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友兰第一个绷不住，疲倦的神色一扫而光，眼睛瞪得老大：“总裁，咱们能不能有话好好说？从昨天到现在，我儿子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他年纪小，就算你们要审也……”
“没吃饭没喝水？我看你们倒是精神得很。”
男人冲保镖扬了扬下巴：“来，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配合也没事，我就顺手借你儿子消消气。”
他话音刚落，保镖手里的刀子顿时逼近了几分，直指舒小斌脖颈处的大动脉。
舒小斌再也扛不住了，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却又不敢哭出声音，生怕惹得程晏行不快。
“第一个问题。”男人悠闲地端起了咖啡，“劝你们从A城离开、向你们打听舒意身世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舒正军夫妇眼中划过惊愕和惶然，舒意一看就明白，她昨天的推论是正确的。
“什……您在说什么？我们没跟任何人……”
程晏行也不恼，就像猜到他们不会轻易招供，也是，狩猎的乐趣不就在于追逐吗？
他放下咖啡，杯子和托盘之间磕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保镖身形一动，舒小斌的脖子上顿时划出一道细如发丝的刀口。
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疼，一两秒后，皮肉外翻，鲜红的血密密实实地爬了出来，他这才发出惊恐的惨叫和哀嚎。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葛友兰大概没想到程晏行真的会下手，一时间愣在原地，连辩驳的话都忘了。
“吵死了，搞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保镖会意，立刻答了声“是”，很快，舒小斌的嘴上被贴了一条五厘米宽的胶带。
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整个人又紧张又惶恐，这也加快了流血的速度，没过一会儿，脖子上就变得一片通红。
“好了，小节目就到此为止，现在可以回答第一个问题了吗？”
如他所愿，舒正军的脸色顿时变了，但葛友兰还在犹豫。
看来那个背后指使，确实许诺了一笔不小的报酬。
“我数到五，没人开口的话，这一刀下去，可就是大动脉咯？”
程晏行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又贴心地抬手蒙住舒意的双眼，“等一下可能有点血腥，小朋友还是别看了。”
都这种时候了，二少还有心思发狗粮！
站在后面的经理以及众人纷纷低头掩面，只想立刻离开大型虐狗现场。
男人眼睛一眯，朗声道了句：“五！”
舒意忍不住弯起唇角，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按套路出牌。
锋利的刀刃泛着寒光，舒正军陡然发出一声低吼，跪着往前扑腾了几步：“我说！”
刀尖生生顿在空中，距离舒小斌的脖子不过半厘米，而他也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失禁，裤子上渐渐显出一片水渍。
程晏行十分庆幸舒意被蒙着眼，这场面简直比见红还辣眼睛。
“我说！我全都说！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舒正军顾不上许多，失控般的喊道：“是、是有人来家里找我们，也问了小意的身世情况！是个年轻女人，戴着口罩，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要死啊！”葛友兰崩溃地大喊一声：“她都已经把定金……”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钱？钱重要还是咱们儿子命重要？”
舒正军这会儿清醒了不少，他是个性子软弱、胆小怕事的，但还知道分寸。
现在看来，舒意是不打算认他们这个小叔小婶了，而那个来打听情况的女人，估计也跟舒意有什么恩怨。
区区几万块钱，他能让自己和妻儿给别人当枪使吗？此时不坦白，他们还有机会活着回家吗？
程晏行赞许地点点头，“是她劝你们来程氏找麻烦的？”
“是……她说，小意现在是您身边的人，仗着您宠爱，伪造了身份，对我们小斌呼来喝去，还让他丢了工作。”
原来如此，舒意心中了然，这样就都能解释了。
“报酬是什么？”
舒正军犹豫了一下，“先给了8万块定金，事成之后，她答应再给我们12万。”
程晏行扭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监控：“都录下来了？”
经理连忙上前：“放心吧二少，不会出问题的。”
这么一来，舒正军刚才的坦白成了最有利的证词，他们一家确实受人指使，目标正是舒意。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
程晏行收回手，舒意终于看清现在的情况，“告诉我，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她、她只说事成之后给我们汇款，没有留电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她。”
舒正军眼巴巴地望向舒意，她看得出来，小叔确实已经交代了全部内容，再没有隐瞒了。
虽然得到了有力的证词，但线索到这里又断了，程晏行有些烦闷地啧了一声，吓得他们三人一阵哆嗦，以为又要大祸临头。
“二少您看怎么处理？”
男人没答话，反倒侧过脸看她：“你想怎么处理？”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舒意也愣了一下：“我？”
“既然是来找你的麻烦，那就听你的。”
此话一出，舒正军夫妇面色一变，立刻冲舒意又哭又喊，舒小斌也呜咽着挣扎起来，脖子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十分刺目。
舒意略一思索：“先把这小孩儿的伤口包一下吧，我看着头疼。”
“去，带走。”
保镖得了命令，立即将舒小斌带了出去。
“另外，我想单独跟他们谈一下，你觉得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程晏行挑了挑眉，“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现在就谈？”
“……现在就谈。”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二十分钟就够了，监控不用关。”
“依你。”
男人笑着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随即起身出门，保镖和经理等人不敢耽搁，麻溜儿地跟着出去了。
现在，宽阔而空旷的审讯室，就剩下他们三人。
舒正军夫妇一脸戒备，他们不知道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侄女儿，究竟要跟他们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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