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厅长好！”
“子明，一会儿会有人打电话约你见面，交给你一项特殊任务，详情我就不在电话里多说了，你务必好好配合，并且要严格保密。”
“什么任务？”王子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会儿有人会告诉你的。我再多说一句，你是我推荐给他的，可别给我丢脸啊！”说完，罗厅长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不到两分钟，不明就里的王子明还没完全从疑惑中反应过来，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王副队，省公安厅罗厅长把你的号码给了我，我有事找你。我就在你们市局对面巷子里的一辆深蓝色别克商务车内，请你立刻过来与我见面。”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坚定而又平静。
王子明愣了一下，想到刚刚罗厅长的交代，说了声：“是！马上就到！”
王子明来到了市局对面的巷子里，果然有辆别克商务车停在那儿。他刚走近汽车，车的侧拉门就被拉开了，车内传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进来吧。”
王子明上了车，看到车里坐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眼镜并没有使这个男人显得温文尔雅，镜片后面那双凌厉坚定的眼睛好像可以随时穿透人心。他体格健壮，散发出极有压迫感的气场，给曾经的警队散打王王子明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一定比自己还能打。
“首长好。”王子明觉得自己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了，看他的年龄和气质，叫他首长也不过分。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首长。”那人笑了起来，说道，“你就是王子明，嗯，看上去还不错，老罗的眼光应该不会差的。”
王子明露出疑惑的表情，问：“罗厅长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您有任务交给我，是吗？”
“嗯，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绍，”中年男人掏出证件本递给王子明，“我是中国国家安全部第八局反间谍侦察局三处处长郑寰宇，负责对境内涉外间谍跟监侦查的工作。”
“国安部？为什么找我？”
“当然是有任务交给你了，这项任务需要你们市公安局的人进行秘密配合。在人选方面，除了杰出的专业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对国家绝对忠诚。罗厅长向我推荐了你，一开始我觉得你太年轻，担心你无法顺利完成任务，可是老罗拍着胸脯跟我说你一定行，他的眼光，我向来是比较信得过的。”
王子明眉头微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没有信心？我可不会对你说什么‘我对你有信心’之类的话，这是任务，是罗厅长授权我对你下达命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特勤了。”
“不……郑处长，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子明为难地说道，“罗厅长应该知道目前我正在处理一起特大连环杀人案件，现在才刚有点眉目，这个时候突然让我……”
郑寰宇打断王子明的话，说道：“给你的任务，正与你正在侦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我想告诉你的是，这起连环杀人案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它涉及到一个潜伏在我市多年的庞大的间谍网络。”
“哦？难怪！”王子明恍然大悟。
“是的，第二起命案发生后你们查出了那名被害者死于一种M国情报组织专用的毒药。罗厅长跟我说了这件事之后，我立刻意识到这与我们追查多年的一个间谍组织有关。我们连夜开会，制订了大致的方案，在市公安局内部招特勤协助是方案中的重要部分。”
王子明点了点头，但仍然露出没有完全听懂的表情。
郑寰宇接着向王子明介绍道：“这个间谍组织潜伏在我市太久了，十几年来我局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追查，但由于他们隐藏得太深，我们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其实在十五年前我们曾有过一次机会将他们的骨干一网打尽，但最终因为我局派出的特工的卧底身份被识破而导致抓捕行动失败，为此我们也痛失了这名忠诚且优秀的特工。不过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那名特工没有白白牺牲，他是为了阻止敌人将情报发出才不得已暴露身份的，他的行动直接导致敌人的阴谋以失败告终，国家利益因此得到了保护。该间谍组织在那次行动失败后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本以为他们会迅速卷土重来，但他们确实没有再对那次失败的任务进行补救。这十五年来，他们实施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间谍行动，我们也抓获了不少人，但都是一群无关痛痒的小喽啰。当年参与行动的间谍们如今要么已经完全隐退，要么进入了核心圈，而我们抓获的罪犯根本就提供不出敌人的间谍网络核心成员的名单。直到今年的三月份，我们意外截取到了一封密码信，上面的内容被一名女学生破解，破解后的明文是十五年前间谍行动小组十名成员的代号。之后没过几天，我们的关键词截取系统又先后两次截取到了一个国外IP地址发来的电子邮件，其中的关键词显示邮件内容与十五年前那次事件有关。经过分析研究，我们认定该间谍组织重新启动了当年未成功完成的任务。而且，受命执行这次任务的人，正是当年那次行动中代号为MR.5的行动小组组长，而这位老五先生，经过十五的钻营，已经在市公安局中担任要职。”
“什么？”王子明大惊，不可思议地问道，“担任要职？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还不能确定。我们跟踪了邮件来源，利用反查技术，发现邮件发给了市公安局的一个IP地址。接收邮件的IP地址不是固定的，是你们局WLAN无线上网所用的动态IP。我们又根据这个动态IP在收到邮件的时间段里查到了登陆这个IP的电脑的机器码，但却发现那台电脑通过了很高级的加密伪装技术将机器码进行了伪装变更，那种技术大大超越了我们，所以我们无法根据IP地址确定收件人。但是，根据老五现在的年龄，我们依然可以将嫌疑人锁定在特定的范围内。你想想，你们市局里有几个是五十岁左右的人？”
王子明在心里默默数了数，点头说：“局长、几位副局长、几位政委……嗯，确实是屈指可数。”
“这个年龄，在市局肯定是身居要职的嘛。也正是因为他身居要职，对潜在嫌疑人上手段搞侦查就比较棘手了，所以才需要在你们局里发展一个可靠的特勤人员。我跟罗厅长说这事的时候，他可是毫不犹豫地表示坚决配合的。”
“就在刚才，我们破解了第五名死者家中电话语音自动应答机里的一段密码，那段密码应该是杀手给另一个人的留言。杀手留下密语之后，有一个号码给那台座机打过电话，时间差不多就是我们刚决定执行抓捕行动的时候。而当我们赶到现场时，现场痕迹显示杀手刚逃离不久，肯定是我们内部有人通风报信了。”
“很有可能就是老五，杀手与他之间用密语联络并不奇怪。”郑寰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其实本来没想要走这一步的，只是三月份我们刚获得敌人将要行动的情报，四月份就有一个人被杀，接着又出现多起凶杀案，我们才发现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就因为那个‘WK一号’毒药？”
“可不止这一条线索，目前被杀的五个人的职业，和我们所掌握的当年间谍行动组成员后来在我市隐藏身份的职业基本对上号了。实业家，我们认为就是第一个死者，那个收藏家；然后是医生；而第三名死者是发廊老板，我们认为这与情报中个体老板的身份对上了号；然后是刘晓军，对应上了小混混，这是几年前的情报，我也没想到他死前混到了那么大的摊子；最后是黄宏伟，房地产开发商，全都对上号了。”
“那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接下来会被杀害的人是什么身份咯？”王子明兴奋得两眼发光。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自己的侦破行动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线索和侦查方向。
“问题是我们只知道他们的职业，并不知道具体的身份。而且，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只是说他们近期的行动与十五年前的失败行动有关，但并不知道他们的任务目标和任何具体细节，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内部成员。我们现在只能初步确定一点，已经发生的五起凶杀案的凶手，是敌人派来协助老五完成任务的秘密杀手。”
“我们对现场提取到的残留指纹进行了拼接，发现凶手是一名名叫阮城山的国际职业杀手，国际刑警给我们提供了他的详细资料。”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个阮城山虽然是自由赏金猎人，但其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那个国际间谍组织的秘密杀手，毕竟那个组织的成员身份向来都是绝密，秘密杀手也不例外。”
王子明眉头紧锁，问道：“如果你们的分析是对的，那也就是说在揪出老五之前，凶案还将继续发生咯？你刚才说间谍名单中有十个人，现在死了五个的话，还要再死五个？”
“十个人中，有一个是牺牲的卧底特工，还有一个是老五，余下八个人，现在死了五个。也就是说，协助老五的职业杀手可能还会实施三次犯罪。”
“如果是职业杀手，为什么要在死者背后写上密码？目的何在？”
“这也是我们疑惑不解的地方，毕竟我们现在对敌人的任务细节一无所知。所以，回到我最初提到的话题，我们需要一名专业过硬、对国家绝对忠诚的公安战士配合我们揪出老五这只鼹鼠。他是敌人在中国建立的间谍网络的头目，抓住了他，就有可能顺势摧毁敌人在中国的整个间谍网络。王子明，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意识到，你所面对的、所进行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刑事重案侦破任务，更是有关国家安全不受威胁、国家利益不受侵犯的反间谍行动。我说了这么多……”
郑寰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摆正身姿，双眼紧紧盯着王子明的眼睛，沉重又有力地问：“你是否愿意接受这项任务？”
“我愿意！我服从上级的任何命令！”
“你即将监控的，或者说得再难听些，你即将要对付的，可能是你尊敬的领导，是你曾经尊敬的师长。”
“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我了解我们的敌人，他们会使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手段，他可能会收买你，如果收买不成，很可能会残酷地伤害你。王子明，告诉我，你足够忠诚吗？”
“报告首长，我曾在国旗下宣过誓，我绝对忠诚于祖国和党，忠诚于人民！国家安全牵连着人民的安危，请首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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