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夸奖的话，但舒意知道，程晏行一定也想到了。
“谁说你不会吹枕边风？我看倒是挺上道的。”
程晏行眯了眯眼，“对程氏而言，韩玉良一直是个矛盾的存在，我之前也跟他打过交道，很圆滑，看不到合作的诚意。”
“那为什么这次他在邀请名单之列？”
“名单是程氏和天盛共同拟定的，经手人是我爸，我当时忙度假村的项目，哪有空管这些破事。”
原来邀请韩玉良来参加商会的，竟然是程怀远吗。
由此，舒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韩玉良身上绝对藏着有关程氏的惊天大料，这才导致程怀远想动他却又不能动他。
如果程氏创立之初，确实用了地下钱庄的黑钱填补财政缺口，稍微添油加醋，扣他一顶“洗钱”的帽子也不是不可能。
凭借多年间谍生涯的经验，舒意隐约感觉到，这是一张目前已知的最大王牌，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
她调整了下表情，继而说：“既然他是程氏的心病，我认为，拖下去并不会有好结果，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干脆挣断绳索。”
“挣断绳索。”
男人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忽而笑了：“舒意，你果然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面前这双清亮干净的眸子，透着坚决和笃定，为她清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震撼人心的魅力。
“好，既然古人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我就看看，我爸做不到的事，我们能不能做到。”
他用的是“我们”而非“我”，话里的含义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答应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此刻的问句尾音上扬，带着藏不住的高兴。
“重大决策不能这么草率，必须等价交换。”男人开始耍赖，“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本以为她会像往日一样皱眉反驳，出乎意料的，舒意双手用力撑在座椅两侧，挂着淡笑凑近，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轻柔温热的吻。
程晏行的面上划过一丝惊愕，很快，他就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低笑着把人摁在怀里。
“我想想……亲一下好像有点太不划算了。”
舒意怔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双脚悬空，被抱着坐在了会议桌上。
“你疯了？”她心中警铃大作，“这里是会议室！”
“你想哪去了，宝贝儿？我是说，亲一下太不划算，所以要再亲一下。”
他佯装无辜地耸了耸肩，如他所愿，舒意的耳根立刻红了。
程晏行心情颇好，爽朗地大笑几声，伸手揽着她的后颈靠近，然后重重地吻了上去。
下午，本该也是满满的会议行程，但因为程晏行今早不在状态，所有事项都往后延了一天，他也难得有了半天的空闲。
他跟舒意吃完午餐，没有回酒店，两人一同去了这附近的古玩小街。
舒意本是想劝他回去批文件的，而且她现在也对韩玉良的事十分有兴趣，又得了程晏行的允许，巴不得快些着手调查。
“比起我，你好像更喜欢工作？”
程晏行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脑门儿：“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也不准想，只看着我就够了。”
……唔！真是不讲理的万恶资本家。
舒意捂着额头，只好乖乖跟他走。
古玩小街是当地有名的旅游景点，看名字就知道，古玩自然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晚上更相当热闹。
她没想到程晏行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小街看起来与步行街没什么差别，人多、拥挤，跟他矜贵妥帖的打扮格格不入。
果然，逛了没几分钟，两人就成功引起了路人的侧目，尤其程晏行，身姿英挺、面目俊朗，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发射机，不知让多少小姑娘偷偷红了脸。
“他们挡着我的路了。”男人说着，摸出手机，“我让保镖……”
“等等！”
舒意一惊，赶紧踮起脚夺下他的手机：“他们只是好奇而已，你叫保镖做什么？”搞出流血事件然后上头条吗？
“你想去哪家店就直接去，不用特意逛一遍。”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程晏行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嗯，我只是觉得……难得带你出门，应该陪你多逛逛。”
“书里说，这样比较能增进两人的好感。”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舒意：“……”（你真的不打算把那些书扔了吗？）
两人七拐八拐，几分钟后，在一处卖糕点的摊子前停下。
她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糕点的成色，就听程晏行道了句：“老板，今天能算吗？”
“能啊，小伙子你赶得巧，这是今天最后一卦啦。”
舒意一脸莫名其妙：“你要算什么？”
老板约莫六十岁上下，两鬓花白，看起来和蔼慈祥。
他笑眯眯地拿出一个竹筒，里面装了好些竹签，“小姑娘第一次来吧？来我这里的，当然都是算卦啦。”
算、卦？
舒意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却见程晏行已经大咧咧地坐下，神情专注，准备抽签了。
“你……程晏行，你确定？”
一个卖糕点的老伯兼职算卦，听起来就已经很不靠谱了，偏偏还有人深信不疑，眼前这位接受过高等精英教育的总裁就是其中之一。
老板似是见多了质疑，也不恼，依旧乐呵呵的：“小伙子，你这一卦是想求什么？”
“姻缘。”程晏行回答得毫不犹豫。
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舒意一眼，随即将竹筒放在桌上：“行，你抽吧。”
修长好看的食指绕着竹筒转了一圈，指定了其中一个：“就它了。”
舒意也被拉着坐下来，一起听老板解签。
“小伙子，平时工作上没少吃苦吧，你这签，今年我还是头一回碰到，算是有缘了。”
两人并排坐着，显然都没听懂。只见老板大笔一挥，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了个大大的“逆”字。
“你这签，解出来的就是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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