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局一夜之间十五人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徐宪斌的耳朵里,“震惊”这个词已无法概括他此刻的心情,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情报里只是告诉他,自己的对手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职业间谍,并没告诉他那群人除了是刺探情报的高手,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唐朔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及时与自己联系的。徐宪斌开始担心起唐朔的安全。他与唐朔是可以换命的兄弟,相互之间感情深厚,更何况,唐朔是他挑选出来执行潜伏任务的,他不想唐朔有事。
徐宪斌看到了公安的调查报告,十五名死者中,有五名是勘探队之外的地质局工作人员,徐宪斌心头一紧,他知道勘探队有十个人。再往下看,他不禁舒了一口气,另外的十名死者,有九名是联合勘探队队员,还有一个是当晚在门卫室值班的保安。徐宪斌虽然没有看到死者名单,但他相信唐朔一定不在名单之中。但同时他又开始焦虑起来,因为十名勘探队队员死了九人,还有一人下落不明,这对公安来说,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果然,公安局通过这条线索确定了唐朔的嫌疑。
国安部八局副局长办公室里,副局长郑田正在与徐宪斌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郑田就是郑寰宇的父亲,当时徐宪斌的特别行动小组是直接对郑田负责的,郑田是徐宪斌的直属上司。因为特别行动小组是一个绝对秘密的组织,所以即使在国安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郑田是除了徐宪斌以外唯一知道唐朔身份的局领导。特别行动小组的其他特工虽然也都知道唐朔的身份,但他们是永远不会将彼此的身份泄露出去的,他们都是千挑万选的特工精英。除了在特工专业方面强于其他人之外,在挑选他们入组的时候,严格的政治审核和高强度的心理素质测试也决定了他们可以将任何不能说的秘密都永久埋藏,没有人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一个字。
“宪斌,公安那边已经将唐朔定为重要犯罪嫌疑人了。”郑田满脸焦虑地说道。
“是的,我知道。”徐宪斌捏了捏太阳穴,问:“公安的理由充足吗?”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怀疑的理由很充足。联合勘探小组总共有十人,现在只发现了九具尸体,其中没有唐朔的尸体,最关键的是,勘探小组带回来的所有研究资料以及分析报告全部被人盗走了。”
“郑局,你看有没有必要跟公安通通气,告诉他们唐朔是我们的人?”
“不行!”郑田坚决地否定道,“间谍组织眼线众多,我们不能保证消息不会落到间谍组织手中。不管任务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在此之前我们不能将唐朔的身份向任何人说起,一旦他的身份被间谍组织知晓,不仅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唐朔的家人也可能会遭到残忍的报复。我们的特工为了国家安全已经付出太多了,绝不能再将他们的家人也置于潜在的危险之中!”
徐宪斌想到了唐朔的妻子和他可爱的儿子,心生不忍,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和唐朔失去联系已经多长时间了?”郑田问。
徐宪斌看了看表说道:“已经四十六个小时了。”
此刻,唐朔正与间谍组织的其他成员坐在那间地下室里。地下室里乌烟瘴气,旁边四个人坐在地上围城一圈打着扑克,不时还冒出几句咒骂。另外几个人,有的抱着笔记本电脑玩着游戏,有的叼着香烟看着色情杂志。唐朔坐在板床上,背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假寐,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非常焦急。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他想了很多与徐宪斌联系的方法,但每想出一个,都会立即被自己否定。
血洗地质局后的第三天,老五来到了他们的地下聚集点。
“兄弟们在这里待了三天闷坏了吧。”说着,老五将十只烧鸡放到了桌上。
“是啊,五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土狼问道。
“吃饱喝足了我们就走。”
“去哪儿?”唐朔问。
“去确定坐标,采集矿石样品。我已经找到专业实验室了。我们要将采集到的样品进行分析,完全确定之后再将消息发给总部,到时候我们的任务就算全部完成了。”
土狼从一只烧鸡上扯下一条鸡腿,一边啃一边问道:“不就是去采集矿石样品嘛,需要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吗?”
“那当然,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政府高层是否知道这个秘密,万一我们上了山遇到埋伏怎么办?每个人都带上武器以防万一。”
唐朔说道:“可是我们不知道坐标。”
老五本能地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黑宝石戒指,说道:“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摸戒指这个简单的动作没有逃过唐朔的眼睛,他瞄了一眼老五手上的戒指,心中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计划。
……
他们来到L县内开始登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已晚,便搭了两个墨绿色的帐篷。唐朔和另外三个人留下来看守,老五带着其他人带上武器钻进了树林,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带回了两只野兔。
唐朔在其中一个帐篷内躺着,借着微弱的油灯假装在看书,心里思考着如何不露痕迹地实施计划。其余的人开始在帐篷外生火,准备烤野兔,这时老五的手机响了,他钻进了另一个帐篷里。
……
五个烤火的男人将两只野兔撕成若干份,一个人冲着帐篷喊道:“烤好了,快出来吃吧。”
一阵凉风吹过,一个人嘟囔着抱怨道:“我真受不了,要住在这个破地方!”
“就当是野营,挺有乐趣的,我宁愿住在山里也不要在山下和那些村民们住在一起,这里是我见过的最落后的地方。”
“我们还要走多远?”
“五哥说,按照坐标,应该还要走两天。”
老五通完了电话,从帐篷里走出来,走进了另一间帐篷。
“五哥。”唐朔放下书起身。
“刚才M国医院给我打来电话,我老婆的人工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没有出现排异现象。唐朔,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多亏了你介绍的那位医生!”
“五哥客气了。”
“兄弟,我看你的情绪不大好,是因为第一次杀人的缘故吧?”
“嗯。”唐朔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他们全部杀光……有点……太残忍了。”
“兄弟,这是任务,他们掌握着秘密,而让他们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从地球上消失,这样一来,中国政府中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了,只有我们知道。”
……
十个人围坐在火堆边,一人提议道:“吃烤肉没有啤酒怎么行!”
五哥想了想,说:“兄弟们都辛苦了,想喝就喝点吧,但不许喝多,毕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山猫,你去把啤酒拿来吧。”
“我去吧,猫哥你歇着。”唐朔连忙起身说道。
唐朔走进帐篷,将啤酒桶的盖子打开,接着扯下衬衫袖口上的纽扣,使劲一捏,纽扣变成了一小堆粉末。他将粉末撒进啤酒桶,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增加剂量,便将另一个袖子上的纽扣也扯了下来,捏成粉末撒了进去。然后他又拿出九个杯子,和啤酒桶一起搬出了帐篷。
“怎么只拿九个杯子?”山猫问。
唐朔笑了笑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点酒都不能喝。”
老五说:“对对对!他不能喝,你们忘了上次逼着他喝了一杯啤酒,全身过敏差点小命都没了,不能喝酒不要喝。”
唐朔感激地看了一眼老五,说:“谢谢五哥理解。”
十个人人围着火堆大口吃喝起来,好不畅快。
……
太阳升起了,那堆已经燃尽的柴火边,歪七扭八地躺着九个人。
“快起来!山猫!土狼!快醒醒!”五哥用脚将地上的几人踢醒。
“妈的!什么啤酒,劲儿怎么那么大!”
“是啊,头好疼!”
“别废话了,我们是被人下了药!”五哥使劲晃了晃脑袋说,“快数数看少了谁!”
“唐朔不见了!”。
“妈的!我的戒指不见了!”五哥叫喊道。
“戒指?什么戒指?”
“坐标!坐标藏在我的戒指里!”
“一定是唐朔那小子干的!妈的!我早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让我抓住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追!循着足迹追,这里地形复杂,他一定没有走远!”
……
此时唐朔已经逃到了L县的邻县S县的县城,坐上了回市里的长途大巴。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长途大巴驶进了客运中心,下了车,唐朔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告诉给司机一个地址,那是他为妻子和儿子租的房子。
车子开了五分钟,唐朔发觉这并不是回家的路,他警觉地问司机:“你这是往哪儿开?”
司机没有说话,加大了油门往前开,但因为路上车辆比较多,他想开快也没有办法。就在出租车减速的一瞬间,唐朔看到了一张贴在路边电线杆上的通缉令,他隐约看出通缉令上的照片就是他自己。他发现这名出租车司机是在往城东公安分局的方向开,便立刻猜到这名司机的目的,暗骂道:妈的,他这是要争做见义勇为好市民啊!
“看来你是认出我了,告诉我,举报我你能拿到多少的奖金?”唐朔问。
司机怔住了,胆战心惊地说:“你……你不要伤害我!不要杀我!”他感觉到有金属物体抵在了他的后脑。
“我们无冤无仇,我不会伤害你,可问题是你现在正准备伤害我。我不想开枪,你给我靠边停车!”
司机乖乖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可是我必须杀了你,因为我走了之后,你很可能会打电话报警。”
“不会的!相信我!我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司机哀求道。
“我会记住你的车号,如果让我知道你报了警,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你,还要杀光你全家!”唐朔恶狠狠地说道。
“是!是!我谁也不说!我根本没有见到你,你也没有做过我的车!”司机吓得紧闭着双眼,浑身发抖。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后座上那名可怕的乘客已经不见了踪影,座位上只留下了三张百元大钞。
唐朔下了车后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子,分别从一家服装店和一家眼镜店买了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
唐朔没有选择先回国安分局,他心里惦念着妻子和儿子的安危。现在他身上没有手机,无法与徐宪斌联络,更无法请求单位派人去保护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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