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刘晓军一脚踹倒了说话的青年，大声骂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老子在打麻将的时候不要谈工作！”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走上前狠狠地照着那人的肚子踩了两脚。“拉出去，换人上，继续玩！”
这时，一旁站着的一个黄发青年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说了几句，然后来到刘晓军面前，捂住手机听筒小声说道：“军哥，有个人说要找你谈点事情。”
“什么人？谈什么事？”
“他说他是什么五哥的朋友，是五哥要他找你的。”
刘晓军接过电话，对屋里的人说：“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等人走光后，刘晓军将门反锁，接听了电话：“……什么？真的这么严重？……五哥现在安全吗？有没有暴露的危险？……好！好！晚上十二点，到‘夜色吧’，我在888包间等你。”
十二点，刘晓军走进了酒吧的888号包间。
“你们就别进来了，玩去吧。”刘晓军对身后的几名手下说道。
“可是，军哥……”
“我的话你们听不懂吗？”
“是！”
刘晓军走进包间，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一瓶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又看了看手表。
包间门被打开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土狼，你好。”来者开门见山道。
“你知道我叫土狼？五哥什么时候替组织吸收新人了？”
“我不是老五的手下，我直属于组织，这次来中国，是配合老五执行一项任务的。”
“原来你也是组织的人，那就是自家兄弟了，说吧，五哥有什么吩咐，是不是关于吴黎明和谢弈刚被杀的事情？”
“我的任务就是，将你们一网打尽。”说着，黑衣人掏出手枪指向刘晓军的脑袋：“不要叫，不要耍花样，我的任务必须完成，没有余地。我们都是组织的人，这点你应该清楚，就算你反抗，我也一样能杀了你，但到时候死的可能就不只你一个了，也许我一生气，就会祸及你的家人。”
刘晓军绝望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说：“我当然明白，从我们加入组织的第一天起就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只求你不要碰我的家人。另外，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要让我们闭嘴，为什么把老五划出去，什么叫配合他杀我们，难道就因为老五是组长，他就可以免于一死了吗？”
“你还不明白吗？老五的任务就是干掉你们，我是来帮他的，你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很多事不便亲自行动。”
“给个痛快吧。”刘晓军闭上了双眼。
“那当然，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飘飘欲仙地死去，等警察来了，他们的结论应该是……嗯，我想想……是爽死的，嗨死的，哈哈！”说完，黑衣人将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扔到了茶几上，放肆地大笑起来。
“什……什么意思？”
……
凌晨一点半，城市的某个角落，还是那间出租屋里，黑衣人的手机响起，还是那个用了变声器的声音。
“已经第三个了，还剩五个，你还要多久？”对方不耐烦地问。
黑衣人拿起面具罩在脸上，说：“我刚刚又干掉了一个，一天杀一个还不行吗？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能不着急吗，伯恩先生还等着我交任务呢！”
“我看你是着急你的佣金吧，我听说了，五百万美金。”
“你听谁说的？”
“我在组织里虽算不上什么高层，但你们的事情对我来说还不算秘密。丹尼尔先生，或者说是，老五先生，你别拿我当小角色！”
“抓紧时间吧。”
“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尸体了，第四具尸体。”
上午七点半，秦峰驾着车往第四起凶案的案发地赶去，王子明坐在副驾驶座上。
“速度真快！昨天夜里干的？”王子明问。
“是的，死亡时间初步鉴定为凌晨十二点到十二点半之间。”
“想不到这次死的是刘晓军，这个人渣也算是死有余辜。”
他们来到了案发地点“夜色倾城酒吧”。在酒吧紧挨着舞池的一间包房里，他们看见了尸体。
死者仰面靠在沙发上，双眼瞪直，口吐白沫。
“中毒？”王子明问。
秦峰指着茶几说：“你看那是什么？”
茶几上散落着很多透明的小袋子，每个袋子里都有一些残留的白色粉末。
王子明拿起一只袋子，用手指沾了点粉末，舔了一下又吐了口吐沫，说：“是白粉。”
“没错，是海洛因。”法医小刘走了过来。
“他死于白粉？”
“对，我怀疑是有人用枪逼着他吞下了大量的海洛因，你看看这桌上的袋子，量太大了，直接就死了。”
“活该！”
死者名叫刘晓军，四十二岁，是闻名B市的黑社会老大。五年前刘晓军开始通过正当生意漂白自己，但在两年前被怀疑开始从事毒品交易。两年来，缉毒组从没有放松过对刘晓军的调查，但始终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这家“夜色倾城酒吧”是由刘晓军团伙看管的，俗称“看场子”，而且这里也是刘晓军犯罪团伙的主要聚集地点之一。
“有什么发现？”秦峰问正在勘查现场的手下张强。张强是调查一组组长。
“提取到一些指纹，还有一些不完整的指纹。我相信那些完整的指纹都是刘晓军自己的，残缺的指纹才是凶手留下的。”
王子明上前将刘晓军的身体翻了过来，当刘晓军的衣服被掀起来之后，法医小刘的女助手不禁惊声尖叫了起来。也难怪，刘晓军背后的图案实在是太具有视觉震撼的效果了。
他的背后是一幅很大的文身，文的是一个长相可怕的……姑且认为这是一个女人，因为她有一对丰满的乳房。她的眼睛是鲜红色的，身后长着一对黑色的大翅膀，盘在头上的蛇是她的头发。她左手拿着一根长鞭，右手举着火炬，栩栩如生。
在文身边上，背部的左边，出现了和前三次同样的图形，其中两个格子里分别写着1和3，下面写着一行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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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明和秦峰二人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都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我在想，这真的是文身吗？还是杀手画的？”
“应该是真的吧。”
秦峰用数码相机将刘晓军背上的文身和密码拍下，与王子明回到了市局。会议室内，王子明、秦峰、李梦瑶以及数名刑警队骨干侦查员围坐在一起，旁听的还有朱大爷。
看到刘晓军背上的女妖文身，李梦瑶不禁眉头一皱，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可怕的女性形象，比电影里的邪恶巫婆还要可怕一百倍甚至更多。
“这个也是凶手画的吗？”
“不是，是被害人的文身。密码在背部的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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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瑶看着这段密码，心中充满了疑惑。第一个密码，杀手用倒写的方式提示自己用埃特巴什码破解；第二个密码，杀手画了皇冠告诉自己这是凯撒密码；第三次杀手用皇冠、倒写、分三段的方式提示自己这是三层加密以及栅栏密码。每一次都有明显的提示，然而这一次却什么提示也没有。当然，并不是说没有提示就无法破解，用穷举法暴力猜解，破解密码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这不符合杀手的习惯啊！不对，也许这个杀手根本就没有习惯，完全是随意随性的，做事凭心情，也许他这一次就是没有给提示，故意刁难我。
王子明看出了李梦瑶的犹豫，问道：“怎么了？有难度？”
“我是在想，这一次杀手为什么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一名干警说道：“也许杀手根本就不想让我们破解密码。”
“不可能！杀手设计密码是有目的的，破解出的明文都是诗句，还有那些我们看不懂的格子，以及格子里的数字，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而已。如果杀手出了一个我们无法破解的密码，那么他设计密码还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敢说，杀手就是希望我们能破解出他的密码。”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暴力猜解。从前面的密码来看，杀手采用的都是经典的传统加密术，我想杀手不大可能给我们出一个他自己发明的密码，理由还是那句话，他不可能出一个我们无法破解的密码。古典密码的种类并不多，我就算一个个去试，早晚也能破解出来。”
李梦瑶将之前用过的几种方法逐一对密码进行了破译尝试，几轮下来毫无结果。她又将所有能想到的单表替换密码（作者注——单表替换密码：将明文中的字母或符号用另一种字母或符号来代替，这种代替是一一对应的。明文与密文之间只有一种对应关系。）都进行了尝试，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李梦瑶想到可以使用多表替换密码。（作者注——多表替换密码：代替不是一一对应的。代替规律不同，密码体制也不同。代替规律相同，明密文间字母对应关系不同，代替出的密码也不同。）而多表替换密码中最为经典的当属维吉尼亚密码。法国密码学家维吉尼亚于1586年提出一种多表替换密码，即维吉尼亚密码，此密码引入了“密钥”的概念，即根据密钥来决定用哪一行的密表来进行替换。可问题是，密钥是什么呢？
尽管杀手没有给出明显的提示，但是李梦瑶仍然相信提示就隐藏在死者身上，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李梦瑶看着刘晓军背部的照片，看到那个丑陋的女妖文身。文身栩栩如生，仿佛女妖随时都可能从刘晓军的背上跑出来，不，是飞出来，然后扑向自己……难道，密钥就隐藏在这个文身之中？在女妖的身上？李梦瑶鼓足勇气仔细地看着照片，试图从文身图案中找到线索。蛇的头发，恐怖的大翅膀，扭曲的面孔看上去像只狗脸，手中的鞭子也是蛇。
“怎么，你觉得这个文身图案与密码有关？”
“只是猜测，就算这只是跟随死者多年的文身，也不排除杀手利用文身图案来设计密码的可能。”
“这是个女妖怪嘛，意味着什么呢？来，大家都来看看，以前有没有见过这幅画。”王子明招呼在场的干警们一起过来看，所有人都表示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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