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一本想留他们吃晚饭，但被婉言谢绝了。
“感谢二位今天赏光，二少，我们家湘宁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先替老盛谢谢你了。”
孟如一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他们上车，程晏行似乎早已习惯了，只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送。
舒意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迅速钻进了车里。
经过刚才的所谓“告白”，舒意的心里仍然很乱，甚至有点不敢跟程晏行独处，于是这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司机一看这架势，以为他们又吵架了，只顾闷头开车，不敢开口多嘴。
小别墅到了，车子刚停稳，舒意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谁知却被程晏行扣住了手腕。
“你先出去。”他直视后视镜，冲司机扬了扬下巴。
司机应了一声，麻溜儿地下车跑远了。
舒意保持着侧身开门的姿势，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问：“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用得着这么生疏？”
掌心的热度顺着皮肤，一寸寸侵蚀着她的心脏，舒意稍稍侧过脸，视线有些闪躲：“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关于孟阿姨？”
程晏行把人拉回来坐好，在看到她眼底的惊讶时，忍不住笑了。
“我猜，你大概在想，为什么孟阿姨完全没有豪门太太的架子，凡事亲力亲为，对我还特别恭敬？”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舒意抿了抿唇，如是想。
“我猜对没有？”
男人伸手刮了下她精巧的鼻尖：“这种问题也值得你一路上不跟我说话？傻瓜。”
“……那你还跟傻瓜说话，你也是傻瓜。”
不知怎么，她下意识地撇开脸反驳了一句，程晏行一愣，眼底随即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喜和宠溺。
舒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撒娇，转身又去开车门，这下可好，程晏行眼睛一眯，长臂一伸直接把人圈住，“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知道，孟阿姨进更衣室的时候唐突了，她不是向你道歉了吗？”
“你都知道？”
不过她问完就后悔了，也是，孟如一跟程晏行这么熟，肯定会私下里告诉他的。
男人似是很满意她的不挣扎，开口道：“孟阿姨是湘宁的继母，这你也知道，实际上她在嫁进盛家之前，之前的家境并不好，所以可能在行为习惯上有些不礼貌的地方，你别跟她计较了。”
舒意轻哼一声不答话，程晏行知道，她这是不追究了。
“她刚才问你家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他拂去她鬓角的碎发，柔声道：“据说她跟前夫也有过一个小孩，不过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这些年来，她才会将湘宁视如己出。”
“……嗯。”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解释一件事，连语气都是温和的，舒意忍不住抬眼看他，疑惑的小表情衬得她越发单纯可爱，逗得男人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她顿时有些局促，板着脸问道。
“我笑你啊，傻瓜。”程晏行低笑着，轻啄一口她发烫的耳尖，“好了不逗你了，不过舒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也请你认真的考虑之后再答复我，好吗？”
“程晏行，我觉得你……”
舒意盯着他，好像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我觉得你……不但忘了吃药，而且还从冷血资本家变成了，嗯，电视剧里的男二号。”
某总裁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男二号？”
说他没吃药也就算了，要不怎么会脑子一热，就把一千两百万取消了？现在想想实在草率，万一舒意因为欠款还清，第二天就跑了怎么办？
但这男二号是什么鬼？他怎么看都该是如假包换的男主标配吧？！
舒意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再说两人实在是磨蹭了太久，透过车窗，老远就看到隐在树荫下的司机，还有好几拨探头探脑、八卦万分的保镖们。
以他们的脑补能力，肯定会误会的！
舒意无法，只好趁他不注意，一口咬住他精致的喉结，接着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嘶——”
程晏行眯起眼，略微吃痛地闷哼一声，余光里，傍晚的风卷起了舒意的长发，露出一截带着疑红的光洁脖颈。
他的眸光渐暗，像是锁定了目标的捕猎者，轻轻弯起了唇角。
晚饭后，程晏行难得没去书房，反倒大咧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显得懒散而优雅。
舒意也吃好了，一心想着赶紧上楼去，却不料被他叫住。
“过来。”男人闭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舒意扫了他一眼，刚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果断转身对韦妈道：“今天碗碟挺多的，我帮您吧。”
韦妈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哎呀舒小姐，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做？”
舒意温和地笑了笑，“没事，正好我也挺闲的。”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假装听不见，我立刻把韦妈开除。”
程晏行依旧闭着眼，真的开始数：“一。”
“舒小姐，你还是……”韦妈做了个“请”的手势，连忙端着碗碟去了厨房。
“二。”
男人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果然，下一秒，一个带着淡淡鼠尾草香气的人朝这里跑来，舒意大概没控制好速度，一不小心冲过了头，竟然没坐稳，直直扑到了程晏行怀里。
“三。”
她眼睛一闭，心中暗骂自己太没用，这下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这么急？”男人低笑，醇厚的嗓音宛如悠扬的大提琴，“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她调整好表情，立刻直起身子，岔开话题：“你叫我干什么？”
“……先饶你这一回。”男人啧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正经事，想不想听？”
舒意一脸的不信，仿佛在说，你居然还会跟我谈正经事？
“明天开始给你复职，程氏或者风华，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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