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有这反应不奇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暮歌抬眼望去。
幽暗灯火下,一口棺椁竖放在大厅之中。
棺椁后方,则以白布加白话,拼凑出一个大大的奠字!
棺椁乃是金丝楠木所做,盖六寸,帮五寸,底四寸,正规的四五六材。
其上,更是刷了一层又一层的黑漆,密封严实。
棺材大盖的头上,有描金匠手工画出的福、禄、寿三星。
两帮头上,左画金童执幡,右画玉女提炉。
底头的撑上画麒麟送子;棺头中心画一圆寿字,围绕着五只蝙蝠,谓之五福捧寿
棺的两帮画八仙庆寿,棺尾画莲花荷叶,谓之脚跳莲花。
棺材前,放着一个铜盆地笼,里有黄色冥纸然然殆尽。
大靖朝最是注重风俗和礼节,礼部侍郎这灵堂布置的,更是遵从礼法。
只不过,李华尚未成亲,家里有暖床丫头,但无正妻,父母又不能为之守孝。
因此,大厅内只有两个通房丫头,以及一位侧室姨娘,为之守灵。
看到有人前来,三位女子纷纷起身行礼。
古有女子不见外郎之别,行礼之后,三人未曾开口,便纷纷退下。
李长青看着夜玄澈,斟酌着开口:“王爷此番漏夜前来,又要见犬子尸身,不知王爷是何意?”
“本王带了一个仵作来,为令郎验尸。”夜玄澈直截了当地开口。
说话时,他瞥了暮歌一眼,俨然是把暮歌当成他带来的仵作了。
暮歌鼻观口口观心,也罢,仵作就仵作。
只要可以让她看到李华的尸体,别说是仵作,说她是贴身小厮也行。
“王爷,这于礼法不和啊!”验尸难免会触碰尸体。
到时,触碰是小事,万一伤到尸身哪里,可怎么办?
“李侍郎,令郎这个案子,涉及的不仅仅是侍郎府,更是华国公府,为了事实的真相,也为了揪出杀害令郎的凶手,大人又何必拘泥于小节?”暮歌抬眸,看向李长青。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处放肆?”李长青板着脸,淡淡地斥责。
他不敢对夜玄澈冷着脸,但不代表他不敢对一个不知出处的黄毛丫头发怒。
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丫头,也敢对他说教?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礼部侍郎,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暮歌看出来了,想要说服这个礼部侍郎,根本没可能。
她直接转头看向夜玄澈:“王爷,验不验?”
“验。”夜玄澈微微一顿,华袖轻轻一挥,尘埃落定。
“王爷不可!”李长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这案子人证物证具在,案犯便是那华明骁,为何还需验尸?”
“李侍郎,你可曾去现场看过?”暮歌问。
“去过,哪有如何?”李长青怒瞪。
“以现场的血量来看,不足以致死,而华明骁只是刺了他一刀,后来他还让人去送过包扎药物,大人觉得,令郎真是华明骁杀死的吗?”
“是与不是,自有府尹大人与刑部尚书定夺,你一女子哪来这么多废话!”李长青怒道。
“李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民女便是王爷带来的仵作。”暮歌微微福身,淡笑。
李长青一愣,古往今来哪有女子当仵作的?
“今儿这尸体,我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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