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八大以来中国周边外交研究报告-中国周边外交新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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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倡议“亲、诚、惠、容”处理周边事务的新理念,推行“好邻居”、“走亲戚”、“交朋友”等新创举,努力营造睦邻友好的周边环境,形成了中国周边外交的新理念。习近平强调以软实力为支撑,在文化建设方面提出了不少新观点,逐步形成中国自身独特的“文化观”、“价值观”、“义利观”、“近邻观”、“和平观”,构成中国周边外交新理念的文化内涵。[53]

    一 以儒家思想为主要特征的文化观

    习近平周边外交新理念主张继承和发扬传统的以儒家思想为主要特征的文化观,但不主张重返中华封贡体系的旧范式。

    习近平强调中国自己的文化观。儒家文化是亚洲文化的代表和亚洲人民的共同财富,它根源于东亚文化、宗教和精神传统的历史发展,又是亚洲各国在现代化过程中适应本国国情形成的。习近平在走访周边邻国时,每每广征博引中国儒学经典语言,如“国虽大,好战必亡”、“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等。2014年9月24日,习近平在纪念孔子1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包括儒家思想在内的中国优秀文化蕴藏着解决当代人类面临的难题的重要启示,并列举有15种之多,“希望中国和各国学者相互交流、相互切磋”,“让中国的优秀文化和世界各国的优秀文化一道造福人类”。[54]

    一些国家的政治家对于中国强盛之后是否会恢复中国在古代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朝贡体系是有疑忌的。习近平的周边外交理念总结吸取历史上东亚各国和平相处的重要历史经验,总结亚洲各国在现代化的过程中运用以儒家思想为主要特征的东亚价值观念的重要历史经验,不主张恢复历史上中华封贡体系那种已经明显过时的旧范式,明确表示中国将与各国一起寻找和总结新的亚洲文化思想,共同推动亚洲国家“命运共同体”的建设。

    二 不接受西方范式的价值观

    习近平的周边外交新理念倡导学习和吸收欧洲和北美共同体的宝贵经验,但不接受以西方价值观念为中国实施周边外交的指导思想和基本前提。

    习近平强调中国自己的价值观。在谈及文化软实力时指出:我们需要坚持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中国强调的是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包括价值观念、发展道路和政治制度。

    有些国家的政治家主张中国应如同欧盟和北美共同体一样,以西方价值观为指导与前提,来处理与中国周边国家的关系,也即所谓“跟着美国走,全面开放,服从西方规则”,[55]这种主张不为中国所赞同和接受。美国在世界推行“颜色革命”和“价值观念结盟”,虽然不乏追随者和鼓吹者,但实际上已被实践证明为世界动乱之源,也陷某些追随国家于困境,难以自拔,实现了颜色革命的国家几乎无一有好的结果,[56]这些恶例足以让中国引以为鉴。

    中国承认各国文明的多样化和国际关系的民主化,承认西方价值观在人类文明发展上的地位与作用,但同时认为它并不具有普世性,各种文化包括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日本特色的资本主义文化、韩国特色的转型民主化文化等以及历史上的儒家文化、伊斯兰文化、基督教文化、佛教文化等都是适合各国发展需要形成的人类文明的精华,都有其生存、发展的理由和权利,各种文明应该和平共处,共同建设东北亚的美好家园。鉴于东北亚多文化、多制度的特殊情况,强调此点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亚洲各国在学习欧洲和北美共同体宝贵经验的同时,必须创造能够容纳各种文明共存兼容的“亚洲命运共同体”的新模式和新经验。

    三 欢迎“搭便车”的义利观

    习近平周边外交新理念讲情重义,先义后利,欢迎周边国家搭乘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快车,合作共赢,共同发展。

    习近平强调中国自己的义利观。他在谈及中国的“义利观”时,主张继承和发扬中国人数千年来一以贯之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将“互惠互利”的原则提升至“命运共同体”的高度,在同周边国家开展合作方面,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编织更加紧密的共同利益网络,把双方利益融合提升到更高水平,不仅使中国的发展更好地惠及周边,同时也使中国从周边国家共同发展中获得裨益和助力。[57]

    “搭便车”本来是奥巴马嘲讽中国的,说中国发展搭乘了美国30年的便车。《人民日报》曾四发评论驳斥奥巴马的“搭便车论”。中国学者张家栋指出:“中国搭便车”论是美国的霸权思想和美国例外论在作怪。美国人以为:第一,这个世界的基本秩序是由美国维护的。第二,自己的国际行为是无私的国际主义,包括其在阿富汗、伊拉克的战争,在利比亚的干涉行为,都是在提供公共产品,不是服务美国自身利益。基于此,如果在这些问题上不站在美国一边,不参与美国发起的战争和干涉活动,就是不为世界出力,就是“搭便车”。人民网更是发文《奥巴马“搭便车”论是“更年期”思维》,指出:“中国不是‘搭便车’,而是坚持互利合作路线,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一定的收益,西方国家因为嫉妒的‘更年期’心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58]

    习近平平和地接过此论另做了出色的发挥性阐述。他在访问蒙古国和会见罗马尼亚总理时两次讲:“我们欢迎周边国家搭乘中国发展的便车”,“欢迎世界搭我们的便车”。[59]实际上,在两千多年中国与周边国家相处当中,凡是中国强大、稳定的时候,历来都是让周边的国家和地区搭乘中国发展便车的,而且也只有在周边国家和民族能够搭乘中国便车的时候,整个亚洲才是稳定的。如果说中国出现了不稳定,出现了不能让周边国家搭乘便车的情况,整个亚洲必会出现动乱。“搭便车”是中国与周边亚洲国家发展互相关系重情重义的一个传统。中国在让周边国家“搭便车”的过程当中,别的国家获益发展起来了,反过来就会推动中国的发展,这正是习近平所强调周边外交新理念的重要内涵。

    四“亲、诚、惠、容”的近邻观

    习近平周边外交新理念倡议“睦邻友好,守望相助”的“友邻外交”,为中国周边外交添加了浓浓的“人情味”。

    习近平强调中国自己的“近邻观”。2013年10月,习近平在中共中央周边外交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了以“亲、诚、惠、容”为中国处理周边外交的重要理念。“亲、诚、惠、容”四字箴言,是新形势下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的一个生动宣言,是对多年来中国周边外交实践的一个精辟概括,也反映了我国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外交理念的创新发展。

    亲是指巩固地缘相近、人缘相亲的友好情谊,要坚持睦邻友好、守望相助,讲平等、重感情,常见面、多走动,多做得人心、暖人心的事,使周边国家对我们更友善、更亲近、更认同、更支持,增强亲和力、感召力、影响力。诚是指坚持以诚待人、以信取人的相处之道,要诚心诚意对待周边国家,争取更多朋友和伙伴。惠是指履行惠及周边、互利共赢的合作理念,要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同周边国家开展合作,编织更加紧密的共同利益网络,把双方利益融合提升到更高水平,让周边国家得益于我国发展,使我国也从周边国家共同发展中获得裨益和助力。容是指展示开放包容、求同存异的大国胸怀,要倡导包容的思想,强调亚太之大容得下大家共同发展,以更加开放的胸襟和更加积极的态度促进地区合作。[60]

    在推行中国周边外交的过程中,习近平“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独特方式,通过真诚的情感、质朴的话语、坚定的信念、实在的举措,亲自践行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把中国梦同周边各国人过上美好生活的愿望结合起来,增进了彼此互信和互利合作”。[61]中国领导人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加大与周边国家领导人的互访,积极推行“好邻居”外交、“走亲戚”外交、“交朋友”外交等,使“深化各国友谊,推进国际关系的‘友情外交’正日益成为中国外交的又一道靓丽风景线,必将为世人所称道、铭记”。[62]

    五 反对“国强必霸”的和平观

    习近平周边外交新理念追求中国的大国强国地位和为世界做出更大贡献之“中国梦”,但不认同“国强必霸”的霸权主义逻辑。

    习近平强调中国自己的和平观。邓小平奠定了“和平与发展”为时代特征的基本战略,江泽民时代倡议发展与各国间各种形式的伙伴外交,胡锦涛时代提出建设“和谐世界”的新理念,使“和谐”这个充满东方智慧的名词成为中国外交的主题词。习近平反复论述:“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根据时代发展潮流和自身根本利益做出的战略抉择。中国人民崇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国不认同‘国强必霸论’,中国人的血脉中没有称王称霸、穷兵黩武的基因”。提出六个“坚持”,即坚持主权平等、坚持共同安全、坚持共同发展、坚持合作共赢、坚持包容互鉴、坚持公平正义。强调“中国坚持不干涉别国内政原则,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即使再强大也永远不称霸。中国真诚希望其他国家都走和平发展道路,大家携手把这条路走稳走好。”[63]

    针对国际社会对于中国发展起来后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表示忧心忡忡、甚至看不惯中国的做法,习近平坦言“中国是一个拥有13亿多人口的大块头,是人群中的大块头,其他人肯定要看看大块头要怎么走,怎么动,会不会撞到自己,会不会堵了自己的路,会不会占了自己的地盘”,对此表示理解,但他也明确表示“中国坚持和平发展,决心不会动摇”,“中国虽然是个大块头,但两千多年前中国的先人就认识到‘国虽大,好战必亡’的道理”,“中国近代以后遭遇100多年的动荡与战火,国家发展、人民幸福根本无从谈起,中国人民绝不会将自己遭受过的悲惨经历强加给其他国家和民族”。[64]

    习近平在各种场合批评和反对各种全球霸权主义和地区霸权主义行径,纠正和革新各种不符合各国团结共存的错误观念,表明中国无意挑战美国在亚洲的存在,也不挑战既成的国际体系,中国将与亚洲各国在一起,通过共同的、和平的努力,开创以“亚洲命运共同体”为目标的中国与周边国家和平建设的新局面,为建设一个和谐的新世界做出中国的贡献。

    尽管亚洲的区域合作仍然存在着种种困难和问题,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给亚洲带来新的不安定因素,中日韩合作谈判遭遇瓶颈,朝鲜还没有融入亚洲区域合作行列,东海和南海争端呈方兴未艾之势,阿富汗还未恢复和平常态等,但建设“亚洲命运共同体”已经成为中国的努力目标,中国正按照自身的文化观、价值观、义利观、近邻观、和平观,逐步使构想变为现实。中国积极推动落实“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中缅印孟经济走廊、中巴经济走廊、中俄蒙经济走廊、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亚太自由贸易区等重大合作倡议,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塑造一个既符合世界发展大势,又符合亚洲各国共同利益,同时也符合中国长远国家利益的“亚洲命运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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