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光让子明一个人说，都发表一下看法，集思广益。”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低着头，相互之间连眼神的交流都不敢，因为他们了解王子明的脾气。这个案子的第一案发现场是刑警队的办公室，而当时只有王子明和谢弈刚两个人在，这种情况，王子明不说话，还有谁敢开口说话呢？
会议室里安静得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就在这时，徐宪斌的手机响了，是法医小刘。徐宪斌有点奇怪，怎么这一次的验尸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
“徐局长，我们已经将死者的血液和胃残留物质进行化验，化验结果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出来，但是在死者身上我们又发现了密码，我想还是请局长亲自来看看。”
“什么？又有密码？好，我马上赶过来。”放下手机，徐宪斌对王子明和副队长秦峰说道：“你们跟我去法医处。”
两人立刻起身，徐宪斌将椅背上的外套一抓就要往外走，李梦瑶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局长，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徐宪斌看了一眼李梦瑶说：“你留下，其余人继续对别墅杀人案进行调查，都别闲着。”
李梦瑶一撇嘴，向王子明吐了吐舌头，王子明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徐宪斌走了出去。
三人快步走到法医处，一进门，法医小刘就迎了上来。
“局长您来了，您快过来看看，我们在死者身上又发现了密码，和之前的差不多。”
原来直觉没错！王子明心说，这起案子果然和别墅案有关。
谢弈刚的尸体被面朝上放在化验室中央的解剖台上，颈根处画着一个和吴黎明身上一样的正方形，又被四条线分成了九个小方格，其中两个方格里被写上了数字，4和9。
在方格下方还画着一个皇冠图形，皇冠中是一行英文字母——
DJAIPOHZJZPVKJOHMJOHABJ
“妈的，又是密码！”王子明惊讶地喊出声来。
“没错，看来又得靠李梦瑶了。”徐宪斌说道。
王子明拿出手机，对着这段密码拍了张照片。
徐宪斌问小刘：“化验结果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一个小时之内。”
“好，我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等等吧，你们速度快一点。”
四十分钟后，小刘敲开了接待室的门。
“化验结果表明，死者在出事之前的十三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前一天晚上六点钟左右，被注射过两种药物。第一种药物的成分很有意思，与古代蒙汗药的配制方法差不多，作用就是麻药。第二种液体是一种剧毒，而且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我刚才根据死者喝水即死的情况上网查了一下相关资料，我可以确定这是一种叫做‘WK一号’的剧毒药品，就是‘WaterKiller’——‘水杀手’的意思。这种毒药进入人体后，人不会立刻死亡，但会造成体内水分的大量流失，会觉得非常口渴，当喝下大量的水之后，水进入体内和毒药融合将会合成类似氰化钾的毒物，导致人立刻死亡。这种毒药是M国情报部门在八十年代研制的，毒药成分至今保密，因为这种毒药可以帮助特工制造不在场证明，所以当时主要用于政治暗杀等行动，但后来由于受到国际社会的舆论压力一度停止使用，不知道现在怎么会在我们市出现的。”
原来是这样！王子明回忆起他看到谢弈刚当时满头大汗的情景，顿时恍然大悟！
“好毒的杀人手段啊！让谢弈刚间接死在我的手上，让人们对我产生怀疑，以此来扰乱我们的办案思路。”说着，王子明看向了徐宪斌。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可不是嫁祸你，”徐宪斌说道，“凶手怎么能确保谢弈刚逃出来后会去市局报案，而且去的还是你的办公室？对凶手来说，谢弈刚死在哪里都一样，他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我们他的身份。”
“境外间谍组织？”
“不是没有可能！”
随后众人离开了法医处，带着法医鉴定报告和密码的照片，又匆匆赶回了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看到这一长串字母，李梦瑶大叫一声：“Oh！My God！这么变态！”
王子明无奈地说道：“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哦！”
“那你得请我吃必胜客！”李梦瑶撒娇道。
“好，解出密码后我一定带你去吃。”王子明看着自己的女友，露出了怜爱的表情。
看着两人嘻嘻哈哈的模样，徐宪斌气不打一处来，桌子一拍起身骂道：“严肃一点！现在是在办案，要撒娇给我滚回家去，B市不是只有你一个密码专家！王子明，你要是再敢在工作时间打情骂俏的话你也给我滚，我换人上！”
这一嗓子喊的，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李梦瑶也被吓得脑袋一缩，吐了一下舌头。
王子明见状立刻上前道歉：“局长，我知道错了，请您相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徐宪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恢复平静的语气说道：“小李，我不是想对你凶，只是时间紧迫，破解密码的任务，还要辛苦你了，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李梦瑶听完立刻挺起胸膛，向徐宪斌敬了一礼，严肃地说道：“局长，我承认错误，我保证以后绝不在工作时间谈私人话题，并且请局长相信，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您交给我的密码破译任务。”
李梦瑶的自我检讨，严肃中还透着些许俏皮，这让徐宪斌这个也有女儿的中年男人觉得真是拿她没办法。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见徐宪斌已经走远，王子明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李梦瑶身边对她说道：“你别太往心里去，徐局长就是这个脾气，一工作起来就非常认真，也见不得别人有一点不认真。怎么样，这段密码好像比上次的要长，有没有信心？”
“我尽量吧！其实密码的难度与长度没有多大关系，关键是要猜出凶手用的是哪一种加密方法。”李梦瑶淡淡地说道。
李梦瑶盯着投影照片，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可能采用的是凯撒密码。”
“凯撒密码？”
“凶手写下密码，又为何要画上一个大皇冠呢？这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觉得，杀手画的这个皇冠实际上是在给我破解这个密码的提示。皇冠意味什么？王者，皇帝。凯撒密码相传是古罗马恺撒大帝用来保护重要军情的加密系统，所以我判断杀手画这个皇冠就是在提示我，密码是用凯撒密码进行加密的。凯撒密码是一种替代密码，通过将字母按顺序推后N位起到加密作用。英文字母的移位以移25位为一个循环，移26位等于没有移位。因为我们不知道推后了多少位，所以只能用穷举法列出所有可能的组合。我需要一点时间。”李梦瑶很认真地说道，然后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虽然刑警队员们对李梦瑶刚才说的都没怎么听明白，不过还是满怀希望地耐心等待着。
过了五分钟，李梦瑶抬起头来：“好了，完成！”说完将本子放在了投影仪上面。
李梦瑶列出了密文凯撒移位的所有可能，共二十五种排列（为节省篇幅，只列出十种排列）：
XDUCJIBTDTJPEDIBGDIBUVD
YEVDKJCUEUKQFEJCHEJCVWE
ZFWELKDVFVLRGFKDIFKDWXF
AGXFMLEWGWMSHGLEJGLEXYG
BHYGNMFXHXNTIHMFKHMFYZH
CIZHONGYIYOUJINGLINGZAI
DJAIPOHZJZPVKJOHMJOHABJ
EKBJQPIAKAQWLKPINKPIBCK
FLCKRQJBLBRXMLQJOLQJCDL
GMDLSRKCMCSYNMRKPMRKDEM
……
“这是我列出的所有可能的组合，应该也是汉语拼音，大家慢慢找，如果找不到合理的句子，那我就只能考虑用别的方法了。”
大伙全部看向了投影幕布，所有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晕。
“找到啦！我找到啦！看第六行！”一名警员这时兴奋地大叫起来。
第六行是——CIZHONGYIYOUJINGLINGZAI。
“这不会又是一句诗吧？”
徐宪斌从门外进来，惊喜地说：“这么快就解出来了？快找老朱过来！”
朱大爷看着白板上所写的密码明文，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懂汉语拼音，你们能不能帮我念念。”
“此种……已有……精灵……在。”
“我想想，我想想，这是句诗，我有印象，精灵在，精灵在……我知道了！是唐代诗人雍陶的《武侯庙古柏》中的一句：此中疑有精灵在，为见盘根似卧龙。”
“吴黎明身上的那一句是什么？”徐宪斌问道。
“莺啼绣户晓云深。”
“两句之间有联系吗？”
“没有，没有任何的联系。”
“那就奇怪了，杀手究竟是要表达什么呢？”王子明使劲挠着自己的脑袋。
“局长，”王子明说道，“会不会是杀手在故弄玄虚？也许这些密码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谁知道呢，总之，现在密码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条线索，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太少了。”
“局长，我们还有一条线索，就是杀手所用毒药的来源。小刘不是说了吗，这种毒药在我国的犯罪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怀疑是……”
“之前你不是说凶手用这种方法杀人的目的是为了告知我们他的身份嘛，既然怀疑是国外的间谍组织，局长，您看这毒药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向国安部汇报一下，让他们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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