性气息，他曲起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怎么样，精彩吗？”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但唯一可以明确的是，程晏行巴不得楚子杰立即消失，并且用近乎赌命的方法逼他离开。

    “……第一次看。”她如实回答。

    他爽朗大笑几声，握住她的手：“将来你还会碰到很多‘第一次’，不过，我都会参与的。”

    月朗星稀，光影浮动，眼前人说得恳切而真挚，舒意却分不清他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游艇很快靠岸了，众人依次下船，程晏行和舒意并肩走在最后，客气地向姚老板表示感谢。

    程晏行的湿衣服几乎快被吹干了，回到酒店，他立刻进了浴室冲澡。舒意将他的衣物放下，正要坐下喝点水，抬手的瞬间，忽然瞥见掌心的一抹鲜红。

    血？

    她猛地一下站起身，谁的血？哪里受伤了？

    就在此时，浴室里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吸气声。

    “舒意，你找一下医药箱。”程晏行敲了敲浴室门：“我手割破了。”

    她松了口气，立刻应了一声，翻出了酒店备用的医药箱。

    “划得有点重。”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来帮我包一下，我没法穿衣服。”

    “只是包一下手指。”像是怕她误会，他又补了一句。

    舒意拿着纱布和消毒药水，在门前静默了两秒，伸手推开了。

    反正，就算他又想做点什么，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在游戏结束之前，她不能提前退场。

    这是规矩。

    袅袅的雾气里混合着沐浴露的清爽气味，她本能地抬手挥开眼前的热气，“我进来了。”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捉住，被拖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四周的气氛仿佛都不对了，程晏行举起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佯装可怜地晃了晃：“你看。”

    虎口处有一道两三厘米的划痕，伤得有些重，此时还在隐隐渗血。

    “……你放开。”舒意尽量忽略来自身后的滚烫呼吸，“不然我没法包。”

    “那就坐着包。”他说着，大咧咧地往浴缸边缘一坐，顺势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

    “你……”舒意抬眼一看，男人只围了条浴巾，而她的小礼服裙又很短，这样一坐下，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

    “我怎么了？”程晏行看似无比坦然，“宝贝儿，还是说你又在幻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决心要做的事，我没有拒绝的机会。”她低下头回了一句，不再理会他。

    先将伤口消毒，接着又缠上纱布，动作认真而仔细。

    男人的神色暗下去，面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是他食言了，明明说过不会强迫她，却还是给了她难以磨灭的灰暗回忆。那一次，他带着不甘，带着怒火，只想好好惩罚她的不乖，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他只觉得，她跟楚子杰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扎眼，他只想立刻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一个。

    不能有别人，决不允许有别人。

    此刻的程晏行还不懂得，徐盈叮嘱他的那番话究竟有什么深意，何谓“以真心换真心”？不是把人困在身边，而是放手给她自由和尊重，一段不对等的关系，注定会让彼此伤痕累累。

    “好了。”舒意将纱布系好，抬起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她怔了一下，随即挪开视线，死死握住了手中的消毒药水，继而闭了闭眼，咬牙问道：“你……要做吗。”

    程晏行的眸光再次暗下去，心尖似乎传来细微的疼，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他长臂一伸，将她绷紧的身子揽入怀中，轻叹了一口气。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留那块地私用？”

    舒意哪有空想这些，她现在全身僵硬，大有一副舍身决然的姿态。

    “我记得你说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上了大学才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尤其，喜欢看海。”

    “婚房。”他侧过脸，吻了吻她的鬓发，“这是将来婚房的选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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