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玉见肖峰沉默不语，继续逼问道:“你无话可说了吧？被我说中了？偏的那么明显，以为我看不出来？还不承认……”
肖峰打断话:“我带你一起去吃午饭，我们去桂林米粉，好不好？”
芜玉一愣，有些吃惊。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了？
上一次听肖峰说这句话，好像是在八年前？那时候他们两家还住在一个大院里，肖峰正在警校上学，每年寒暑假都回来一次，每次回来，芜玉都会活蹦乱跳地窜到肖峰家，拉着肖峰到处去逛。
那时候他俩最喜欢去一家“桂林米粉”店，俩人点上一碗热腾腾的桂林米粉，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吃的滋滋有味。
每一次，肖峰都会把浮在面条上那零星的几块牛肉片夹到芜玉碗里，看着芜玉美美地吃下去，眼里尽是疼爱。
在芜玉的记忆里，世间所有的美味都不及那时一碗普普通通的桂林米粉。
只因那碗米粉里承载了芜玉最珍贵最美好的时光。
肖峰上警校两年后很少回家了，偶尔回来几次也是匆匆忙忙，来不及相聚又要离开。工作后俩人见面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就算见着面，也是来去匆匆，连吃一碗米粉的时间都显得太奢侈！
芜玉心头泛酸。
肖峰不等她回答，拉着她胳膊就往外走，回头对李叔交待一声:“李叔，我和玉儿去外面走走，一会回。”
李叔瞟一眼，心里偷乐，脸上冰冷，回应一句:“去吧！”
待肖峰和芜玉走出店门，李叔赶紧走出去瞧瞧，看到芜玉欢喜地挽着肖峰胳膊的背影，他会心一笑。
这幅画面叫李叔看了真是欣慰。
或许，事情真有转机，时间长了，待肖峰淡忘了陈思逸，和玉儿自然会慢慢亲近。
李叔这样想着，像是在给自己一种安抚。
肖峰和芜玉来到一家桂林米粉店。
这家小店开在公路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嘈杂，喧嚣。
小店里简单的装修，墙上挂几幅美食图片，不大的空间却摆了八张餐桌，叫人看了提不起食欲。
可，走了好几条街，除了这一家，再没有卖桂林米粉的店。
肖峰看出芜玉的不满，他安慰说:“将就一下吧，当初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店面不也挺小吗？”
芜玉嘟囔着嘴:“可以前那家有玻璃窗，有竹凳子，这家什么都没有！”
肖峰拉过芜玉，按她坐下，给她倒杯温茶，说:“我也想去以前那家，但那家早搬走了，而且附近就这一家，咱就别挑剔了。也许味道很好，你看里面人气挺旺，我看还不错。”
芜玉看在有肖峰陪伴的份上，忍了。
米粉上桌，芜玉迫不及待地夹一口吃进嘴里，肖峰不着急吃，就先观察芜玉的反应。
芜玉吞下米粉，表情不冷不淡，让人难以着磨，肖峰皱着眉头问:“味道怎样？”
芜玉抿了抿嘴，不屑地说:“味道是不错，但已经吃不出以前的味道了。”
肖峰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他夹一口放进嘴里，配料和火侯精准，说不上不好，可也说不上好。
与之前的味道相比，少了那一份“地道”。
芜玉淡淡地吃着，偶尔抬头望一眼肖峰。肖峰低着头，闷声吃，也不讲话。
芜玉问:“今天怎么大发善心，请我吃米粉？”
肖峰默然，不想多做解释，只说:“想让你开心点。”
芜玉听了，心里偷乐，她甜笑一声:“肖大哥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心疼我。”
肖峰说:“我一直都很疼爱你，只是你太敏感罢了。”
芜玉说:“你又说瞎话，以前你是真的疼我，可自从认识了陈思逸，你把疼爱都给了她。”
肖峰无奈，这个话题似乎永远绕不开，但似乎也永远躲不过。
既然躲不过，那就直接面对。
好像除了面对，别无他法。
肖峰耐心等待芜玉吃完。
芜玉吃的心满意足。
“以后我们经常来，好不好？”芜玉抹了抹嘴，喜笑颜开。
肖峰没有应允，欲言又止。
芜玉发现肖峰表情落莫，警觉地问:“怎么了，肖大哥？你好像——不开心？”
肖峰低垂双眸，脸色疲倦。
这几日几乎夜夜失眠，精神萎靡。
肖峰低沉着嗓音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陪你吃米粉的时间可能会少一些……”
芜玉心开始莫名发慌。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芜玉惊问。
肖峰没有正面回答，他思量了许久，决定还是不要和她说实话，怕伤到她。
肖峰说:“有新任务。要暂时做保密。”
芜玉犹疑，盯着他的眼睛看。
肖峰向来不善在亲人面前说谎，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芜玉一眼看穿，问:“你是要去找她吧？”
肖峰抬眼，芜玉逼视他，他不作声，算是默认。
话到这份上，能躲得过吗？
芜玉呼吸急促，嫉火开始燃烧。
“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回到过去，只疼我一个人，看来你根本不想改变。”她怒吼:“你爱她已经爱到无可救药了吗？！”
肖峰无力地抬眼，然后，芜玉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你到底爱她什么？”芜玉咆哮:“我和你十多年的感情比不过和她的几个月？到底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流过多少眼泪？这么多年不肯谈恋爱不肯嫁人都是为了谁！！你去警校那几年，我日日夜夜盼你回来，暑假的那些日子，每天像个傻瓜一样地站在路口张望，盼望着那一班班开过的公车里哪一个身影是你的。我每天跑到你家里给你房间打扫地干干净净，你都看不到！她为你做过什么？她为你洗过一件衣服吗？给你爸妈做过一顿饭吗？你到底爱她什么？”
芜玉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肖峰静静的听着，眼眸更加低垂，心情更加沉重。
芜玉追问:“你说啊？说不出来了吧？心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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