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通话结束，男人烦躁地将手机扔回口袋，抿唇考虑了几秒，又黑着脸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给我查楚子杰！”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平复了情绪，只不过依旧声线冷硬。
“那个女服务生在楚子杰手上。”他对舒意说：“大概又是我爸的意思，叫他来跟我谈条件。”
“那你……”
“我让他明天过来，到时候你也一起。”
楚子杰果然是个效率高的，第二天上午八点，他带着人准时出现在医院大门口。
隔了这么些天，舒意终于再次见到这位女服务生，不似当日的鲁莽冒失，小姑娘看起来沉静内敛，精神状态尚可。
几人约在病房隔壁的会客室见面，大门关上，没人敢来打扰。
“有话直说吧。”
程晏行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锐利的视线扫过女服务生的脸颊，那眼神，仿佛盯上猎物的豹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子杰笑了笑：“今天我带她来，是为了表诚意的，或许您还不知道，我已经正式向老程总请辞，不再为他做事。”
“我对你的职业生涯没兴趣，诚意在哪？”
他竟然跟舒意说了相似的话，楚子杰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表情。
“这位是赵若然小姐，她已经同意协助我们抓出幕后指使，并且愿意交代当晚的动机。”
小姑娘吞了口口水，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是的，我愿意交代我所知道的一切，请二少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那就要看你交代的内容，值不值你这条命了。”
程晏行侧过脸，冲舒意递去一个眼神。
“我问你，当晚将我和楚先生锁在更衣室的人，是不是你？”
赵若然点头：“是我。”
“摄像头也是你提前安排的？打算拿监控录像做什么？”
“我的任务只是负责将你引去更衣室，限制你的行动，再确认视频，其他的事都没有经手。”
楚子杰适时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证明，摄像头确实不是她弄的，你们走后我查过那上面的指纹，没发现她的。”
“我们走后你又去查了？”程晏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有人要害我，我总得查一查对方的线索吧。”
舒意了解楚子杰的手腕，但凡他想知道的东西，总能想办法找出蛛丝马迹，就好比这次，他抢在程晏行前面抓住了赵若然。
只是眼下，她还有更大的疑问：“你刚才说，确认视频是什么意思？”
赵若然如实回答：“雇主让我确认，你的背后是否有花朵形状的胎记或纹身。”
此话一出，整个会客室顿时鸦雀无声。
舒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你并不打算拿luo照威胁我，只是确认我背后的胎记？”
“是的。”
大费周章布置摄像头、找人将她引去更衣室，只是为了这个？
“等一下。”程晏行出声打断，“你刚才说什么，雇主？”
“没错，二少，这位赵若然小姐是个如假包换的……呃，怎么说，大概类似私家侦探那种？侦查能力一流，只要对方付得起佣金，一切都好说。”
不知为何，舒意总觉得楚子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那笑容也似乎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程晏行眯起眼：“你的雇主是什么人。”
“我见不到雇主本人，只根据上面下达的任务办事。”
“那你隶属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闻言，赵若然忽而自嘲般地笑了：“我可以给您线索，您自己去查，但我不能说出关于上面的任何事，我的家人在他们手上，只有这一点我无法配合。”
舒意哑然地听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太像了，赵若然的情况和自己太像了，同样是为组织做事，同样被拿捏着最重要的亲人，舒意忽然觉得，这个暗处的对手真是不一般。
“呵，倒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再度开口：“线索待会儿再说，我要你跟雇主的联系方式。”
“在这儿。”楚子杰扬了扬手机，“她只来得及发过去一条消息，就被我抓住了。”
“发了什么？”舒意问。
“她说你的背后确实有花朵形状的胎记，仅此而已。这个号码我查过，归属地不在本市，登记的持卡人信息也都是假的。”
“查的这么清楚，你倒是比我还积极。”
程晏行不动声色地盯住他：“我记得开商会那段时间，你还没向我爸请辞吧？跟我的人有关的事，就让你这么感兴趣？”
他话里的警告意味呼之欲出，楚子杰却仍是淡定地笑笑：“做人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您看，我不就是个典型例子？”
“号码给我，关于那个组织的基本信息也一并交代。”
程晏行懒得听他文绉绉的废话：“条件？”
“我希望在您身边混口饭吃。”
“我看你是没睡醒。”程晏行一口回绝：“楚子杰，我们之间的账还有得算，少给我演戏，老头子交代你什么了？”
“这次真不是老程总的授意，您可以查我的履历，我确实已经跟老程总解约了。”
他顿了顿，继而又说：“或许我之前做过一些让您误会的事，不过我认为，所谓瑕不掩瑜，您身边需要一位我这样的顾问，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舒小姐考虑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程晏行心里的火就蹭蹭直冒，哪个男人会傻到把准情敌留在身边？智障吗！
“这情报我买了，你出个价。”
似乎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程晏行的态度异常坚决：“公司目前没有空缺，请你另谋高就吧。”
“真遗憾。”楚子杰耸耸肩，随即将目光投向舒意：“舒小姐也是这么想的么？”
“……程氏的决策，向来不是我能左右的。”
舒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楚先生，您问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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