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草草结束了晚饭。肖峰起身走到陈思逸身边,于小凡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在前面。
肖峰边走边对陈思逸说:“你打算在这里住几天?我现在马上要回别墅。明天我再来看你。”
陈思逸低着头,不看他,问:“你一个人住那么大别墅?”
“那个别墅不是我的。我住在X市。这段时间有很重要的事要在这里办。”
陈思逸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他说的话(我永远不会对我爱的人有一丝怀疑,一秒钟都不会。),她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她眼神笃定,她说:“好,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办完事一起走。”
肖峰停下,轻抚她的发丝,眉宇间闪过一丝沉重和犹豫,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不舍:“你先回去,不用等我……我办完事马上过去看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
“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吗?”
肖峰的眼神有闪躲,他说:“想,很想,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要等几天?”
“……”
“说话啊?要几天?”
“快的话就这几天。”
“否则呢?无止境吗?”陈思逸的心仿若掉进一个无底洞。
肖峰无声地看着陈思逸,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无比艰难。
“好吧,我明白了。”陈思逸放开肖峰的手,心里燃起的希望和那一点火光瞬间黯淡无色。
“陈思逸——”肖峰挡在她面前,她的脸色苍白一片,肖峰急切地说:“听我说,我现在没时间了,你等我,明天我抽空来一趟,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许不告而别。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星期后我就回,好吗?你别这副样子,我会很不放心。”肖峰四周看了看,挥手示意于小凡过来。
于小凡不情不愿地从门外走进来,走到他们面前拉着脸问:“有完没完?说完了你哪来的打哪去行吗?”
肖峰对于小凡正色道:“小凡,你和思逸没事最好不要出来乱跑,如果我明天没有来这里,你们就先买票回,不宜久留。”
“你什么意思?”于小凡怒视肖峰:“没事还不能出来了?你不是很大能耐吗?连我们俩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了?还有,你这样来路不明,去向不定的,玩躲猫猫呢?就不能消失地痛快点?”
“于小凡”陈思逸闷声吓住,一个眼神示意,于小凡不服气地哼一声,掉头就走。
陈思逸手指抚了抚掉落的长发,平静地对肖峰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哪儿也不去。”
肖峰伸手将她揽过来,轻轻拥抱她。
“我先过去了。我和酒店打过招呼,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可以随便,不用担心费用。”双手抱着陈思逸的脑袋,在她额头温柔一吻,转身进了车子。
陈思逸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肖峰的车子消失不见。
心里沉沉的,仿佛自己的身体多了一个灵魂。
她记得一个童话故事说,公主和王子在没有遇到彼此之前双脚是不会落在地上行走的。
直到有一天王子轻吻了她的额头。
因为每个人都有俩个灵魂。只有找到另一个灵魂双脚才能落在地上行走。
如今,她陈思逸是双脚行走在路上的人,已经是俩个灵魂的公主了。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丢下同样是俩个灵魂的王子?
“陈思逸——”于小凡突然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盯着陈思逸的脸观察了半天后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说:“看来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陈思逸回过神来,拍拍于小凡的肩膀问:“小凡,你恨师傅吗?”
于小凡抬头望一眼陈思逸,陈思逸如水的双眸即刻将她融化。
于小凡懊恼地说:“拜托你别老用这种眼神看我,真受不了!”
“小凡,”陈思逸的心疼了一下:“如果你觉得痛苦,可以离开……”
于小凡的眼里涌出一股热流:“准备抛弃我了,是吧?”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要什么?”
陈思逸沉默。
于小凡说:“这两年来你一直在拒绝我,我有抱怨过一句吗?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你过你的,我爱我的,只要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好了。我有过别的奢求吗?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身后,随叫随到,随便使唤,除了我没法变成男儿身,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只要你说一声,命都可以给你。你还想要什么?还想怎样?”
陈思逸的眼泪掉下来,于小凡清秀的有些稚嫩的脸庞在她的泪眼朦胧里变得模糊。
于小凡靠近她,拥着她,踮起脚尖轻吻她脸颊的泪水。
于小凡说:“以前我总是偷着乐,因为我相信你不会爱上那些男人,即使你不爱我,最起码你也不属于任何人。你不属于任何人我就当作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第一次对我说你爱上别人了,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能怎样?我唯一的乞求就是乞求你不要抛弃我。因为,我怕你抛弃了我,你就是个没有理智没有脑子的大傻瓜,被人骗被人耍,到时候恐怕都没人来替你收尸。”
陈思逸眼睛盯着于小凡的脸,嘴角一抹苦涩的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从来都是个感性到失去理智的人,要不是你在身边提醒我,恐怕真的很糟糕。”
“我真是谢谢你终于能发现这一点。”于小凡又开始敲重点:“那个肖峰,来路不明,说话不靠谱,背景太复杂了,而且,你看,你很少能在他表情里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陈思逸不耐烦地打断话:“告诉你,我不会对肖峰有任何怀疑。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挑拔离间。”
于小凡一股无名火又涌上来,还真是符合她陈思逸一贯的作派:任性,脑残!
“好啊,反正到时候别来求我!”于小凡倪一眼陈思逸,懒得和她多嘴。
第二天一大早陈思逸收拾好行李就来敲于小凡的房门,于小凡搭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很不情愿地来开门。
打开房门,陈思逸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冷漠:“限你十分钟之内洗漱完毕,不然……”
“妈呀!我说陈思逸你能不能玩点别的花样?”于小凡气愤地倚在门槛,感觉生无可恋。
陈思逸不屑地瞟一眼于小凡,丢下一句:“我打算去一个新地方,别怪我没提醒你。”便扬长而去。
于小凡无奈地关上房门,无奈地收拾行李。
到达酒店门口,陈思逸朝于小凡挥挥手。
“你家肖大哥不是提醒你不要乱跑?”于小凡看看四周,保持一丝警惕。
陈思逸当耳边风,她自顾自说:“我在客房玻璃窗看到外面有一处风景特别美,我们去看看。”
于小凡翻翻白眼。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再普通不过的“风景”在她眼里也可以是“特别美的风景”。
一路跟随着陈思逸,绕过一片大果园,来到一处有些空旷的断崖边上。
“你看这些断崖绝壁多美!”陈思逸站在岩石边上,看对面犹如刀切过的悬崖,震撼,感动。
于小凡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面积的断崖层,确实很震撼。
“想不到这么个小地方居然藏着这么美的风景。”于小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看看陈思逸,陈思逸正张开双手,闭着双眼,享受此刻的一切。
微风吹起她的发丝瓢扬在空气里,她那双笔直纤细的长腿白得耀眼。
于小凡拿起照相机把这一刻的陈思逸拍进相机里。
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大部分是陈思逸拍的风景照。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一根发黄了的小草。
一片有些破烂的小树叶。
一只打碎了的花盆。
一只正在爬行的小虫子。
……
在陈思逸的眼睛里,这些小事物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这很陈思逸,不是吗?
于小凡望着像个小孩般正在奔跑的陈思逸,想,沦陷的感觉果然这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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