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亮的遭遇-第3章 家亮被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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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亮在电话里说,为了合法身份他上庭等待期间因看病没告之移民法庭而被移民法官判令递解出境。他的工卡还没到期,(其实已废止)他求我能否给他找一个轻点的工作挣几个月钱再回中国大陆。

    在美国类似像万家亮这种身份的中国人很多,只要在华人区打工不惹事,没有哪个部门去搜查盘问。

    我知道是张老板告诉家亮我的行踪和电话,我也知道家亮干不了重活,于是我告诉家亮等我的消息。

    我的合伙人向我提出了很好的建议,他说中国城一家足疗店正请人,老板我们很熟,打个招呼应该可以。家亮用手做足疗应该能行。

    第二天我给家亮找好了工作,通知家亮来赌城试工。

    就在家亮来我家住的那天晚上,我才进一步地了解了家亮的身世,也开始关注家亮的命运。

    原来家亮出生就没有见过亲生父亲。他的家乡是个石头城,只有十几户人家,大多靠打猎为生,而且维族人多汉族人少。他的哥哥叫家明,他的姐姐叫家香。因十几户人家,所以是XJ的南疆地区最后一个通上照明电的村庄。他父亲临终前和怀有家亮的母亲说,听说村里很快就通电了,孩子出生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起名叫家亮吧。如果是男孩,等他大些就让他去投奔他叔叔,千万不要让他再打猎。

    很难想象家亮的母亲在丈夫去逝后,是怎样带着3个孩子度过那艰难的岁月。

    在家亮的印象里,母亲是彪悍伟大的,为了养活3个孩子,不再嫁,起早贪黑,身穿兽皮,翻山越岭。

    在家亮的印象里,姐姐是温厚可亲的,妈妈去讨食物,姐姐照看着家亮,背进背出,生怕家亮有半点闪失。

    在家亮的印象里,哥哥是身强体壮的,小小年纪便弓箭在身,手持猎枪,成为一个贫寒家庭的脊梁。

    就在这样的一个家境中,家亮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大了。在他20岁那年,他妈妈为了却他父亲的遗愿,让他带上哥哥卖猎物皮的二十几元人民币,去福州CL市投奔他的叔叔。

    家亮的叔叔是残废军人。当兵三年,因是工程兵,在一次山洞爆破中左腿被炸飞的石头砸伤,后来复员时由部队出面和当地政府联系,从照顾的角度把家亮的叔叔留在当地长乐县(后为市)一个民政部门的残疾人工厂工作。他叔叔找了个聋哑女孩成家,生了一个男孩,年长家亮一岁。家境也不比家亮的家境好到哪去。唯一的希望便是孩子大些偷渡美国来改变人生。可是家亮是外来人,没有当地人肯为他担保走上偷渡的路。要知道,这条路尽管风险,但对家亮这样的穷孩子来说却是通往富裕的捷径啊!这也是很多福州人梦寐以求的向往。家亮怎能抵抗这“钱途”的诱惑?一个连刀山都敢上的人,那贼船纵然是火海他也敢跳!所以家亮一直在长乐靠做零工咬牙过着日日饥寒的生活,目的是能偷渡美国。直到6年以后他已被福州长乐人所接受并把他视为长乐人,才在他叔叔和其他好友的连带担保下,和堂兄一道,终于走上偷渡美国的路。途行7个月,一行18人,中途死了3人,最终来到美国只剩下15人。

    从来赌城的10月到事发,整好是一年的时间,谁能想到被递解出境的万家亮,竟为打女人被抓进了移民局拘留所。

    第二天上午,我将自己洗好叠放在柜中的旧衣裤装进一个大的旅行袋,又去二手店买了些衣裤,将旅行袋塞的满满的放进车里便开车前去拘留所见万家亮。

    在会见室隔着玻璃窗,我见到了带手铐的万家亮。

    他面部消瘦,灰黄的脸一见便知是个身体极不健康的人。尤其他那两个小眼睛,呆钝的像小袋鼠没有一点光亮。

    我拿起通话机还没有开口,家亮的眼泪已经劈里啪啦的开始滚落。

    我摆摆手,拿着话机说:“先别哭,时间有限,快告诉我因为什么?”

    他止住抽泣,表情冷酷地向我讲述了事发经过..

    那个女人叫陈英(曾用名),LN省铁岭人。48岁。自称师范学校中专毕业,曾做过3年代职教师。来美国7年,持庇护绿卡。一直在按摩店做按摩员。因美国各州规范按摩行业,要求持执照上岗工作,陈英没有全美按摩执照只好做足疗按摩。足疗执照简单,只要有工卡,足疗店给员工向州政府申请就行了,不需要培训。

    这个陈英是个非常爱美的女人,但她的那种美的活法令所有熟悉她的人都鄙视她。女人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美要美的坦然,美的大方,美的干净,美的问心无愧,可是陈英是怎么个美法呢?

    她每个星期六休息的时候,都去美国的大型商场去买时装衣服,而且不低于100美金。买到家以后,她小心地剪下标签放好,然后试穿一个星期,在下个星期六她又去商场退回。然后再买新的时装衣服,试穿一个星期后再退。她在足疗店做工半年,她穿遍了各大商场的时装衣服,可是她没有买过一件属于她自己的时装衣服,但却天天穿着崭新的衣服诱惑着客人。

    这个女人之所以被老板辞退,是因为一个员工举报她抢客人,而且,在给客人做足疗时超出按摩范围。老板责问她的时候她不承认并狡辩说是老客人不会有问题。没有证据,但老板为了风险起见给了她3天的时间让她另找工作,这期间她只做替班。

    即将失去工作她恨之入骨。也不知道她恨的是谁,老板?还是告密的人?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做工使用的物件上。扔在桶里换洗的毛巾,是用漂白水浸泡的,可她把麻布和手纸一起扔进桶里,正好轮到家亮清洗毛巾。家亮气愤地向老板反映说:“老板你瞧,这‘活’怎么做?”

    老板一气之下当日辞退陈英,并限令她于第二天早上离开足疗店为员工租住的房屋。

    这女人临走时,像泼妇一样地指着家亮的脑袋骂道:“早产的太监,也不看看自己,看让你妈夹的那头型,在我面前装B!”

    家亮虽然没有文化,但他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呀。尤其是脊椎骨折影响男人的性功能,本来就自卑,咳,她竟然骂家亮是太监,更过份的是还污辱他的妈妈。是可忍,孰不可忍!家亮随手拿起一油瓶撇了过去,陈英一歪头没打着,但已把她吓的半死。她嘴里仍不停地骂道:“递解犯就是劳改犯!”但声音已小了许多。

    老板担心出事,当晚就让陈英搬了出去,她住进了家庭旅馆。

    家亮在气头上也向老板辞了工。可他回到住处发现陈英那女人把家亮留用的一盒精盐,买的一小瓶白胡椒粉,一瓶酱油,3个土豆..全部扔掉。家亮坐在床上一声不吭,想了半夜,他怎么都想不开。第二天起早他就赶到中国城,等待开往洛杉矶的大巴。当她看到陈英在往客车上搬皮箱时,他走过去,拽过陈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的陈英是鼻口流血。

    围观的中国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男人打女人,而且是在法治国家的美国。爱打报不平的人上前围住了家亮,不让家亮离开,家亮也没想走。不到10分钟两辆警车赶到了现场,并给家亮扣上了手铐。

    陈英这女人一看事情已不可收拾,担心事后出庭质证,更担心回不了络杉矶,于是她慌慌张张地向警察讲是误会,不追究家亮打她的责任。围观的中国人都晃头地感到莫名其妙,猜到了这里的隐情。再看家亮也不像地痞流氓,于是议论纷纷。但警察不管这些,一查证件发现家亮是递解出境的在逃人,马上带走,送进了市中心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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